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四川人愛擺龍門陣,我繼承了父輩的基因,從咿呀學語就喜歡聽大人擺龍門陣,年齡稍大點,我不但愛聽龍門陣,也愛擺龍門陣。茶館是聽龍門陣和擺龍門陣的最佳場所,只有在那里才能感受到擺龍門陣的氣勢,細品個中滋味。1957年秋,我出川求學,從此在外闖蕩了40多年——從北京到山東,又從山東到廣東;由內地到香港,從國內到海外。環境的變化,使我喜吃麻辣的食性也入鄉隨俗改變了不少,唯獨擺龍門陣的嗜好絲毫未減。
1980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進了石油工業部,國務院批準石油部派一個采辦小組常駐香港,我便是駐港小組成員之一。當時的外事紀律很嚴格,不允許個人在香港單獨活動,業余時間只能在住處看電視、聽音樂,生活枯燥乏味。1981年春節前夕,我從香港回四川探親,從胞兄處看到了1980年創刊的《龍門陣》雜志,耳目一新,如獲至寶。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一口氣讀完了這期雜志。其中的《偽滿宮廷雜記》、《楊森演義》、《冉天元別傳》、《吆死人》等文章,故事情節曲折生動,文筆清新詼諧,講述的遺聞軼事翔實新穎,令人愛不釋手;《成都諧聯》、《漫話竹枝詞》等文章通而不俗、雅而易懂。掩卷細品,余味無窮。我被《龍門陣》知識性、趣味性和可讀性深深吸引,幾天時間就一本不落地讀完了胞兄家藏的14本《龍門陣》。
離家返港時我意猶未盡,請求胞兄將書借給我帶回香港細細品讀。胞兄平生酷愛讀書藏書,視《龍門陣》如珍寶,如何肯輕易割愛借給我?經我軟磨硬泡,并答應在香港為他購買臺灣出版的古籍善本作為回報,他才勉強同意把《龍門陣》借給我帶走。
返回香港后,我立即向郵局訂閱該雜志,得到的答復令人失望。當時香港還沒有回歸祖國,港英當局的郵局沒有開通訂閱中國內地刊物的業務,我只好作罷。數月后,我去深圳出差,將胞兄的《龍門陣》掛號寄還給他,同時還寄去臺灣出版的珍稀古籍善本3冊。我的行動感動了胞兄,從此,每個季度他都按時寄幾本《龍門陣》到香港,我看完后再寄還給他。直到1990年春,我從香港調回內地,自己訂閱了《龍門陣》,才結束了這種特殊的閱讀方式。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我是《龍門陣》的忠實讀者,用現在流行語說就是“鐵桿粉絲”。我一期不落地閱讀了《龍門陣》的全部文章,許多篇目我甚至一讀再讀,看上三五遍也不過癮。從《龍門陣》中,我不但獲得了廣博的歷史、地理、文學知識,還見識了久違的巴蜀民風、民俗,觀察到了世間百態,品味到了人生五味,感受到了時代前進的步伐……
多年走南闖北的經歷,國內外廣博的見聞,為我積累了不少擺龍門陣的素材。我產生了給《龍門陣》投稿的沖動,但由于雜務纏身,數次執筆都靜不下心來,直到2000年春退休,學會操作電腦后,這一夙愿才得以實現。
2001年1月,我的處女作《瓦屋山珍瓦魚子》在《龍門陣》上發表,使我受到極大鼓舞。同年5、9、12月份,《開洋葷與出洋相》、《家鄉洪雅的茶館》和《南海魚趣》等3篇文章又在《龍門陣》上刊登。次年,我婉拒了單位的返聘,返回家鄉洪雅縣,隱居青衣江邊埋首筆耕。從2001年1月至2011年1月,10年間,我在《龍門陣》雜志上共發表文章42篇,2003年5月發表的《山村奇冤》還被讀者評為優秀作品。
作為《龍門陣》雜志的忠實讀者和作者,我十分感謝該刊編輯部的老師們,是他們鼓勵我投稿,并耐心為我改稿潤色,拙作才得以不斷發表,并讓我與《龍門陣》結下了不解情緣。
(責編 王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