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人文化下生活的波莉與佩科拉

摘要：托尼·奠里森的主要代表作《最藍的眼睛》，其中，主人公佩科拉整天向上帝祈禱，請求賜她一雙像白人姑娘那樣的藍眼睛。故事的背后搗露了美國黑人文化與白人主流文化的矛盾沖突。從而，通過小說中的不同人物不同的生活態(tài)度，來探詢美國黑人心靈文化迷失的根源：一味追求白人強勢文化和白人價值觀的后果，以及重新讓黑人找到自我的身份，并且繼承黑人自己的文化和傳統(tǒng)。

關鍵詞：托妮·莫里森 《最藍的眼睛》 文化沖擊

[中圖分類號]：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12-0023-02

導言

《最藍的眼睛》(The Bluest Eye)，于1970年問世，此后，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便成為美國文壇的焦點。她的《舒拉》、《所羅門之歌》、《寵兒》等等都大膽的揭露了美國黑人所面臨的問題并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和影響。《最藍的眼睛》的故事很簡單，主人公黑人女孩佩科拉，她整天向上帝祈禱，請求賜她一雙像白人姑娘那樣的藍眼睛。因為在幼小的她看來，如果她有了像白人女孩一樣的眼睛，她的生活就會發(fā)生很大變化。她就會變得美麗可愛，父母就會愛她，再不會打鬧，家里就安靜多了，鄰居的小孩就會愛跟她玩，她自己長大后也可以有個好職業(yè)。甚至她貪婪地喝著印有白人女孩像的杯子裝的牛奶，就連家中其他成員的牛奶喝光了。在她的想象中，喝完牛奶，她就會擁有一雙夢寐以求的藍眼睛。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個美麗的幻想，她還是沒有逃脫悲慘的命運。在被醉醺醺的父親強奸后。佩柯拉懷孕了。母親瘋狂的毆打，周圍人們的鄙視和嘲諷，終于令小佩科拉精神崩潰，神智失常。在描述佩科拉所遭遇的種種悲慘經(jīng)歷時，莫里森還通過不同的敘事視角，向我們展示了相關人物在社會現(xiàn)實中所面i臨的如何重建個人文化身份的困惑和黑人為了盲目的追求自人的主流文化所品嘗到的后果。即使在今天。在文化殖民和文化沖擊的時代，《最藍的眼睛》仍然具有深刻的現(xiàn)實意義。

一、波莉

在小說中，莫里森試圖表現(xiàn)在種族和性別雙重壓迫下的黑人女性，大部分都是自我身份迷失和對主流文化的盲目追求的人物，從而對自身身份重新探詢。書中的女主人公佩科拉的母親波莉就是這類人物的典型代表，她在白人家庭做女仆，不但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壓迫、被奴役，反而以此為榮。她將自己的生活分為兩部分，把她在白人家“美好有序的生活僅限于她個人的小世界，并不把它帶到庫房的家里，也不帶給她的孩子。”(Morrison，1970：78)“在白人家里，她盡心盡力，任勞任怨，而回到自己家中，她滿腹怨氣，讓自己的兒女們整日生活在恐懼和不安中，因為嫌棄佩科拉的黑人外貌，她只讓佩科拉稱呼自己為

‘布里德洛夫太太’”。同時，波莉這種人格的分裂體現(xiàn)在小說中的一個令人心酸的情節(jié)之中：佩科拉不小心打翻了熬果醬的鍋，母親波利對她一陣亂打，之后，隨即就把嚇哭了的白人小女孩抱在懷中安撫。佩科拉的內(nèi)心頓時發(fā)生了扭曲的質(zhì)變，人格也被異化。此外，波莉的心靈深處也被白人的審美意識扭曲，她覺得生活的意義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浪漫的電影里，把白人的女演員基尼哈羅當成偶像，并模仿把她自己的頭發(fā)弄成性感白人明星哈羅的樣子，羨慕電影中的白人生活，把自己打扮得荒謬可笑，使其表現(xiàn)為一種的自我的否定。“當把形體美麗等同于美德之時，她(波莉)把心靈剝奪了，禁錮了，同時收集了大量的自我貶低。”(Morrison，1970：97)。她在白人家庭做工，把白人家庭布置得干凈整潔，而自己的家庭卻雜亂無章。在她看來，收拾白人的清潔家庭更能找到無限樂趣，她的早出晚歸與丈夫孩子的家居生活形成了“她一日中清晨和深夜的兩個暗黑的邊線”，而這道暗黑的邊線襯得她在主人家里的白晝時光“更明亮，更可貴，更怡人。”(toorrison，1970：101)。“當佩科拉和白人女孩并立在波琳面前時，波琳更偏愛后者，因為社會告訴她這一個更有價值。”這一切的一切，給佩科拉幼小的內(nèi)心世界留下了不可修復的創(chuàng)傷，那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扭曲，這也是最可悲的。

