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晨軍反對符號化,因此也無法了解為什么成功男人就應該貼上高爾夫、雪茄和紅酒的標簽。他很得意地說:“你在我身上不會發現任何高調的名牌。如果發現了,那就是我還做得不夠好。”
此前眾多媒體采訪過劉晨軍,在他身上貼下最多的標簽是:紳士、儒者。
是的,打扮得體,舉止優雅,出身外交官家庭,旅居法國多年,一直從事服務業,這些生活的碎片拼起來,不難讓人得出“優雅紳士”這樣的答案。
但一個小時的聊天,我卻發覺,在他的血液中,仍然流淌著青春時代留下的不安分。儒雅,而不迂腐;紳士,也可以是敢說敢做的“孩子王”。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他的衡量標準都是“快樂就好”。他不在意別人怎么評斷他,更不會為了迎合他人而背離自己對理想生活的堅持。
我希望員工把我當“孩子王”
劉晨軍加盟歌詩達中國已經接近三年的時間。這三年間,他經歷了歌詩達在中國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發展全過程。而他最大的滿足感,卻不是業績,不是年薪,而是這份工作帶給他的快樂。
“歌詩達這三年來最大的變化在于,我們為客人帶去快樂的信心越來越大。而我們的合作伙伴和歌詩達合作后也顯得很有信心、很開心。你可以看到很多旅行社這兩年逐步成立了郵輪部,這顯示著他們把和我們的合作看成是可持續發展的項目。”
到歌詩達之前,劉晨軍一直在全球知名酒店集團雅高集團工作。不過在他看來,郵輪可不只是“移動酒店”那么簡單。關于郵輪的許多認知,他也是加入歌詩達之后才逐漸清晰。
他說,郵輪在一兩百年前還僅僅是運輸工具,后來成了可以過夜的移動酒店,但現在則更像是移動的度假村,強大的休閑娛樂功能讓游客往往到了目的地都還舍不得下船。而未來,他認為不斷發展壯大的郵輪將成為一個移動的城市。
“郵輪涉及了運輸業、航運業、酒店業、休閑娛樂業……而酒店最多不過是四分之一的功能。”所以,如何選擇航次和目的地?如何根據每個市場的不同情況來制定不同的銷售策略?
劉晨軍并不依靠酒店業的服務經驗來管理郵輪,而是憑借對市場規則的正確理解和日常生活中形成的判斷力,使得他可以在不同行業營運的過程中自由切換。
出于工作需要,劉晨軍每年也有不少機會參與郵輪航行,但帶著工作任務,或者職業習慣,總讓他很難放松下來。所以,對他來說,在船上最大的快樂,還是看到周圍的人對于船上的生活很滿意,玩得很盡興。自2006年歌詩達郵輪進入中國市場以來,歌詩達郵輪的客戶滿意度平均高達98%。
歌詩達的員工團隊十分年輕化。以“經典號”為例,船上的員工來自30多個國家,說著20多種不同的母語,擁有截然不同的文化背景。對于管理者而言,這些都是不小的挑戰。
“你批評員工的風格是怎樣的?”
“直接而文明。不帶臟字兒,但會直接講出問題所在。我不會用情緒化、粗暴生硬的方式和員工溝通。我會花時間去傾聽員工的意見。”劉晨軍說,他希望打破大家對上司的固有印象。他希望年輕的員工們把他當成“孩子王”,“他們的問題、煩惱應該由我來解決,而我的煩惱需要他們幫我分擔,一起奮斗,實現共同的目標。”
旅法生活改變了我的人生觀
在劉晨軍的人生軌跡中,“法國”是一個繞不開的詞匯。他心目中的巴黎,不是游客眼中的浮光掠影,而是他成家立業的地方,有著厚實的回憶。
從十歲開始學習法語,到憑借法語順利進入外交部成為外交專員,法蘭西國度早已宿命般地和他發生了聯系。后來,出于一個年輕人對夢想和自由的追求,他放棄了旁人艷羨的外交工作,到法國求學,從此開始了長達12年的旅法生活。
那段自由而青春勃發的日子里,他嘗試了跳傘、滑翔、滑雪、潛水種種外人看來甚為危險的運動。他說,不為別的,就覺得人生有太多東西想去嘗試。而極限運動,讓他體驗了往下墜的刺激感覺。“那種感覺現在還記得。”聊起那些瘋狂,他的臉上閃爍著特別的光彩。
曾經還是滑雪新手的他,跟著一對法國朋友去阿爾卑斯山著名的滑雪場滑最難的“黑道”。“那條道像墻一樣非常陡峭,我們需要坐纜車上去。他們一般不給初學者上去,但我的朋友都是滑雪老手,便帶我上去。到山上,他們很快滑了下去。沒有退路,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沖。過程倒是很快,因為基本都是滾下去的。”
這次經歷讓他手指也不幸折斷。如今的他,早已過了那個勇敢而略顯魯莽的階段,所以連自己也不由感嘆:“那個膽量不知道哪里來的!”
劉晨軍說,在法國最大的收獲,是學會了怎樣享受生活。他最愛巴黎的咖啡館。但他迷戀的不是咖啡,而是那個讓思維跳躍,讓生活慢下來的咖啡時段。“巴黎咖啡館的氛圍可以讓我在這個時間段找到自我。”
他發覺,法國雖然沒有道家思想,但卻殊途同歸地理解了生活的真諦。“在一種快樂的方式里面,人家也尋找到生活的快樂,名利在那片土地上非常淡。”
因此,他的人生價值觀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眼界開了,心境也寬了。
為了體現他的“不畏人言”,他還主動爆料,曾有記者正襟危坐地問他:“您最希望成為哪個歷史人物?”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西門慶。”對方傻眼。
讓他遺憾的是,最后記者居然不敢刊登:“她一定在猜我會說蔣介石、拿破侖之類,可是哪個男人不想成為西門慶呢?”
言畢,他囑咐我:“如果可以,你的文章一定要寫上。”言畢,他又開朗地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