[摘 要]涉入是消費行為最重要的決定因素之一,文章基于游客涉入對桂林、陽朔入境旅游者進行聚類分析,并比較不同類型旅游者的特征和態(tài)度差異。聚類分析將入境旅游者分為4種類型:中等涉入型、低涉入型、高涉入型和低風險可能型。這些類型旅游者在大多數(shù)社會人口統(tǒng)計特征和旅行行為特征上無顯著差異,但在所屬文化群體、信息來源數(shù)量、主客交往偏好、目的地整體形象和滿意度上存在顯著差異。
[關鍵詞]游客涉入;旅游者分類;入境旅游者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11)01—0038—07
1 引 言
國際旅游業(yè)由于能給東道主國家?guī)砭薮蟮慕洕蜕鐣幕б妫呀洺蔀楸姸喟l(fā)展中國家和發(fā)達國家的重要產業(yè)。我國現(xiàn)代旅游業(yè)起步于20世紀80年代,經過30年發(fā)展,出現(xiàn)了入境旅游、國內旅游和出境旅游三足鼎立的局面。其中,入境旅游自始至終是我國大力發(fā)展的領域,對創(chuàng)匯、促進交流和樹立國際旅游目的地形象都做出了重要貢獻。但隨著國際旅游業(yè)的不斷發(fā)展,目的地之間的競爭也愈加激烈,近年來我國入境旅游增長速度出現(xiàn)逐漸放緩的趨勢。為了進一步開拓入境市場、提高中國在國際旅游市場中的競爭力,有必要進一步深入認識和理解不同客源地旅游者心理和行為特征差異,進行差別化和定制化的管理和營銷戰(zhàn)略。涉入(involvement)理論在西方消費行為領域是一個解釋消費行為的重要理論,涉入被證明是消費行為最重要的決定因素之一,且被廣泛地應用于休閑與旅游研究中,但國內目前對消費涉入和游客涉入的研究都還比較缺乏。本研究以涉入理論作為研究的理論基礎,以桂林、陽朔為案例地,基于游客涉入對中國入境旅游者進行分類,并分析比較不同涉入類型旅游者在社會人口統(tǒng)計特征、旅行特征、主客交往偏好、目的地形象和滿意度上的差異,以期對入境旅游者的心理和行為特征有更深入的理解,彌補國內游客涉入研究的不足,為旅游目的地管理實踐提供理論參考。
2 文獻回顧
2.1 游客涉入概念的發(fā)展
“涉入”一詞被研究者所關注源于1947年塞利弗(Sherif)和肯切爾(Cantril)發(fā)表的《自我涉入心理學:社會態(tài)度和識別》。1965年,塞利弗等又在《態(tài)度和態(tài)度改變:社會判斷——涉入方法》一書中進一步闡述了自我涉入(ego involvement)對社會判斷和態(tài)度改變的影響。自我涉入是一種態(tài)度結構,是個體自我概念的一部分,這種態(tài)度包括什么是重要的、有意義的和相關的,常被個體用來對自我和他人進行判斷,并影響行為決策。態(tài)度對象與自我建立起認知聯(lián)系會導致重要的動機和情感結果。
20世紀60年代中期,自我涉入被引入消費行為研究領域,出現(xiàn)“消費涉入”(consumer involvement)的概念,近30年來消費涉入受到營銷研究的廣泛關注。消費涉入是個體與活動或產品間的動機、激活和興趣的心理狀態(tài);是指行為的準備狀態(tài),反映消費者愿意為消費活動付出的心理和生理努力程度的差異;反映消費者參與產品、廣告、信息搜集和加工、決策和購買等消費過程的程度,是消費行為的最重要決定因素之一。1988年,塞林(Selin)和霍華德(Howard)將自我涉入理論引入休閑研究領域,由于涉入可能成為解釋個體參與休閑活動的認知和情感意義,以及解釋休閑決策的重要因素,因而激起了休閑研究者的研究興趣。哈維斯(Havitz)和迪曼徹(Dimanche)根據(jù)羅斯切爾德(Rothschild)的消費涉入定義提出了休閑涉入的定義,即休閑涉入是對游憩活動或相關產品的一種潛在的動機、激活或興趣狀態(tài),由特定的刺激或情境激發(fā),并具有驅動性。盡管概念中強調了情境因素,但休閑研究一般認為涉入是性質上相對持久的態(tài)度和意義系統(tǒng)。1990年,哈維斯和迪曼徹提出15個研究命題引導休閑和游客涉入研究,并在1997年和1999年對這一期間進行的50多個休閑和游客涉人研究進行了全面的總結和評述。以往的游憩、游客涉入研究證明涉入的概念可以用到旅游情境中,用來解釋目的地選擇行為。相應地,游憩和游客涉入(tourist involvement)的概念被描述為“由游憩活動、旅游目的地及其相關產品所引發(fā)的個體的動機、激活或興趣的心理狀態(tài)”。




