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悉尼一個主色調(diào),我會選擇綠色。在春天走入悉尼,看到的是滿眼的綠色,以及帶著春天氣息的人們。
或許是因為有海,悉尼給人感覺是沒有邊界的:從City的繁華到Hunter Valley的田園風(fēng)光;從George Street上的繁茂街景,到歌劇院旁草地上閑散的人們。這座被稱為“南半球紐約”的城市,給人提供了很多的可能,缺少了紐約的市儈,多了專屬于考拉般的慵懶舒適。
一個城市,如果充滿了激情,充滿了人情味,充滿了親切感,充滿了綠色和小動物,你一定不難在這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Nana是我到悉尼后認識的一個中國姑娘,江蘇人,第一眼見到她,是在Fish Market,她的工作是在檔口按照客人的點單配餐,偶爾也會做一些收銀的工作。
陽光照在身邊的海面,它不像周邊的海那么藍,但因為很多郵輪和海鷗的存在,顯得更有生氣一些。海鷗不怕人,一群群地,等著吃東西的人不注意時,伺機沖下來搶得一塊肉。
下午四點,瓢潑大雨來襲,整個碼頭上的所有生物都躲了起來。小小的市場里,堆積了更多的人,店家生意更好了—賣餐飲的、賣海鮮的、賣水果的、賣鮮花、賣奶酪的、還有一些專門用于烹飪海鮮的工具。這個時候的Fish Market靈動起來。
“你為什么選擇到悉尼,還那么辛苦地打工賺學(xué)費?”這個在國內(nèi)家境頗好的80年代末的女孩子,在我眼里,她至少不用每天八小時地站在充斥著魚腥味的市場里。
“因為這里每個人都不一樣,我能很開心地做事和生活。我害怕了國內(nèi)千篇一律的臉,在這我可以選擇我最舒服的一種活法。”我不知道這是否那么多華人選擇悉尼,或者新南威爾士州作為移民,或者旅游地點的原因,但半個月的停留,這個“不一樣”,確實是我對悉尼藍天白云、新鮮活力、自然祥和之外,最直接的認識。
悉尼大橋上淡定的人們
海港大橋早餐嘉年華活動是悉尼“國際美食節(jié)”的一部分,2010年是第二次舉辦,第一次舉辦是在2009年10 月份,共吸引了約6000 人參加活動,而今年的10月10日,吸引了全球7500名早餐者。
來之前的資料上說,7500人是在全球報名的20萬人中選出來的。一開始我并不是很在意,但到悉尼后,每我告訴其他人“10號要到大橋早餐”,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你怎么可以那么幸運?我們這里都要抽簽,太難得到這個機會了。”
原來,悉尼大橋在當?shù)厝诵哪恐杏兄^對地標的地位,能夠到上面去參加全球的盛會,在他們看來是非常難得的,甚至是榮譽;另一方面,悉尼人確實是非常喜歡湊熱鬧。即便是在大橋早餐后三天,就在悉尼市中心教堂前的草坪上也舉行了一個美食節(jié),有幾百家美食攤點參加,還穿插了來自中國舞獅隊和泰國舞蹈隊的表演,就類似于我們北方春節(jié)的廟會或者南方的夜市。
確實很難讓人理解,這些悉尼人怎么就那么樂呵:一家老小齊出動,頂著寒風(fēng),排長隊,然后坐在地上就開始吃。
而第三個原因,在10號當天,隨隊上橋的本地姑娘給了我答案:“在郊外夜餐,在我們悉尼人看來,是家庭聚餐的最好方式,能讓關(guān)系更融合,還能欣賞大自然。”在我聽來,這一切應(yīng)該歸功于悉尼有一個潔凈的自然環(huán)境。
到底悉尼人對這個活動有多熱愛?在10號當天,我親身體會到了盛況。
按照組織者的構(gòu)思,希望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大家都能夠開始早餐,于是,大橋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停止通車,并連夜鋪上了草坪。早晨6點開始,在橋下的人們開始按照組織者的指引,步行上橋。沿途有小丑的表演、雜耍、免費的咖啡供應(yīng)、早餐盒的發(fā)放、工作人員的檢查……在大橋的橋頭,竟然還有太極拳表演。表演者都穿著中式服裝,有模有勢。
一切都很井然:鐵橋兩邊是正常運作的火車道;鐵橋上的軌道有一些早就開始攀爬的人(悉尼大橋是可以攀登的,每年有很多人在大橋頂,面對著歌劇院,求婚,或者許下其他誓言);鐵橋上前來早餐的幾千號人歡聲笑語而來……天公不作美,大家剛剛上橋坐下,一場大雨傾盆而至。盡管主辦方準備了雨衣,但風(fēng)雨實在是太大了,這層小薄膜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早餐盒也早就打濕了。
然而,環(huán)顧四周,我們所感受到的,是比下雨前更大的笑聲,更多的笑臉。有人開始在雨中喝酒;大人依然在往寶寶的嘴里送餐;有人站起來跳舞;有人干脆不用雨衣,淡定地繼續(xù)吃喝。
也還有人,按照他們的計劃,在全世界前來的游客面前,舉行婚禮。
雨,在這個季節(jié)的悉尼并不多見。一場雨,除了讓這場早餐變得更加有趣,更有活力,更讓人覺得歡愉外,其他,沒有任何影響。
Kent和他那可愛的小鎮(zhèn)
在悉尼,住過兩個地方,前一段時間住在朋友Kent那兒,后半程住在Amora酒店。
但給了我更深,更多記憶的,卻是Kent生活的小鎮(zhèn)Oatley。
去悉尼前,Kent用衛(wèi)星地圖、手繪地圖等等方式,告訴我他家的詳細地址。我突然意識到,他不在家,怎么進去呢?Kent很淡然地說:“推門就進去了,我們一般不會鎖的。不過門有點緊,如果推不開,你需要踹幾腳。”
“我就這么踹門,會把警察踹過來嗎?”
