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當代都市水墨人物畫的繪畫語言

摘 要：為了滿足對當代都市生活描述的需要，當代都市水墨人物畫家在繪畫語言方面進行了大膽的探索和嘗試，對西方現代藝術的借鑒是畫家創作過程中多少存在的，怎么看待繪畫語言價值本身，對借鑒了西方現代藝術的繪畫語言應持怎么樣態度，都是值得我們思考的。

關鍵詞：繪畫語言，借鑒，西方現代藝術。

作者簡介：隋惠婷，（1984—），漢族，曲阜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研究生在讀，碩士學位，研究方向：中國畫人物造型語言與研究，藝術學。

作家通過文字來塑造形象，這些形象反映著作家的立場觀點、思想感情并與其生活經歷和藝術修養息息相關。同樣，畫家們通過筆墨、色彩、線條等等塑造出來的形象，較于文學作品更直觀的反映著作家的立場觀點、思想感情以及對現實生活的感悟，如何能夠使這些形象更痛快淋漓的言自己之所言，水墨人物畫家們在不斷地努力和探索著。當代都市水墨人物畫家也在對新的繪畫語言的探索和嘗試，筆者認為主要表現在人物造型與畫面構成、筆性、墨性三個方面——

一、在人物造型與畫面構成上，畫家李孝萱屬于早期走上探索道路的都市水墨人物畫家之一。在構圖上，他創造了一種密不透風、滿是線紋的繪畫樣式，突出了現代都市的緊迫感、混亂感及壓迫感；在造型上，他運用夸張變形的方式，來強調現代人已被異化和扭曲的心靈。而畫家丁密金在人物造型上，“根據自己對人物的獨特理解進行夸張性描寫”，“結果使他的人物造型具有方正、簡潔、生動、耐看的特點，至于在畫面的構成上，因受西方平面構成知識的影響，他十分強調點線面的對比、疏與密的對比，還有形與形、正形與復形的對比等等。而這些都使他的作品顯示出強烈的時代感。”（魯虹語）

二、在筆性的處理上，畫家李孝萱將筆法與墨法極端化，強調出黑與白、碎與整、線與面、隨意勾畫與嚴密的構圖的對比，使它們隸屬于震撼力與荒誕主題的需要。而對于筆性上的探索，畫家丁密金曾寫道:“這種完善的線性定式，對某類令我們舒心悅目且神志悠遠的題材表達自己，卻對當代西服裝、牛仔褲、緊身衣的現實情況和當代人的精神狀態都不足以解讀和表達，顯得遲鈍和麻木；有局限于可供表現范圍之弊。也就是說‘書寫性’筆法只落在一根線上并沒有那么大的負載能量。”因此，他一改傳統水墨人物畫以線條勾勒為主、色墨點染為輔的表現程式，開始以大面積的“沒骨”式的筆墨來表現對象的結構。他的畫法“既沒有局限于線，也沒有局限于用線去畫輪廓，而是強調用大小不一的筆觸相互擠壓來顯示出人物的形狀”。（魯虹語）

三、在墨性的處理上，由于近千年的寫意畫傳統基本籠罩在“水墨最為上”（王唯）的體系中，因而以敷色為主的寫意畫便不易為人們所認同，畫家王彥萍在都市水墨人物畫創作中對“墨”和“色”有了大膽的嘗試。她強調墨與色的結合，如把藍色、紅色、黃色等當作墨來使用，作品中人物與畫面的色彩似乎有著先天的聯系，結果使她最終形成了具有個人特點的筆墨表現方式。畫家田黎明在水墨人物畫探索中葉讓我們對“墨”和“色”有了清新的認識。他的作品中吸收了花鳥畫中的沒骨畫法，人物形象由墨彩直接暈染而成，逐漸打破了傳統人物畫，以線造型的程式，而從傳統山水畫中吸收的因素—墨彩暈染的面。

我們綜合起來看當代都市水墨人物畫的繪畫語言，不難發現，畫家們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西方現代藝術的影響。如：李孝萱吸取了麥綏萊勒及德國表現主義木刻的某些處理手法；田黎明也吸收了印象派對于光的表達：丁密金對德式素面的吸收和對西方現代主義大師的借鑒……雖然我們自然而然的想去知道當代都市水墨人物畫家們的繪畫語言是如何而來的，但是，我認為不應局限于對這種“獵奇心理”，而應透過這些繪畫語言看到一種態度，一種觀念，這才是能夠真正帶給我們啟發的東西。

首先，藝術家畫什么和怎么畫不重要，重要的是藝術家個人的情感、心靈、思想和立場是否在藝術中得到傳達。很多人在看都市水墨人物畫家的作品是，會說“此技如何如何”，“此技源于何”，等等。殊不知藝術家們在作畫時只是在借技巧來反映其“神明”和修養，而倘若我們只將注意力放在繪畫語言的表面，無疑是買櫝還珠，避重就輕了。

其次，鑒西方現代藝術主要是借鑒它的形式，只有當著形式通過改造加工能容納中國的相應內容和相應情感，它才能在中國重新獲得生命。雖然林風眠曾說過，在了解了西方藝術之后，便知道了中國的藝術將要走的路了，并非我們一味的模仿、借鑒西方藝術，我們只是沿著這條既定的路進行而已。但如果因此就套搬西方現代藝術，將現代外來藝術與我們自己的藝術拼湊在一起，只在形式方面些功夫而不把生活看成構成藝術創作的根本性條件，只會偏離“中國水墨”的軌道。因此，在借鑒時，我們需保持自己的獨立性，立足于我們本身的需求，表達我們真實的情感。

再次，繪畫語言是在不斷的探索、發展和成熟的，我們應該持有什么樣的態度去看待嘗試中的繪畫語言和尚未成熟的繪畫語言？林風眠曾說：“中國現代藝術，因構成之方法不發達，結果不能自由表現情緒上之希求；因此，當極力輸入西方之所長，而期形式上之發達，調和吾人內部情緒上的需求，而實現中國藝術之復興。”雖然對西方現當代藝術有所借鑒，但是都市水墨人物畫家并沒有摒棄傳統，而是在立足于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扎根于傳統并從中汲取養分的。因此，面對正在探索和嘗試中的畫家，我們應更多的去包容和理解，當代都市水墨人物畫具有強烈的現代感，畫法、構圖、墨法等等較之傳統大不相同，但它仍屬于中國畫，這是不容置疑的。

總之，當代都市水墨人物畫的繪畫語言，是畫家行走在藝術道路上的腳印，代表著探索，代表著創新，代表著勇者無畏，同時使得水墨人物畫在當代能夠為更多人關注，為更多人理解。繪畫語言的個性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它是藝術家內在素質的外在表現，是藝術家生活閱歷和能力智慧提煉的結果。我們解讀作品的繪畫語言時，既要尊重這些作品產生的環境，還要了解這些作品所表現的內容和情感，以及藝術家創作時的心境。而這些認識，將作為我們創作時的基礎和靈感的源泉，為繪畫的表現形式注入新的生命活力。

參考文獻：

1、梅墨生：現代書畫家批評[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9。

2、郎紹君：中國現代美術[M].南京：江蘇美術出版社，1988。

3、魯虹：動感都市——關于丁密金的都市水墨人物畫[M]。美術觀察，2011（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