2.2 休閑和游客涉入的測量
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前,涉入一直被看成是單維度的。1985年,勞倫特(Laurent)和科普菲爾(Kapferer)編制的消費涉入量表(consumerinvolvement profile,CIP)將涉入看成是包括5個成分的多維結構。他們根據(jù)被訪者對14個產品類別的涉入數(shù)據(jù)檢驗了CIP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最后提出5個維度:重要性、娛樂、符號或象征價值、風險的重要性、風險可能性””。這種多維結構觀念被大多數(shù)消費行為和休閑研究所采納,但在到底包括哪些具體維度方面卻存在爭議。除了CIP量表,哈維斯和迪曼徹還總結了測量涉入的另外5種量表:PII(personal involvement inventory)、Watkin的量表、RPII(revised personal involvement mventory)、EII(enduring involvement index)、LRI(1eisure andrecreation involvement)。其中。CIP和PII是使用最多的兩個量表。另外,有一些研究者使用行為涉人方法來測量涉入,如使用搜集產品所花費的時間/精力、備選產品的數(shù)量、參與活動的頻率、所用信息源的數(shù)量和類型、花費的時間和金錢、旅行距離、能力、設備的擁有、經歷等來測量涉入水平。
1991年,迪曼徹和哈維斯將CIP量表首次用于游憩和旅游情境中,麥金太爾(McIntyre)和皮格亞姆(Pigram)在CIP量表的基礎上,提出休閑涉入包括3個維度:吸引力、自我表達、核心的生活方式””,他們的測量方法被多數(shù)休閑涉入研究者接受并用于休閑涉入的研究中。與休閑涉入研究相比,游客涉入研究數(shù)量少且成果零散,涉入的測量方法也缺少一致性,包括單維度測量、多維度測量和行為涉入測。因為離開居住地的旅游活動不同于主要在居住地開展的休閑活動,旅游決策中包含較多的風險因素,所以,旅游決策應該是高涉入程度的決策。這一點在游客涉入多維度量表中有所體現(xiàn),格索伊和卡夫卡(GursoyGavcar)和黃等(Hwang,et aL)研究中使用的游客涉入量表均包含風險可能性和風險結果兩個維度。
2.3 基于游客涉入的市場細分研究
涉入可以作為市場細分變量對旅游市場進行細分。1989年,費森密爾(Fesenmaier)和約翰遜(Johnson)將涉入作為細分工具用于得克薩斯國內旅游市場細分研究,是旅游領域中較早使用涉入進行細分的研究。早期的研究多將涉入作為單維度現(xiàn)象,基于單維度量表將市場細分為低涉入市場、中等涉入市場和高涉入市場。隨著涉入作為多維結構現(xiàn)象被學術界廣泛認可,出現(xiàn)了基于多維涉入概念的市場細分研究。帕克等(Park,et al.)依據(jù)科普菲爾和勞倫特、麥金太爾等的涉入量表對博彩旅游者進行細分,聚類分析發(fā)現(xiàn)存在4種類型的博彩旅游者:低博彩涉入組、高中心性博彩涉入組、高娛樂性博彩涉入組、高自我表達博彩涉入組。各組在行為特征、人口統(tǒng)計特征和行為意圖上基本不存在顯著差異,但對目的地感知存在顯著差異。胡(Hu)和余(Yu)綜合使用工藝品選擇標準和購物涉入對旅游購物市場進行細分,該研究仍使用米塔爾(Mittal)修訂的PII單維度量表測量購物涉入,將游客分為狂熱購物者、喜歡購物者和漠視購物者,分析3類旅游者在購物收益性、可得性、可達性及社會人口特征上的差異,發(fā)現(xiàn)3組在平均購物花費、購買產品的頻率、購買地點、購物信息來源及性別上存在顯著差異。
