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鉤和魚

魚鉤陰險地伸到水下，見多識廣的鯽魚一眼就看穿了魚鉤的鬼把戲。它厲聲說：“你這個壞蛋，以為人家不知道你的鬼把戲？你不就是想利用那點好處誘惑我們上鉤嗎？別白費力氣了，快滾！沒人上你的當！”

魚鉤奸笑道：“你不上當不等于別的魚不上當啊。等著瞧吧，根據我的經驗，魚餌沒有白下的，我很快就會有收獲?！?/p>

不久，來了一條過路魚。它一看到魚餌，就貪婪地圍著魚鉤轉圈，張大嘴巴，躍躍欲“吞”。

鯽魚急了，提醒過路魚：“伙計，你可千萬別上當啊！這是個魚鉤，一吃就會被鉤住。”

“住嘴，別假惺惺地裝好人。我聽了你的話，才真的上當了呢！我還不知道你的詭計，不就是想把我騙走，自己吃獨食嗎？”過路魚說完，飛快地撲向魚鉤，一口吞下“美食”，做了魚鉤的第一個俘虜。

魚鉤又下水了，鯽魚怒斥魚鉤：“快滾，害人的東西！”

魚鉤嬉皮笑臉地說：“你怎么能指責我呢，難道它自己就沒有責任嗎？別打擾我，我要繼續工作?！?/p>

不一會兒，一大群魚游了過來。鯽魚用身體擋住魚鉤，可還是被一條眼尖的魚發現了。它飛快地游過來，其他魚也蜂擁而至。鯽魚連忙勸說：“大家注意了，這是個魚鉤，專門引誘我們上鉤的?！?/p>

“你是什么東西？走開！當心我把你撕成碎片！”一個領導派頭的大頭魚怒斥鯽魚，立刻就有無數條魚把鯽魚趕到一邊。它們圍成一堵墻，保護大頭魚去獨享“美食”。

大頭魚很得意，一口吞下“美食”，結果，同樣做了魚鉤的俘虜。

之后，不斷有魚游來。鯽魚苦口婆心地勸說，遺憾的是，沒有一條魚聽它的。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類一條條被釣上去。

鯽魚想不通，魚餌上明明有魚鉤，魚鉤上面明明是絲線，絲線上面明明是魚竿，它們怎么全都視而不見？自己為了勸它們，忍氣挨罵，吃力不討好。算了，不管這么多閑事了，誰愿意上鉤誰上。鯽魚又傷心又委屈，嘟囔著準備離去。

突然，魚鉤說：“經過這么長時間的了解，我覺得你是最棒的魚。你盡力了，不用自責，主要是怪它們自己。你也別怪我。我只是一枚小小的魚鉤，身不由己??！你看我上面的釣魚絲、釣魚竿、釣魚人，誰都可以操縱我，支配我。我再也不想過這種被人驅使擺弄、沒半點自由的生活了。鯽魚，你帶我走吧，我愿意跟著你去海角天涯?！?/p>

鯽魚聽了魚鉤的訴說，覺得它挺可憐的，同情起它來：“好吧，我帶你走，但你得棄惡從善?！?/p>

鯽魚說完，一口咬住了魚鉤。

（摘自《江門文藝》2010年第5期圖/楊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