Kent想了想:“我們那還真沒見到什么警察,除非你把我的房子給燒了。”
悉尼的鐵路交通非常發(fā)達,從市中心Center發(fā)往Hurstville的車,會經(jīng)過Oatley,但不是每一班車都會經(jīng)過,往往錯過了一班,就要等上半個多小時。但盡管如此,這個臨海小鎮(zhèn),卻有著漂亮的碼頭、延綿的海岸線,還有兩個足球場大的草坪給當?shù)厝藢iT用來溜狗,甚至還有一片居民們做的紀念碑,紀念那些辛勤努力,并長眠于此的人們。沿途的綠道上,大家撒上了利于樹木生長的木屑和肥料,還為生活在這的鳥兒立上名牌、介紹,不統(tǒng)一,但看上去很有生趣。
按照Kent詳細的索引,我找到了小鎮(zhèn),但還是在迷宮一般的別墅中間迷路了—典型的西方小鎮(zhèn):房子、車子、滿眼的綠樹和草地,但幾乎沒什么人。
我就原地站著等人,老遠地看見一位在跑步的男孩子。他發(fā)現(xiàn)了我,跑了過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助,得知我要去的地址后,帶了我過去。
類似的場景,后來遇到了四次,有兩次是別人看見我拿著地圖,主動走過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忙,然后詳細告訴我走法。還有兩次,是別人走過來,問我一個目的地怎么去(第二次,居然正好知道,告訴了他)。
這樣的情況,至少說明了兩點:1、這確實是個友好,并且沒有戒備的城市;2、這個城市的亞洲移民確實非常多,不然怎么會有白人跟一個黃種人問路呢?
這或許就是區(qū)別:我們生活的城市里,放眼過去都是人,人和人的距離看上去是那么近,實際上卻很遠—沒有人會為轄區(qū)里,剛逝去的鄰居獻花掃墓;而在這里,雖然放眼無人,可是從清晨咖啡店姑娘與客人的攀談;小花店店主上門為鄰居進行修剪;還有海港邊上歇腳的鄰居為設(shè)的座椅,讓你感覺,其實到處都是真心愛著這個社區(qū)的人。
它是一只認為自己是人類的考拉
悉尼的代表,考拉和袋鼠,是在爬蟲動物園(Australian Reptile Park Widlife Sanctuary)看見的。小考拉Archi 才八個月大,飼養(yǎng)員把它像抓小狗一樣裝在一個毛線袋子里抱著給我們看:“這是活物?”
“是的,考拉每天要睡20個小時以上,剩下的時間用來吃東西和發(fā)呆。”
心里想,這么懶的小東西,也只能生活在澳洲吧。
和Archi生活在一起的,還有一只考拉公仔。Archi 還在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患癌癥去世了,一直是飼養(yǎng)員把它帶回家養(yǎng)著。該回歸大自然了,Archi 竟然認為自己是人類,第一次見同類還嚇了一跳。為了讓它盡快熟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同類,飼養(yǎng)員買了一只考拉公仔和Archi 生活在一起。現(xiàn)在小考拉又開始認為這只公仔是它媽媽了,依賴得不得了。
看來這Archi 還真是一只容易動感情的小東西。
其實,各種動物,地上跑的,天上飛的,確實在悉尼隨處可見。
這讓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們有多久沒見過動物了?(除了人)離我們最近的動物是什么?我們身邊會有什么動物認為自己是“人”嗎?
答案是很明顯的。我們和動物,早就已經(jīng)隔閡,甚至成為敵人,肯定不會有什么動物認為自己是“人”的。它們小的時候,媽媽肯定告訴它:“珍惜生命,遠離人類”。
在悉尼歌劇院旁邊,是很大的一個公園——其實就是一片非常大的草地和穿插其中的樹木。陽光下,躺滿了曬太陽的人。2000年悉尼奧運會的時候,主辦者在重新設(shè)計這座城市時,方向之一就是“讓城市的人走進綠地里去”,并且打破樊籬。在今天的悉尼,確實能讓人感覺到,推倒的“樊籬”不只是綠地和人行道之間的柵欄,還有人與人、人與動物之間的分離。
這就是悉尼—因為有很多移民,它有多種文化;因為它的年輕、多文化融合,它顯得有活力,并且時尚;因為良好的自然環(huán)境,它終日藍天碧水,讓人心情愉悅;因為它的包容,讓更多的人可以在這里尋求到最適合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