3 研究方法
3.1 數(shù)據(jù)收集方法
本研究以桂林、陽朔作為案例地,以桂林和陽朔的入境旅游者作為研究對象,使用方便樣本取樣方法,選擇桂林市區(qū)入境旅游者比較集中的蘆笛巖、象山公園、七星巖、兩江四湖和陽朔西街、大榕樹等景點作為調查地點,問卷現(xiàn)場發(fā)放,旅游者做完后立刻收回。調查共發(fā)放問卷630份,回收有效問卷602份,有效率為95.6%,其中桂林210份,陽朔392份。樣本中,入境旅游者來自近40個客源國,剔除其中樣本量太少的客源國問卷,用于本研究的問卷共578份。
3.2 游客涉入的測量
本研究使用格索伊和卡夫卡修訂的游客涉入量表,各題項的測量均使用李克特5點量表。格索伊和卡夫卡以到土耳其旅游的國際休閑旅游者為研究對象,驗證勞倫特和科普菲爾的消費涉入(CIP)量表在國際休閑旅游研究中的適用性,研究結果支持多維結構的CIP量表,但與以往研究中存在4個或5個維度不同,該研究只發(fā)現(xiàn)3個維度:娛樂/興趣、風險可能性和風險重要性。修訂后的量表題項從16個降到10個,3個維度的信度系數(shù)分別為0.79、0.76、0.61,作者認為0.61仍處于較低的可接受的限度內。判別效度、復合效度和法則效度均得到了較理想的結果。
3.3 數(shù)據(jù)分析方法
首先對游客涉入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檢驗量表用于中國入境旅游研究的跨文化適用性。然后使用游客涉入因子作為聚類變量對入境旅游者進行聚類分析,聚類方法使用K-均值聚類。最后,使用卡方檢驗和方差分析技術檢驗不同涉入類別旅游者在社會人口特征、旅行特征、主客交往偏好、整體形象感知和滿意度上的差異。
4 結果分析
4.1 游客涉入的驗證性因子分析和聚類分析
4.1.1 入境旅游者游客涉入的驗證性因子分析
格索伊和卡夫卡修編的游客涉入量表包括3個維度和10個觀測變量。3個維度(因子)分別是娛樂/興趣、風險可能性和風險結果。其中,娛樂/興趣維度由“旅游能給我?guī)砗芏鄻啡ぁ钡?個觀察變量,風險可能性維度包括“選擇度假目的地非常麻煩”等4個觀察變量,風險結果維度包括“選擇了不合適的旅游目的地會讓人很氣惱”等2個觀察變量。為了檢驗該量表能否適用于中國入境旅游者研究情境,需對游客涉入量表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模型檢驗的指標選用卡方值(x2)、卡方與自由度之比(x2/df)、擬合優(yōu)度指數(shù)(GFI)、比較擬合指數(shù)(CFI)、近似誤差均方根(RMSEA)。一般認為,卡方值不顯著、卡方與自由度之比在2.0~5.0之間、擬合優(yōu)度指數(shù)(GFl)和比較擬合指數(shù)(CFI)大于0.9、近似誤差均方根(RMSEA)在0.08以下模型可以接受,但由于以上指數(shù)多受樣本量大小的影響,特別是卡方值受影響較大,所以需要將多種指數(shù)綜合起來使用。驗證性因子分析得到入境旅游者游客涉入模型擬合指數(shù)為:x2=105.68,x2/df=3.30,GFI=0.96,CFI=0.93,RMSEA=0.06,說明模型擬合較好,該游客涉入量表具有跨文化的適用性,可以用于中國入境旅游市場研究。
4.1.2 基于游客涉入的入境旅游者聚類分析
