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人作為犯罪主體問題研究

【摘要】 關于法人犯罪問題在刑法學家之間存在著法人犯罪的肯定說與否定說的激烈爭論，爭論的焦點主要集中在法人能否成為犯罪主體，法人是否具有象自然人一樣的權利能力與行為能力，以及法人刑事責任的承擔方式。將從國內外關于法人能否成為犯罪主體問題的研究入手，通過討論我國關于法人作為犯罪主體的立法進程，法人作為犯罪主體的理論依據和現實依據以及法人作為犯罪主體的法理依據。筆者認為法人能夠作為犯罪主體，并對此做深入淺出的探討。

【關鍵詞】 法人;犯罪主體;關系源;權利能力;行為能力

隨著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事業的進程，特別是中國加入WTO后，在商品經濟繁榮發展的背后，法人犯罪現象日趨嚴重。法人犯罪問題引起了法學家和立法者的極大關注，它是刑法理論中的一個十分重要而又爭論頗多的組成部分，特別是對法人能否作為犯罪主體問題的討論十分激烈。

一、其他國家關于法人能否成為犯罪主體問題的研究

將法人作為犯罪主體，在刑法中確定其承擔刑事責任的制度，是首先在17世紀的英國開始，迄今為止，法人犯罪已漸漸被英美法系和大陸法系的絕大多數現代法制國家所普遍采用。(1)英美法系國家。英美法系國家原則上都承認法人能夠作為犯罪主體與自然人一樣有犯罪能力，認為除了一些必須由自然人構成的犯罪，如強奸、重婚等以外，所有其他 ，都可由法人構成，即使在傳統刑法看來，不可能由法人構成的犯罪，英美法系的有些國家也認可可以構成，如殺人罪。(2)大陸法系國家。大陸法系國家的刑法在傳統上是反對法人犯罪，但大陸法系國家刑法在法人犯罪問題上規定在二戰之后也有所改變。二戰后，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法人組織也隨著迅速發展，法人犯罪問題就顯得日益突出。隨著許多刑法學家主張規定法人犯罪，并追究其刑事責任。在《法國刑法典》中第一個對法人犯罪作出了規定，它不但排除了一個對法人刑事責任的規定的一個傳統障礙，并對法人刑事責任作出了全面而具體的規定。

二、我國關于法人犯罪問題的研究狀況

法人犯罪是商品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法人犯罪現象是自19世紀以來才變得日益突出和嚴重的社會現象，它反映的是在社會控制方面所表現出來的緊張和危機。在我國，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法人犯罪問題就顯得尤為突出，法人犯罪現象也屢見不鮮。單位對利潤最大化的追求常常使它們的行為逾越法律的邊界，從而演化為犯罪行為。1987年1月22日頒布的《海關法》。其中第四十七條第四款規定:“企業事業單位、國家機關、社會團體犯走私罪的，由司法機關對其主管人員和直接責任人員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對該單位判處罰金，判處沒收走私貨物、物品、走私運輸工具和違法所得?！睋?，《海關法》第一次明確地肯定了法人能夠作為犯罪主體，因為其第一次規定對法人犯罪采用雙罰制的處罰原則。隨后，在1988年1月21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并公布的《關于懲治貪污罪賄賂罪的補充規定》和《關于懲治走私罪的補充規定》中，再次肯定了法人能夠作為犯罪主體。《海關法》和兩個《補充規定》都規定對法人犯罪實行兩罰制(對該單位判處罰金，對其主管人員和直接責任人員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筆者認為，我國刑法既然對法人犯罪規定了判處罰金，以此來加以處罰，這就證明我國刑法是承認法人能夠作為犯罪主體。在1997年3月修訂的刑法中，吸收了以往單位犯罪理論的成果和實踐經驗，對單位犯罪做了明確和詳盡的規定，進一步完善了我國關于單位犯罪的立法。我國修訂后的刑法使用的都是單位犯罪這一概念，筆者認為:法人犯罪與單位犯罪的概念只存在外延之不同，并無實質性的區別。單位犯罪實質就是傳統理論中的“法人犯罪”。

