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與李戡,一個是炙手可熱的“話題作家”,一個是臺灣名嘴李敖的兒子。兩人新近各出了一本書,前者是《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后者是《李戡戡亂記》,兩個很有點相似的大男孩,寫出來的兩本書于是便難免有一些相似。
《1988》講的一個少年開著一輛1988年生產的汽車四處漂泊的故事,有點類似于中國版《在路上》。《李戡戡亂記》則是一派針砭時弊的強調,矛頭直指令作者痛恨的教育制度。一個是相當于消極的對抗,一個則是鮮明的針鋒相對,都是不滿和不屑。又因為兩人上月曾有過一段“隔空對罵”,再加上“80后”和“90后”畢竟有所不同,如果將《1988》和《李戡戡亂記》對照起來讀,必定會讀出一點有趣的意味。
韓寒是個執著可愛的文人,把古人“書中自有黃金屋”,這略帶阿Q精神的話牢記在心,并且身體力行,從創辦雜志開出天價稿酬,到如今賣新書《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附送純黃金,其做法不得不讓人驚嘆。在《1988》中,韓寒仍延續自己敢言的個性,開篇即講述在洗浴城嫖妓的故事,尺度大開。在故事中,韓寒一貫地調侃、諷刺,并表達獨有的思考,“嫖妓”故事在他的筆下非但不低俗,反而折射出讓人感動的人文光輝。韓寒在試圖用一些新意的眼光來看世界,試圖尋找令人信服的價值。
韓寒作為某種意義上的輿論領袖,說真話說的比別人多些,犀利些,睿智些,是眾人眼里的“帶頭大哥”。韓寒的本質影響力也在于“真”,而不是思想。在全社會都充斥著假話、套話、官話、空話之時,韓寒敢于“逆潮流”,用一種老辣的文風針砭時弊,自然會得到眾星捧月式的擁戴,他也就順勢成為媒體多關注的對象。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韓寒身上所具備的,正是眾人身上所缺少的。把《1988》與韓寒捆綁在一起進行閱讀,這也容易使我們擺脫過度激越的思維,以更為理性的文化視角看待社會現象,從而產生特定的社會積極意義。
與號稱臺灣“狠角色”的父親李敖相比,李戡的拳腳絲毫不輸父親。李戡將臺灣六十余年來各個版本的教課書仔細比較、透徹研究,將相同史實因政治力量變化而進行的改寫、內容的增刪等集錄成書,讓世人了解臺灣教科書的變化與混亂。比如,同一個史實,在民進黨執政前后,講法天壤之別。臺灣史里面,在1945年打贏了抗日戰爭,收回臺灣理所當然,這段歷史過去也幾乎沒有問題的。但到了民進黨執政以后,就推翻說《開羅宣言》無效,沒有國際法效力,所以“臺灣地位未定”,“臺灣不屬于任何國家”。與父親李敖一樣,李戡也是個擒拿高手,直擊要害,讓對手無從辯白,實在也是個“狠角色”。
《李戡戡亂記》凝聚著李戡這位17歲少年在成長中的思考,讓每個17歲的、將要經歷或曾經經歷17歲的人產生共鳴、得到啟發。其中,關于臺灣教育問題的批判,也讓身處大陸的我們反思自身的教育痼疾。每種教育體制,都不可避免的會有一些問題,也不一定適合每個孩子,身在其中的孩子們,應該如何把握自己的人生?李戡的做法,或許能為我們提供一些思路。
最后要說的是,韓寒和李戡之間雖隔著一條海峽,卻很有一點相似。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應該快過或已過青春期,但還是那么容易對社會展現他們的不屑。韓寒高中退學至今,賽賽車,寫寫字,還辦雜志、開公司,很多像他一般年紀的“80后”不大做的事情,他都要嘗試一下,很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而李戡呢,因為一出生的時候,他父親李敖已經57歲了,所以他骨子里頗有一點老派知識分子的倔勁兒,大有其父李敖之風。所以說,韓寒和李戡,有著一樣的叛逆與執著,閱讀他們,或許能讓我們帶來某些意想不到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