使用3個游客涉入因子作為聚類變量對入境旅游者進行聚類分析,尋找涉入程度相似的細分市場。用K-均值聚類法分別對兩分類、三分類、四分類、五分類方案進行運算,初始類中心由SPSS自行確定,收斂標準設為2%,即當類中心距離變化的最大值(歐幾里德距離)小于最小的初始類中心坐標值的2%時,停止迭代。對幾種分類方案進行比較,發(fā)現(xiàn)四分類是較好的分類方案,各類別理論上具有較明顯差異,旅游者分布也較合理(表1)。單因素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在風險可能性和風險結果兩個因子上,4個類別兩兩之間均存在顯著差異;第一類和第二類旅游者的娛樂/興趣均值無顯著差異,但與另外兩類旅游者之間存在顯著差異。根據(jù)各類別在3個涉入因子上均值大小的分析,可將第一類旅游者命名為“中等涉入型”(n=139),其3個因子均值均處于中間水平,說明這類旅游者的旅游涉入程度不高也不低;第二類旅游者命名為“低涉入型”(n=93),3個因子的均值均較低,說明這類旅游者的旅游涉入程度較低;第三類命名為“高涉入型”(n=141),3個因子均值均較高,說明這類旅游者是高涉入旅游者;第四類命名為“低風險可能型”(n=205),這類旅游者的娛樂/興趣和風險結果的涉入程度較高,但風險可能性涉入很低。
4.2.4 種類型入境旅游者的比較
4.2.1 人口統(tǒng)計特征比較和文化差異
對4個不同類型入境旅游者的性別、年齡、婚姻狀況、職業(yè)、教育和所屬文化群體的分布進行卡方檢驗,發(fā)現(xiàn)4個類型旅游者在人口統(tǒng)計特征方面只存在性別分布的差異,其他4個變量(年齡、婚姻狀況、職業(yè)、教育)的分布無顯著差異。相比而言,中等涉入型旅游者包含更多的男性。低風險可能型旅游者擁有更多的女性,而且女性所占比例(51.7%)高于男性(48.3%)。這表明女性更重視旅游的娛樂/興趣和風險結果涉入,而較少感覺到風險的可能性,這可能與女性更傾向情感化、男性更傾向理性化有關。娛樂/興趣和風險結果涉入反映旅游者對旅游的興趣以及選擇不合適旅游目的地帶來的情感反應,而風險可能性涉入更加強調旅游目的地選擇的困難,具有認知的特性。與人口統(tǒng)計特征比例相比,4個涉入類型在旅游者所屬文化群體的分布上明顯存在更強的顯著差異(性別分布僅在0.05水平上存在差異,而文化分布在0.001水平上存在顯著差異)。具體表現(xiàn)為:英語語系國家的旅游者更多屬于高涉入型和低風險可能型;亞洲、北歐和拉丁語系旅游者更多屬于中等涉入型和低涉入型;德語語系旅游者在4個類型上的分布大體相同(表2)。
從以上分析結果可以看出,雖然社會人口統(tǒng)計變量是管理者較為偏好的市場細分變量,操作起來也較容易,但有些研究表明,用社會人口變量來細分市場并不合適,這些變量無法真正反映各細分市場的內在差異。帕克用博彩涉入量表對博彩參與者進行細分,沒有發(fā)現(xiàn)不同博彩涉入類別的社會人口統(tǒng)計特征差異,作者認為用社會人口統(tǒng)計特征對博彩參與者進行分類是不合適的。本研究的結果也說明,僅用社會人口統(tǒng)計特征對中國入境旅游者進行市場細分也是不夠的,而文化是一個更加有效的入境旅游者市場細分變量。
4.2.2 旅行特征的比較
對4個涉入類型旅游者的旅行特征進行卡方檢驗或單因素方差檢驗,結果顯示,8個旅行特征變量中有7個在4類旅游者間無顯著差異,表明涉入程度對旅行組織、旅行同伴、信息來源種類、旅行次數(shù)和停留時間均無顯著影響。這一結果與帕克關于博彩涉入研究的結果相一致(帕克沒有發(fā)現(xiàn)不同涉入組在旅行組織、停留時間和旅行次數(shù)上存在差異),但本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涉入程度旅游者在使用信息來源的數(shù)量上存在顯著差異(表2),涉入程度越高,旅游者使用信息來源的數(shù)量就越多。這在理論上是較為合理的,因為對高涉入型旅游者而言,旅游對其重要性較大、選擇旅游目的地的時候面臨較大的不確定性、選擇錯誤的旅游目的地帶來的負面情感反應也較大,因此,為了減少不確定和負面情感產生的概率,旅游者會通過多種途徑獲取信息。
