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紀弦是開創臺灣現代詩派的鼻祖,對臺灣現代詩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褲用。本文將結合紀弦的詩歌,從三個方面簡要談談紀弦詩歌創作的藝術特色。
關鍵詞;自我形象;意象;美學風格;語言風格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06-0012-01
提到路易士,或許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提到紀弦,提到那首描寫鄉愁的《一片槐樹葉》,我們都不會陌生。紀弦,原名路逾。祖籍陜西,生于河北。30年代,他以路易士為筆名發表新詩。1936年與戴望舒、徐遲在上海創辦《新詩》月刊,從此開始他的詩歌創作。1948年到臺灣。1953年,紀弦在他的成功學校編輯了一份自己又是社長兼發行人,又是編輯和主要撰稿人的詩刊一《現代詩》,很快的,在他的周圍就聚集起了臺灣最早的一批現代詩作者。1956年1月,紀弦在臺北召開現代詩人第一一屆年會,正是宣布成立“現代派”。由此,掀起了臺灣現代主義詩歌運動的第一個高潮。
紀弦詩歌的藝術特色:
一、對自我形象的抒寫。
紀弦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詩人。在《臺灣詩人十二家》里,流沙河用十二種動物比喻臺灣的十二位詩人,將紀弦比喻為“獨步荒原的狼”,我覺得這個比喻非常恰當。我們來看他1964年寫的一首詩《狼之獨步》:“我乃荒野里的獨來獨往的一匹狼,/不是先知,沒有半個字的嘆息,/而恒以數聲凄厲已極之長嗥,/搖撼彼空無一物之天地,/使天地戰栗如同發了虐疾,/并刮起涼風颯颯的,颯颯颯颯的:/這就是一種過癮。”詩人以狼自喻,由狼來指涉自己的孤傲和存在于天地間的態度。《狼之獨步》,通過狼的視角,展現了詩人的個性,既表現了紀弦走在時代前端,睥睨詩壇的自信,又有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之感。紀弦的詩歌追求“知性”,但他本質上仍然是一個浪漫主義詩人。“他把詩溶解于自己的日常生活和情緒當中,以抒發自己帶有隨意性的生活感悟和情緒。這種主觀情緒極度張揚的方式,使紀弦詩中最獨特鮮明的抒情形象就是詩人自己。”
同時,在紀弦的詩中,我們能很強烈的感受到他對于個性自由的宣揚的對個人價值的追求。如《在地球上散步》:
“在地球上散步,/獨自踽踽地,/我揚起了我的黑手杖,/并把它沉重地點在,/堅而冷了的地殼上,/讓那邊棲息著的人們/可以聽見一聲微響,/因而感知了我的存在。/”這首詩篇幅短小,但意象開闊宏大,與“地球”相比,詩人的“黑手杖”是渺小的,但詩人將自己置于一個空闊巨大的情境中,當詩人將“黑手杖”敲擊在地殼上,我們似乎也聽到了一聲“微響”。整首詩充滿了飽滿的情緒和力量,展現了詩人獨特的個性和強烈的自我意識。
1.引自洪子誠、劉登翰主編《中國當代新詩史》
二、詩歌意象的獨特使用
意象性是詩歌最本質的規定性之一,現代派濤歌最重要的特征就是意象性。紀弦詩歌題材廣闊,意象豐富。在他詩歌中經常出現的手杖、煙斗和檳榔樹,幾乎成了紀弦的代號。而在意象的選擇和應用方面,詩人也有獨到的地方。
《你的名字》是一首愛情詩。詩歌別開生面的將“你的名字”作為吟詠對象,這在愛情詩中是少見的。詩的第三節,紀弦用了七個意象來比喻“戀人發光的名字”,“如日”、“如星”、“如燈”、“如鉆石”、“如繽紛的火花”、“如閃電”、“如原始森林的燃燒,”,這些意象,有靜態的,也有動態的,但都充滿了畫面感,將“戀人發光的名字”這樣一種抽象化的感受付諸形象,從而細致生動的刻畫出了“戀人發光的名字”在詩人心里所激蕩起的情感體驗。這七個意象的顏色、光澤、溫度,在詩人心里紛繁出現,在心里營造出一種意識流變化。
《戀人之目》:“戀人之目,/黑而且美。/十一月,/獅子座的流星雨。”前面兩句詩非常平常,寫戀人的眼睛“黑而且美”,這是我們很多人能夠想到的句子。但紀弦的與眾不同,正是這后面兩句。“流星雨”的意象,非常獨到的刻畫了戀人的眼睛。這雙眼睛是靜謐的、美麗的,同時給人以無限的遐思和想象,韻味悠長。《鳥之變奏》中寫道“每一個青空的彈著點,/都亮出來一顆星星。/”一只鳥兒以自己微小柔弱的身軀抵抗如雨之槍彈而發出錚亮的星光,“星星”的意象,實在太貼切,道盡了弱小肉體在壓迫與強權面前所爆發出的巨大生命力,這星光是生命之光,也是強者的精神光芒。
紀弦的想象力非常豐富,因此,他總是能夠在自己詩中找到最能表達自己感受和思想的奇特意象,而一些普通的意象也總會在他詩中進發出別樣的色彩。這是紀弦在意象使用方面的一個特點。
第三:幽默詼諧,調侃的美學風格。
紀弦高傲而又特立獨行的性格,總是與現實格格不入。幽默調侃的詩歌風格里隱藏的,是詩人對現實世界的態度,這反映出以嘲弄的心態看待人生的詩人氣質,也是一個自視甚高的詩人對自己時常難以狂傲的命運的痛苦所做的化解與自嘲。如《火葬》:“如一張寫滿了的信箋,/躺在一只牛皮紙的信封里,/人們把他釘入一具薄皮棺材;/復如一封信的投入郵筒,/人們把他塞進火葬場的爐門。/……總之,象一封信,/貼了郵票,蓋了郵戳,/寄到很遠的國度去了。”人的出生如一張白紙,“寫滿了的信箋”上記錄了人一生的人世悲喜。死亡是悲劇,因為它是每個人無法逃脫的宿命。而紀弦卻將人的死亡“釘入一具薄棺材”比喻為“投入郵筒”,“寄到很遠很遠的國度去了。”詩人正視死亡這樣一個事實,并且將死亡的悲劇性用調侃的態度寫出,從而消解了死亡的悲劇性。而到了晚期,正如臺灣詩人羅青所言:“則漸漸了解了與命運和平相處之道,以風趣的態度欣賞之,既不‘逃遁’,亦不‘征服’,以‘溫柔敦厚’的詩教為依歸,變現了詩人與人生渾然一體的境界”。
第四:明朗的語言特色。
詩歌語言往往能讓我們了解一個詩人的風格。紀弦的詩歌語言十分明朗,這正如他自己在《紀弦精品》序里所言:“我的文字,有時明朗,有時朦朧,但我總會展現一幅畫面,讓你可以看得見;指示一種境界,讓你可以走進去。所以說,我的詩,一點都不難懂。”紀弦舍棄“韻文”與“格律詩”,使用“散文”和“自由詩”的形式,這是紀弦所提倡的現代詩之一大特色,也是紀弦詩歌語言創作的一大特色,通過上面的幾首詩歌,我們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