二、佩科拉

小說重點刻畫和令人同情的另外一個人物是佩科拉，她深受白人文化價值觀侵蝕，認為自己是最丑陋的。自己黑人的審美文化全部缺失，是追求極端的外表美的一個可悲的人物形象。由于黑人長期受到白人價值觀的影響和同化，他們開始討厭自己的黑色膚質(zhì)，渴望獲得白人的外表，完全忽略了自己作為黑人的本質(zhì)和內(nèi)涵。“每到夜晚，她就乞求得到藍眼睛，從不間斷。她充滿激情地祈禱了整整一年。盡管多少有些失望，她并未喪失信心。”她會“長時間地坐在鏡子面前，試圖發(fā)現(xiàn)造成自己丑陋的秘密”。(Morrison，1970：34)。由此看來，佩科拉已經(jīng)失去了黑人生命的價值和文化歸屬。對待白人價值觀如癡如醉，無法自拔。逐步地，佩科拉對白人審美模式的盲目崇拜已經(jīng)達到她想變成一個真正的白人小女孩，擁有藍色的眼睛，黃頭發(fā)、粉皮膚，她坐在鏡子前，并不是看到是自己的丑陋，而是看到的一個真正黑人的自我毀滅和自我否定。佩科拉把自己生括的不幸歸咎于自己長著黑人的面孔，一心希望獲得白人的體貌，從而得當老師，同學，朋友，父母的喜歡，以此來解除自己的痛苦。“佩科拉意識到如果她的眼睛……不同的話，就是說，她有雙美麗的眼睛的話，她本人也會不同。……漂亮的眼睛。漂亮的藍眼睛。又大又藍的漂亮眼睛。”(Morrison。1970：35)不幸的是，她還是遭受了父親的強奸并懷孕，在社區(qū)里人們的不能寬容和原諒的情況下，，以及在波莉的謾罵聲中，她終于瘋了。另外，波莉的人格分裂加速了佩科拉的精神和人格的分裂進程，促使她更加對“藍色”眼睛的渴望。佩科拉在人格上的分裂和心靈上的扭曲這一悲慘遭遇告訴我們：喪失了自己的種族文化，終將斷送自己的一切，莫里森也努力喚醒廣大黑人同胞，重新對本民族的文化和歷史再認識，把握自己的命運，確立自己的身份。

三、文化殖民與中國

《最藍的眼睛》這部小說，讓我們看到了民族文化的潛力無窮，要時刻記得自己的種族與民族的思想靈魂和文化積淀，這樣，我們的民族才會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像佩科拉那樣執(zhí)迷不悟的小說人物對于我們目前的現(xiàn)代人卻是非常好一劑的“預防針”，在中國，我們也需要適合我們的這樣的針劑，來預防和驚醒那些遺忘自己民族東西的人們。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孔夫子的德，仁，愛思想，三字經(jīng)，百家姓等都值得讓我們學習傳承，在中國文化中，“文學的唯美，思想的正道，行事的準則，生活中的審美”都是我們值得品位和欣賞的。當然，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與世界接軌，外來文化也隨之走近了我們的生活，同時，我們自身的文化傳承也面臨了危機。出生于80后，90后的我們，整天被西方的快餐，日本低俗漫畫，韓歐歌星，西方歌劇所包圍著，正如佩科拉向往的最藍的眼睛一樣，有多少也對藍眼睛、白皮膚、金頭發(fā)充滿著無限羨慕和神往?當然，我們不能否認的是，現(xiàn)代的青少年是需要世界文化武裝的一代，但是，我們要更加清醒的意識到洋文化的殖民主義思想也在悄然走進我們每個人的腦中，潛移默化地不斷滲透，這時候，我們就要學會對待國外文化的一種方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否則這樣的西方文化會在精神上麻痹和扭曲我們的文化價值觀。正如舍勒認為；“精神是永遠屬于人本身的，是一種時刻產(chǎn)生著的‘行為的秩序結構’；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這精神氣質(zhì)的根本乃首先在于愛與恨的秩序。……精神的價值判斷與情感的價值判斷是一致的。”

結語

《最藍的眼睛》不僅暴露的是佩科拉一家人的悲慘命運，和對自人文化價值觀的盲目崇拜，而且暴露更多的是黑人社區(qū)里的這個群體在黑人文化迷失中失去的精神寄托和精神實質(zhì)。同時，奠里森也塑造了另外一個不盲目崇拜白人文化的麥克迪爾一家，他們能夠在抵制白人文化的環(huán)境中幸存。更讓黑人值得注意的是：首先自己要對自己的文化，歷史能夠接受，體現(xiàn)自己的特色和味道，展現(xiàn)其魅力和閃光點，從而對白人的東西能夠辯證地學習和借鑒。只有這樣，黑人群體才能認識真正自己的文化精神和傳統(tǒng)思想。當我們在新時期再次讀起《最藍的眼睛》的時候，給我們更多的不是佩科拉的悲慘命運，而是我們對于自我意識的確立。當然，自我意識的確定是需要通過文化來探詢的。在這個文化底蘊和精神遺產(chǎn)豐富的中國，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努力去開拓一片精神棲息地來平穩(wěn)自己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