三、法人犯罪的概念以及法人作為犯罪主體的基本特征

1.法人犯罪的概念。筆者認為:單位犯罪(法人犯罪)概念法定化的要旨只不過是將單位利益說引入法典并明確界定為:企業、事業單位、機關、團體為本單位謀取非法利益，經單位集體研究決定或由負責人員決定實施的犯罪，是單位犯罪。應當說，這個概念科學地揭示了單位犯罪的本質特征，并使單位犯罪與個人犯罪嚴格區分，有助于我們正確認識犯罪。

2.法人作為犯罪主體的基本特征。我國刑法第三十條規定:“公司、企業、事業單位、機關、團體實施的危害社會的行為，法律規定為單位犯罪，應當負刑事責任。”根據這一規定，所謂單位(法人)犯罪主體，是指具備刑事責任能力的、實施了刑法分則明文規定應當承擔刑事責任的危害社會行為的公司、企業、事業單位、機關、團體。故此，單位(法人)作為犯罪主體具有如下基本特征:(1)法人犯罪的主體包括公司、企業、事業單位、機關、團體。(2)只有法律明文規定單位可以成為犯罪主體的犯罪，才存在單位犯罪及單位承擔刑事責任的問題，并非一切犯罪都可以由單位構成。(3)單位犯罪的主體具有整體性的特點。單位犯罪不是單位內部成員實施的共同犯罪，而是單位作為一個整體、一個“擬制”的人的犯罪。

四、法人能夠作為犯罪主體的法理學分析

1.法人作為犯罪主體的權利能力與行為能力。討論法人作為犯罪主體問題首先要明確什么是法人。我國《民通意見》第36條規定:“法人是具有民事權利能力和民事行為能力，依法獨立享有民事權利和承擔民事義務的組織。”法人能否與自然人一樣有自己的意志和行為能力，從而成為犯罪的主體?筆者認為，這是可能的。對于這個問題我們需要研究的是兩種理論學說的觀點:一是法人擬制說，德國學者薩維尼于1840年提出法人擬制說，他認為，法人本不是人，是法律將其擬制為人的，它純屬是觀念上的存在、想象中的人格，是法律技術的產物。因為它無肉體、無器官、無精神、無思維，是抽象的人。這種法律擬制的主體，是不可能實施犯罪的，當然也就不能負刑事責任。二是法人實在說，其主張法人有其作為統一有機體所固有的生命，它是基于自己的意思，憑借其機關實施自己行為的獨立主體。它不僅在民法上可以實施侵權行為，具有侵權的行為能力，而且在刑法上也能實施犯罪行為，具有犯罪能力。

2.法人作為關系源的法理分析。綜合上述兩種觀點，筆者認為:法人實在說更具有其合理性。雖然法人不具備自然人的肉體，生命體存在的生物屬性，它也是能夠發生法律關系的主體。自然人之所以能夠成為法律上的人，不是因為他的血肉之軀，而是因為他是能夠構成法律關系的主體，可以說他是法律關系的源泉，簡稱為關系源。如果沒有法律關系的主體，這樣一種關系源的存在，也就不會有法律事實，自然也不會有法律關系的產生，也就無須制定法律。自然人能夠作為法律關系的主體，與自然人的生物屬性沒有任何關系，僅僅是因為他是這樣一種能夠引起法律關系產生、變更和消滅的法律事實的施行者，即法律關系的主體。人能夠作為法律的主體的原因是客觀的，因此，自然人之所以具有法律主體資格，是因為他是關系源。

同理，法人也能夠成為法律主體，法人作為法律主體的資格是法律所賦予，也是客觀的，也是一種關系源，是一種抽象的關系源，它是特定的人性的異化，法人是由自然人組成。有的學者認為，“法人沒有刑事責任能力賴以存在的生理基礎，不具備意識和意志能力，從而首先就不會具備犯罪主體所不可缺少的刑事責任能力要件，這樣就使主客觀相統一的犯罪構成要件失去了賴以建立的基礎?！币虼耍裾J法人能夠成為犯罪主體。筆者認為，不能單純的以意思能力來判斷法人是否能夠取得法律上的人格，如嬰兒不具有意思能力，他卻有法律上的人格。能力作為是否能夠取得法律人格是不正確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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