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結合賽義德、霍米·巴巴等的文化身份及后殖民理論探討胡塞尼多元文化身份的形成及特征,結合早年阿富汗的生活及之后移民到美國的這段經歷來探討文化身份對于胡塞尼小說創作的影響。
關鍵詞:胡塞尼;文化身份;阿富汗;
“身份/認同”對于文化研究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正如安德魯#8226;埃德加和彼得#8226;賽奇維克在《文化理論的關鍵概念》中說:“就文化研究要考察個體與群體在其中構建、解決和捍衛自己的身份或自我理解的各種語境而言,身份問題對于文化研究來說至關重要。”這中看法不僅強調了身份問題與文化研究的重要聯系,更重要的是強調了身份認同問題與語境之間的重要關系。
我們在閱讀流散作家的作品時,往往不難讀到一種矛盾的心里表達:一方面,他們出于對祖國的某些不盡如人意之處感到不滿甚至痛恨,希望在異國他鄉找到心靈的寄托;另一方面,由于其本國或本民族的文化根基難以動搖,他們又很難與自己所定居并生活在其中的民族國家的文化和社會習俗相融合,因而不得不在痛苦之余把那些埋藏在心靈深處的記憶召喚出來,使之游離于作品的字里行間。由于流散文學研究屬于后殖民研究的范疇,而后殖民作家和理論家們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民族和文化身份,他們是以“另類族群”(alien group)生活在異國他鄉的。他們往往具有多重意識形態和多重文化身份,在其混雜式的文學創作策略中,我們稱其特殊的文化身份為“多重的文化身份”。
那些游走于世界各地的移民作家正是具有這種跨文化的混雜文化身份。20世紀是人類迄今為止經歷的最為動蕩不安,復雜多變的時代。他們從一種文化背景移居到另一種文化背景中,從一個民族移居到另一個民族群體中,從一個國家遷居到另一個國家,他們面臨著對自己的文化身份進行重新調整或重新定位的問題。但另一方面,經由地域、種族、語言、文化等方面的跨界和越界,移民們在新的地理和語言文化環境中,與當地的土著文化、語言等混合雜糅,形成文化和語言的多樣性和多元性。這使他們經歷著更廣闊的人生體驗,獲得了來自多元文化背景的文學資源和傳統,因而具有比單一民族文學作家更為寬廣的全球視野和人類意識。
卡勒德#8226;胡賽尼作為一名美籍阿富汗人,1965年出生于阿富汗首都喀布爾。童年時的胡塞尼,家境殷實,他從小就對文學情有獨鐘,尤其是波斯詩歌。1976年,胡塞尼父親被派往駐巴黎的阿富汗使館,因此舉家遷往法國。但出乎意料的是,兩年后,阿富汗國內發生血戰。隨后,胡賽尼舉家逃難前往美尋求政治避難。來到美國后,胡賽尼失去了往日優越富裕的生活,這種變化對于幼小的胡塞尼來說是巨大的。剛到美國時,胡塞尼一家和另外三個家庭擠在北加利福尼亞的一幢房子里。
胡賽尼的生活成長經歷和《追風箏的人》中的主人公阿米爾極其相似,他親身經歷了阿富汗歷史上最為混亂、苦難的一段。胡賽尼在作品中客觀真實的描繪了阿富汗:混亂殘酷的戰爭、塔利班的冷酷極端、目及之處全是血流成河的土地,人們過著貧窮艱難的生活……但是他也從另一個角度豐富了人們的視野—他筆下的阿富汗更加豐富和富有人性化,他讓阿富汗人成為了一個個有血有肉、富于情感的個體;他讓全世界的人在想到阿富汗這個國家的時候腦中不再僅僅只是浮現出類似于“9#8226;11”、“本.拉登”、等一系列與“恐怖主義”密切相關的灰色詞匯。他為世人揭開了阿富汗神秘的鮮為人知的另一面—身負重壓的苦難深重的底層民眾、血濃于水的骨肉親情還有那渴望自由幸福的頑強拼搏精神。
正如胡賽尼在接受聯合國頒獎時,所說的自己的寫作理想也許最能概括他的作品“在每個布滿灰塵的面孔背后都有一個靈魂,”而他“立志拂去蒙在阿富汗普通民眾面孔的塵灰,將背后‘靈魂’的悸動展示給世人。”
由此可見,胡塞尼特殊的流亡、移民到移居的經歷使得胡塞尼生活在多種語言、多種文化和多種種族混雜的家庭、學校和社會環境中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混雜身份。這種文化混血兒的身份使得胡塞尼展現出與眾不同的一面。就胡塞尼而言,伊斯蘭文化和西方文化都是他曾經經歷過的文化,這兩種文化同時存在于他的意識之中,二者之間永遠存在著差異。所以,胡塞尼只能站在兩種文化的邊界上,兩種文化之間。一方面,作為移民,胡塞尼長期身處西方,已經遠離故土,在一定程度上,疏遠了本土文化。因此,他在描寫阿富汗和伊斯蘭文化時,使得自己能夠站在全新的角度去重新審視故土,回憶過去。另一方面,他雖然在西方文學界獲得了巨大成功,并且取得了第一世界主流話語的認可。然而,他仍然無法擺脫來自母國的經驗和文化沉淀,胡塞尼正是利用這種無所依又無所不依的身份,形成了認識世界的雙重視野,既能夠站在更為客觀的角度去審視過去,極具批判性地審視故土的政治、經濟、文化以及生存狀態。
在研究胡塞尼的作品之后,不難發現作者在講述兩個同樣震撼心靈的故事時,都涉及到了宗教,特別是作者對于伊斯蘭教、佛教以及基督教的深深思考,也因為其所受西方思想而客觀毫不留情地批判了極端宗教主義的弊端與不可行性。作者站在女性主義的角度重審和批判了故國以及伊斯蘭世界對待女性的不公現象,作者在《燦爛千陽》中熱情贊美了阿富汗女性的高尚情操和堅韌不拔的品質,表達了對阿富汗女性的深切同情與關注。作者所講述的故事都是發生在阿富汗的故事,更在于作者在創作中難以掩蓋的對于故土的深深懷念與眷戀以及對于阿富汗人民美好品質的贊揚與熱愛。
可見,這種特殊的文化身份深刻地影響了他的思維方式:他打破了傳統的二元對立,就像大多數后殖民作家用一種多維的眼光去審視周圍的事物,并有意識地形諸于文學創作中。移民的文化身份對他的文學創作也產生了重大影響。作為一名來自戰亂國家的政治難民,這中多元身份的特殊性,使得作者在創作時不僅用一種新的多維的視角去進行文學創作,并且顯現出不同于其他移民作家的獨特創作風格與主題思想。由此可見,胡塞尼的文化身份對他的文學創作產生了深刻的影響,而同時他的文學創作也是對其文化身份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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