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里的雅興

對聯短小精致，融知識性、趣味性、藝術性于一體，怡情悅性，特別受人喜歡。但有的對聯因出聯過于奇巧，人們常常難以應對，這種聯語被稱為“絕對”、“絕聯”或“懸聯”。讀這樣的對聯，了解其背后的故事，更能帶給人無窮的雅興。

明孝宗朱祐樘(1470－1505年)在重陽節出了條聯語：“今朝重九，九重又遇一重陽。”聯中的“重九”、“重陽”有相同字眼，均指九月初九重陽節，“九重”又為“重九”的倒語，亦指帝王居所。此聯至今無人對出。

乾隆年間的一次開科考試，兩考生脫穎而出，伯仲難分。乾隆于是出了“煙鎖池塘柳”一聯，其中一名考生見聯當場掉頭就走，另一名考生想了半天也悻悻而去。乾隆欽點先走的那名考生為第一。眾臣問其故，乾隆說：“此聯為絕對，能一見斷定者必高才也。”“煙鎖池塘柳”，上聯5個字，字字嵌五行(火金水土木)為偏旁，且意境很妙。此聯看似簡單好對，其實很難，有人甚至認為它是“天下第一難”。據傳，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稱的紀曉嵐對出的下聯是“炮鎮海城樓”。這條下聯雖然工整有序，但只是字對，平仄欠合，而且以專有名詞“海城樓”對隨處可見的“池塘柳”也犯了對聯之忌。可見“煙鎖池塘柳”還是絕對。

1919年，上海某報刊登了一條上聯：“北有徐東海，南有岑西林，看你兩個東西，如何調和南北。”“徐東海”指時任民國總統的徐世昌(江蘇東海縣人)，“岑西林”指廣西軍閥岑春煊(廣西西林人)。兩人私交甚厚，秘密勾結想搞聯合。但當時全國各地軍閥割據，徐世昌名為總統，手里卻并沒有什么兵權，根本無法號令天下。上聯中的“東海、西林”既是入名又是地名，“看你兩個東西”表達了作者愛憎分明的態度，而且聯語中還兩次嵌入“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字。此聯至今無人續對。

1925年，孫中山病逝舉行奉安大典時，有人在《中央日報》征聯：“前中山，后中山，前后中山葬鐘山。”這里的“前中山”指明代開國將領徐達，他死后被追封為“中山王”。聯語精辟，通俗易懂，被傳誦一時，但始終未有上聯。

民國時期，有位富家小姐，到了婚嫁年齡仍沒考慮終身大事，父母非常著急。該小姐便擬上聯選婿，聯曰：“寂寞寒窗空守寡”。此聯之妙，不但表明了作者的處境心態，更為奇特的是7個字都是以“穴”為部首，要求下聯的每個字也應該為同一部首，這就難住了許多有意應征的才子。據傳，該小姐始終沒遇到能對出下聯的人，故終身未嫁。

廣東郁南縣宋桂村有一才女，名叫白花，曾出一上聯：“家住長安，出仕東安，貌比潘安，才比謝安，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此聯連用6個“安”，兩個是地名——長安、東安，兩個是人名——潘安、謝安，最后是《論語》中兩句孔子的名言——“修已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形式工整，內容貼切。此聯至今無人對出下聯，堪稱絕聯。

(責編 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