4.2.3 主客交往偏好的比較
對4個不同涉入程度類型旅游者在10個主客交往方式偏好上的均值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發(fā)現(xiàn),5個交往方式偏好存在顯著差異(表3)。與其他3個類別相比,低風險可能型旅游者最不喜歡被邀到對方家里、最不喜歡與當?shù)厝私⒚芮嘘P系、最不喜歡與當?shù)厝嘶Q禮物,這種類型的旅游者在選擇旅游目的地時具有較小的風險感和不確定性,可能與他們并不希望與目的地居民建立密切關系有關。中等和低涉入型旅游者較不喜歡在街上/商場與當?shù)厝肆奶欤麄兏矚g應邀去對方家里、與當?shù)厝私⒚芮嘘P系和互換禮物。這在理論上似乎不太合理,因為從理論上分析,心理涉入程度越低(如缺乏興趣),其行為涉入程度也會越低(如時間、經歷投入小),因此,這個問題需要進一步研究。相對于中等涉入型旅游者,其他3類旅游者較不喜歡與當?shù)厝藳]有任何交往。
總體來看,入境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建立密切關系的愿望較弱,只有“在街上/商場聊天”和“一起吃飯”兩項愿望相對較強(均值分別為3.87和3.86),但旅游者也不希望與當?shù)鼐用駴]有任何交往,也就是說,入境旅游者希望與當?shù)鼐用裼羞m度交往,不喜歡建立密切關系,但也不喜歡沒有任何交往。這可能與大多數(shù)人境旅游者在桂林/陽朔的旅游目的仍是自然和文化觀光、缺少與當?shù)鼐用衩芮薪佑|的動機、相當一部分旅游者選擇跟團旅游有關,也反映了旅游過程中主客交往的性質。這一點可以用旅游罩理論加以解釋。旅游罩是指在旅游活動中客觀存在的、對旅游者的旅游活動行為和空間范圍構成一定程度限制的現(xiàn)象。旅游罩在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之間形成了一道交往屏障,阻礙了雙方的交往活動。文化距離可能是導致旅游罩產生的一個重要原因,瑟恩等(Thyne,et al.)研究新西蘭居民與入境旅游者之間的主客交往時指出,人們更喜歡與自己相似的人,主客之間的社會距離(社會和文化差異)越大,旅游者受東道國居民歡迎的可能性就越小,因此不應該過高估計旅游對跨文化理解的作用。此次調查的桂林、陽朔的入境旅游者主要來自歐美等西方發(fā)達國家,與中國的文化和社會距離較大,這些因素可能會進一步阻礙雙方的交往。
4.2.4 目的地整體形象感知和滿意度的比較
單因素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旅游目的地整體形象和滿意度在4個涉入類別上的均值存在顯著差異(表4),高涉入型和低風險可能型旅游者對桂林和陽朔的形象感知和滿意度優(yōu)于中、低涉入旅游者,說明涉入程度越高,目的地形象感知越好,滿意度越高。涉入程度高的旅游者對旅游有較大興趣,旅游是其生活中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們希望每次旅游都能有非常好的體驗,能給自己留下美好回憶,因此他們在選擇目的地時會比較慎重,通過多種渠道搜集信息,對備選目的地進行評估,從而對目的地有相對合理的期望。目的地形象一自我形象同一性的研究發(fā)現(xiàn),目的地形象與自我形象一致性越高,旅游者越傾向于選擇該目的地。游客涉入作為中介變量會強化這種聯(lián)系,即涉入程度越高,自我形象同一性對目的地選擇的影響越大,這可能是因為涉入程度高的旅游者更關注目的地的情感和象征意義。結合認知協(xié)調理論,涉入程度高的旅游者會對自己選擇的目的地產生較好的印象和較高的滿意度,以避免認知失調帶來的心理不平衡。在4個涉人類別中,低風險可能型旅游者的整體形象感知和滿意度明顯高于另外3組游客,可能與該類型旅游者多為研究生學歷、旅游信息來源的數(shù)量最多、目的地的選擇更關注自我形象同一性有關。
