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居搶救少奇同志的日子

我從1953年11月調到中辦警衛局保健處，從事中央領導的保健工作，1957年撤銷警衛局保健處，改為北京醫院中南海保健組。但我的工作關系一直在中南海，從1955年到1965年，我一直擔任朱德同志的專職保健醫生。

總理下達給少奇看病的原則

文革之初，少奇同志就被以“全國最大的走資派”的罪名打倒(后來定性為“叛徒、內奸、工賊”)，被軟禁于中南海福祿居。

1967年1月，我從醫療隊回到北京醫院總值班室上班。當時醫院雖然混亂，但就劉少奇看病的問題，周總理和中央辦公廳曾給北京醫院下達一條原則:劉少奇需要看病時，經他的警衛人員與北京醫院總值班室聯系，由醫院的醫生、護士出診;藥品還是從保健藥房(文革中編入中央警衛團后勤部)發給。

北京醫院那時雖發生造反、奪權的混亂，總值班室還是執行了這條規定。據劉少奇病歷記載，我調回中南海之前，醫院曾有四位醫生到他家出過診，為解決疑難問題也曾在他家組織過會診。

“打倒”聲中積極搶救

那時，少奇同志的身體已經十分虛弱。他原來患有糖尿病、冠心病、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他情緒很低落，面色蒼白，食欲下降，血壓很高，糖尿病加重，身體消瘦，體力大為減弱。1968年7月初，他因感冒轉化為肺炎，治療效果較差，病情又漸重。當時，毛主席、周總理都明確指示說:“要千方百計地給他治病。”

根據這一指示，我們即請北京、上海的知名專家會診，并請陶桓樂、黃宛兩教授和董長城住在劉少奇家。因沒有足夠的床鋪，我和董長城就在地板上搭地鋪。同時安排四名護士參加護理工作。就此組成醫療組。

經x線胸片及痰培養證實，劉少奇患的是“肺炎桿菌性肺炎”。肺炎桿菌毒力較強，耐藥，較難控制，這是一種十分兇險的疾病。由于自身免疫力太低，所以他的肺炎反復發作7次，均經搶救、治療得以轉危為安。

面色紅潤沒有褥瘡

1968年10月9日，劉少奇突然不能進食，頭向左轉、眼向左凝視，診斷為腦供血不足，為腦干有彌漫性小軟化灶所致。10月11日開始鼻飼，由于炊事員與醫護人員的密切配合，使每日總熱量保持在1500千卡~1700千卡。

因此，少奇同志到1969年，雖然意識、認知力、語言、記憶功能喪失，但體重增加，面色紅潤，枕部的頭發變黑。雖然生活不能自理，長期臥床，也沒有發生過褥瘡，這都是由于護士按護理規程，按時按摩、翻身、擦澡、被褥清潔才得到這樣好的結果。而為劉少奇治療所用的藥品，都是由保健藥房供應的。絕大部分為進口藥，尤其是所用的抗生素，大部分是當時國內臨床醫院所沒有的。

1969年10月，上級指示要把劉少奇疏散到河南去。中南海門診部派董長城醫生和曹兵、紀秀云兩位護士攜帶醫療搶救用品一直護送到洛陽，并向當地接班醫生做了詳細交班。

“文革”是一段特殊的時期，作為一名親歷者，我可以代表當時的醫療組負責任地說:我們所做的搶救少奇同志的工作，經得起組織的審查和歷史的檢驗，做了醫務工作者應該做的分內之事，我們問心無愧。

(作者系原衛生部副部長顏堯奇——編者注) (據《炎黃春秋》) 編輯/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