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表演藝術是音樂藝術中的一個獨立的領域,是再創(chuàng)造的過程,它以自身的規(guī)律和能動性、極大的影響于作品;同時,音樂表演在音樂創(chuàng)作中的第二性、決定了它必須依附于音樂作品。二者是辨證統(tǒng)一的。只掌握作品的理解認識而不具有相應的表演知識和技能,就不可能實現(xiàn)音樂表演的目的;只掌握表演技能而無對作品的真正理解,表演只能是盲目的、形式主義的。任何偏廢、都不會有真正的藝術創(chuàng)造。
音樂是需要表演的藝術,作曲家的創(chuàng)作構思用樂譜記錄下來,為與音樂形象的塑造奠定的基礎,提供了表演的可能性,而音樂形象的真正確立,又必須通過表演來完成。甚至要有聽眾的密切配合方可最后完成。因此,表演就成了音樂創(chuàng)作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一個優(yōu)秀的表演者可能給作品帶來更大的光彩和感染力;一個拙劣的表演者也可能使一個好端端的作品面目全非。不僅表演者的藝術觀和理解力、表現(xiàn)力對作品有直接影響,作為音樂于聽眾的橋梁,往往直接關系到作品的藝術生命。在這一點上。作曲家有罪深的感受。他們的新作,總希望選擇理想的表演者為其試奏、試唱,否則,寧可暫時收藏也不讓不稱職的表演者去毀捧自己辛勤的勞動成果。
事實上任何作品都存在一定的表演自由和限度。同樣一首旋律,可以演奏或演唱的優(yōu)美、抒情,也可以使它憂郁、傷感;一首健康的歌曲,由于演唱者的錯誤表達,卻產生了低級、庸俗的效果;一部音樂作品中往往存在復雜的因素,從社會效果衡量,有積極向上的因素,也有消極的因素,突出強調某一點,效果會截然不同。諸如此類,可見表演之作用。
因此,作為表演藝術工作者必須具各高尚的思想品德及一定的藝術素養(yǎng),有了這個基礎、才可能結合專業(yè)特點進入更具體的工作。
表演藝術有自己的規(guī)律,是一項十分細致的工作。譬如指揮藝術。L·斯托考夫斯基在《論指揮藝術》一文中指出:“一個優(yōu)秀的指揮者是樂隊不可分割的部分,他有在節(jié)奏、速度、句法、重音、旋律的造型、旋律的相互交織、音樂的漸次發(fā)展、音樂各部分在結構上的聯(lián)系、音響層次與樂曲風格的再現(xiàn)、豐富的感情表現(xiàn)、自由的想象及音樂的氣質方面和樂隊所有的演奏者合作,這一切都是指揮者的責任。
斯托考夫斯基所談的“責任”,是很實際的表按藝術范疇的具體工作。這些“責任”無不以作品的藝術形象的構成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就拿比較敏感的“速度”而言,音樂中的速度是客觀存在的,表演者也必須從作品內容的速度因素中,首先找出“基本速度”,因為它是確立音樂形象的重要因素。同時,要使音樂具有生動的感染力,還必須透過音樂的每個細節(jié),從音樂的律動中掌握速度的“細微變化”。這種既有自由又有限度的變化,要求表演者必須具有音樂藝術規(guī)律所賦予的“分寸感”。這種“細微變化”的掌握,至少應考慮以下幾個方面:一、它依附于音樂素材的應用目的,符合音樂表情的需要。二、是基本速度限度內的變化。三、是對比的結果。四、在音樂流動中進行。五、與其它音樂手段相結合。六、這種細微變化時必須的、而不是可有可無的。
正如H·伍德所說:“演奏任何風格的音樂,如果要避免枯燥無味,就要使它的基本速度有某些變化。呆板的時間計算是不能與一切藝術家的演奏風格所具有的細膩的rubato(自由的節(jié)奏)藝術感相結合的。”
由此可見,作為對表演者的要求,僅僅局限于對作品的理性認識是很不夠的,他必須掌握表演藝術規(guī)律并具有熾熱的創(chuàng)作熱情。否則,即使按照樂譜上的音符標記原原本本的表達,也絕非真正的音樂藝術。
問題的另一面,則是音樂表演藝術在音樂創(chuàng)作中的第二性,同樣是一個嚴肅的課題。
表演時不可能孤立存在的。要表演就要有音樂作品。作品的客觀內容確定了表演的自由與限度。如果缺乏表演藝術的城市態(tài)度,對作品缺乏認真細致的研究便“隨心所欲”的去“發(fā)揮”、“再創(chuàng)造”,其結果必然墜入表演的形式主義。這種表演即使確立了某種音樂形象,嚴格的說已不再是原作品。
所以,表演者必須尊重作品,實現(xiàn)作品應有的藝術形象是表演者的藝術使命。Io·克列姆遼夫指出:“表演只能獨特的實現(xiàn)在音樂作品中已經潛在的東西。”我認為如果不去掌握這種“潛在的東西”,“獨特的實現(xiàn)”只能是空談。
然而不重視研究作品的表演者卻大有人在。有的樂隊指揮連結束句的破旗子還為搞明白,卻敢于投入排練;有的在總譜上畫了許多箭頭,指向主要的旋律聲部,甚至把翻頁后的節(jié)拍變化、配器變化等,都要以紅筆標在前頁。可向對該音樂是等陌生!“再創(chuàng)造“有何基礎?彪洛夫有句名言:“總譜應該在指揮的頭腦里,而決不是頭腦在總譜里。”此意是如此深刻!
也有另一種情況,有的人熱衷于模仿他人的外部動作,然后強加于某些作品,使音樂與表演對立起來。這難道不是對表演藝術的諷刺嗎!
F·魏因加特納曾對指揮提出:“指揮對于他所要演奏的作品,對于自己以及對于聽眾必須誠實。當他將一個總譜拿在手里的時候,他不可以想“從這個作品里我能做出點什么?”而必須想“作曲家在這個作品里所要表達的是什么?”“僅僅滿足自己虛榮的演奏,則只能造成不利于真正藝術的氣氛。”
總之,表演的深度在于對作品的理解;作品形象的體現(xiàn),又在于表演者忠于作品基礎上的再創(chuàng)造。表演藝術的這種“雙重性”是客觀存在的。承認它,必須有助于表演藝術的發(fā)展,否則,則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