5 總 結
本研究以桂林、陽朔作為案例地,基于游客涉入對入境旅游者進行聚類分析,并比較不同涉入類型旅游者的社會人口統(tǒng)計特征、旅行特征、主客交往偏好、目的地整體形象和游客滿意度的差異。聚類分析將入境旅游者分為4種不同的涉入類型,3個聚類變量(游客涉入因子)對聚類分析均有顯著作用,各類別之間的劃分界限也較明確,不同類別之間的涉入程度有著明顯的差異。
第一個類別是中等涉入型旅游者,這類旅游者在娛樂/興趣、風險可能性和風險結果3個因子上的均值均處于中間水平。男性所占比例較高,年齡主要分布在25~44歲之間,多數(shù)為單身,職業(yè)多為專業(yè)技術人員,本科和研究生學歷相對較多,但與高中和專科學歷數(shù)量差異不是太大。旅游者主要來自英語語系國家,但與其他來源國的分布差異小于第三和第四類別旅游者。朋友是這類旅游者最主要的旅行同伴,旅游信息主要來自親戚朋友和網絡,平均信息來源量數(shù)為2.12個。希望與目的地居民建立更為密切的關系,目的地整體形象和滿意度相對第三、第四類旅游者來說較低,略高于低涉入型旅游者。
第二個類別是低涉入型旅游者,這類旅游者在3個游客涉入因子上的均值顯著低于另外3類旅游者。男性、25—44歲、本科學歷,英語語系國家旅游者居多,但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和文化群體的分布在4個類型中最為平均,單身和專業(yè)技術人員較多。自助游比例較高,旅行同伴分布較為平均,親戚朋友和網絡是最主要的信息來源,平均信息來源量數(shù)為1.91個。希望與目的地居民建立更為密切的關系;目的地整體形象和滿意度在4個類別中最低。
第三個類別是高涉入型旅游者,這類旅游者在3個游客涉入因子上的均值顯著高于另外3類旅游者。男性、25—44歲、單身、專業(yè)技術人員、研究生學歷,英語語系國家旅游者居多,且職業(yè)、受教育程度和文化群體的分布差異比中、低涉入類型旅游者要大。家人/親戚是最主要的旅行同伴,網絡和親戚朋友是最主要的信息來源,平均信息來源量數(shù)為2.38個。希望與目的地居民建立更為密切的關系,目的地整體形象和滿意度高于中、低涉入型旅游者,但低于低風險可能型旅游者。
第四個類別是低風險可能型旅游者,這類旅游者在娛樂/興趣和風險結果兩個因子上的均值高于中、低涉入型旅游者,但低于高涉入型旅游者,風險可能性的均值在4個類別中最低。這類旅游者中,女性稍多于男性,25歲~44歲、單身、專業(yè)技術人員、研究生學歷者居多,且年齡、職業(yè)、受教育程度和文化群體的分布差異在4個類別中最大。自助游的比例最大,家人/親戚是最主要的旅行同伴,網絡和親戚朋友是最主要的信息來源,平均信息來源量數(shù)為2.51個。最不希望與目的地居民建立更為密切的關系,目的地整體形象和滿意度在4個類別中最高。
6 結 論
(1)根據(jù)桂林、陽朔入境旅游者的游客涉入程度,可將入境旅游者劃分為4個類型:中等涉入型、低涉入型、高涉入型和低風險可能型;
(2)4個類型旅游者在5個社會人口統(tǒng)計特征上只存在性別分布差異;
(3)4個類型旅游者所屬文化群體差異顯著,英語語系國家旅游者的涉入程度顯著高于其他文化群體;
(4)4個類型旅游者的旅行特征基本上不存在差異,只在信息來源的數(shù)量上,后兩個類型明顯多于前兩個類型;
(5)中、低涉入型旅游者更希望與當?shù)鼐用窠⒚芮嘘P系,低風險可能型旅游者最不希望建立這種密切關系,在街上/商場聊天是4個類型旅游者都最喜歡的交往方式;
(6)涉入程度越高,目的地形象感知越好,滿意度越高。當娛樂/興趣和風險結果的重要性較高,而風險可能性較低時,旅游者的形象感知最好,滿意度最高。
[責任編輯:廉月娟;責任校對:劉 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