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議神思和想象

摘要：神思和想象是申西文論中十分重要的兩介范疇，本文試圖從定義、產生、過程、作用、局限這五個方面對這兩個范疇進行對比和梳理，以求較為準確地在文學理論的領域內把握這兩個概念。

關鍵詞：神思 想象 對比

[中圖分類號]：G0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12-0222-01

中西比較文藝學常常把神思和想象作為一對范疇進行研究。其基本的分析思路往往是對這兩個概念進行分析和界定。本文試圖從定義、產生、過程、作用、局限這五個方面對這兩個范疇進行對比和梳理，以求較為準確地在文學理論的領域內把握這兩個概念。

一、定義

西方文論注重概念的辨析，不斷地對想象給出明確的定義，中國古代文論則一般對神思的概念避而不談。我們可以看到西方人狄德羅對想象的直接定義“從某一假定現象出發，而把一系列的形象按照它們在自然中必有的前后順序思索出來，這就叫做根據假設進行推理，或者叫做想像。”。[1]而中國古代文論對神思的界定則基本上是以文學化的方式對這個范疇進行形象化的描寫。其中，劉勰的描述最具代表性。劉勰的《文心雕龍》雖立專章寫“神思”，但只給出了這樣一句話“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闕之下。’神思之謂也”。[2]另外，我們也應該看到，西方曾經把想象和記憶、判斷力、幻想等作比較，力求對想象作出精確明晰的解釋。中國雖然重視神思，就像上面說的，卻沒有對這個概念下明確的定義，而是側重形象地描述。

二、產生

在想象的產生方面，西方文論把想象的產生客觀地界定為創作的需要，記憶的補充或是事物的反映，甚至是由人的天賦決定，中國文論認為神思的產生包含情感和要求，并且可以培養。柯爾律治直白的說出了一般西方人認為的想象是怎樣產生的：“在靈魂中沒有音樂的人，絕不能成為真正的詩人。……音樂的快感和產出這種快感的才能是想象力的賜予，……絕對不是學來的。”[3]鐘嶸則是以自己的感性體會來描寫神思的產生：“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作家感受到世間萬物的變化，心思遂起，有強烈的感情觸動，于是自然而然的產生神思。由此可見，想象的產生目的性和功能性都很強，具有強烈的天才論色彩。神思的產生關鍵在于作家情感在與自然界和書籍的交流，是有法可循的。

三、過程

西方文論常常把想象的過程解釋為思維的推演，編織或是整理的過程。中國文論則把神思的過程描述為形成文學形象的過程。威廉·泰勒代表了西方文論對想象過程的清晰描述：“想象力把感官印象，變成影像，存于腦海……想象，是描繪的心智能力……形成于耐心的觀察。”[4]而我們從劉勰那里可以看到完全不同于泰勒的描述“夫神思方運，萬涂競萌；規矩虛位，刻鏤無形。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海：我才之多少，將與風云而并驅矣。方其搦翰，氣倍辭前；暨乎篇成，半折心始。何則?意翻空而易奇，言征實而難巧也。是以意授于思，言授于意；密則無際，疏則千里。或理在方寸，而求之域表或義在咫尺，而思隔山河。是以秉心養術，無務苦慮；含章司契，不必勞情也。”[5]用中國畫論里面荊浩的一句話概括：“思者，刪撥大要，凝想形物。”這就是說，藝術思維過程中要從千景萬象，按照自己所要表現的主題，抓住關鍵性的部分，進行深刻的藝術概括。神思比起西方的想象還多文章構思的情感體驗，西方在談文學中的想象更多的是一種心理學似的解析。

四、作用

西方文論的想象和中國文論的神思都具有既能幫助作者創作，又能提供讀者鑒賞體驗的作用。作家需要想象，正如科林伍德說的：“在想象體驗的水平上，那種粗野、肉體水平的情感會轉化成一種理想化了的情感，或所謂審美的情感。”[6]同樣的，讀者閱讀文學作品也需要想象，因為想象與鑒賞力密切相關，“一個人如果要具備真正的欣賞力，希望對于一篇描寫形成恰當的判斷，他必須天生擁有良好的想象力，必須對一種語言里的各種字眼所蘊含的力度和能量進行權衡，由此辨別哪些最意味深長，表達觀念最貼切，它們與別的字結合一起使用，又會產生什么新的力量和美感。”[7]中國文論則是從文章的創作這個角度來說神思的作用的，比如葉燮認為神思對于作者“惟不可名言之理，不可施見之事，不可徑達之情，則幽渺以為理，想象以為事，惝恍以為情，方為理至事至情至之語。”對于讀者的體驗則是“詩之至外，妙在含蓄無垠，思致微渺，其寄托在可言與不可言之間，其指歸在可解不可解之會，言在此而意在彼，泥端倪而離形象，絕議論而窮思維，引人于敏漠恍惚之境，所以為至也。”[8]

五、局限

西方文論的想象和中國文論的神思都有一定局限。西方的狄德羅肯定想象的同時也明白“詩人不能完全聽任想象力的狂熱擺布，想像有它一定的范圍。在事物的一般程序的罕見情況中，想像的活動有它一定的規范。這就是他的規則。”[9]陸機的感嘆是“若夫應感之會，通塞之紀。來不可遏，去不可止……故時撫空懷而自婉，吾未識夫開塞之所由。”[23]由此可見。西方文論認為想象的局限在于想象需要規則和約束，中國文論卻認為神思太過自由和難求。

通過以上的對比和梳理，想象和神思的涵義相信有了比較清楚的展示。它們作為中西詩學的重要概念值得繼續地深入研究，這里的材料收集希望能起到拋磚引玉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