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伊內斯谷地,早晨9點,丹·威爾遜掛在戶外的溫度計剛剛升到華氏35度。為了御寒,這位米德蘭學校的校長昨夜多蓋了一層毛毯,精神抖擻的大學一年級學生克里斯蒂是穿著毛衣上床的。因為她的鞋盒大小的爐子不熱了。老教授的妻子戴安娜的取暖方法是打開電熱毯開關,然后再把一個暖水袋塞進被子里。
“其實,米德蘭學校早已認識到。我們很難找出需要和欲望之間的明顯區別,前者其實很少。后者則很多,總的來說,我們要努力在沒有后者的情況下生活。”——這是保羅·斯奎布創建米德蘭學校時的宣言。
沒有暖氣的木屋
米德蘭學校的師生們采取的是一種許多城里人可能會認為是山野農夫式或自我虐待式的生活方式,堅持著一種愛默生式的自力更生理論。
米德蘭人居住在圣巴巴拉以北40英里處的荒野邊緣,這里只有一片手工建造的木屋,他們所追求的是學會把需要和欲望分開,并且拋棄后者,就像學校創始人保羅·斯奎布所倡導的那樣。
米德蘭是美國寥寥無幾的寄宿學校之一,在那里學生需為維護學校設施而勞動,他們必須從事園藝勞動和砍柴,他們用燒柴的爐子取暖,自己燒洗澡水,在沒有暖氣的木屋里上課,過的是一種艱苦的田園式生活。這是一種同自然保持和諧的生活,與其相結合的是充實的課程安排,從拉丁語到微積分應有盡有。但是在這里,大部分畢業生與全國中學考試中得分較高的學生一樣,大多數進入哈佛、斯坦福或加利福尼亞大學深造。
養馬喂豬挖化糞池
米德蘭學校如同大蕭條年代那樣,謹慎消費,不追求物質享受,這種作風是1932年學校創建時就有的。早春的一天,春寒料峭,這所學校好象只是一個繁忙的拓荒社區。校舍木屋的煙囪里冒著縷縷青煙,鄰近有牛羊在草地上吃草。在一個專門用來干雜活兒的下午,學生們各行其責,比如為一個新的化糞池挖一條溝,打掃教室和在校園里栽種灌木等。
威爾遜是東部人。他承認,兩年前,當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地方時,他抑制住了自己的驚愕,他曾擔任過賓夕法尼亞州中南部默瑟斯堡學院的教務長,是一位身材修長,講話很溫和的行政管理人員,習慣于穿西裝,系領帶。但是,現在,41歲的威爾遜像其余的教師和學生們一樣,穿牛仔服,運動衫和毛襪,按照米德蘭學校的服裝規則,這些衣服是“保暖和整潔的”。威爾遜引導來訪者參觀校園的方式也與大多數校長不同,他跳下吉普車,打開手工砍削而成的牧場大門,然后一邊把車子開在布滿車轍的土路上任其顛簸,一邊指點著學校飼養的馬和豬,還有地質學教授的兩匹駱馬,它們在遠足時為師生們馱東西。車停下來,前面像是一個亂糟糟的垃圾堆,威爾遜平淡地說,這叫“破爛峽谷”,都是我們儲藏的財寶:生銹的丙烷罐。拆掉的舊樓板,汽車輪胎和舊機器的各種有用的零部件,威爾遜解釋說,“我們像林鼠一樣,有斂癖,很節儉。”
就是要證明自己的勇氣
多年來,米德蘭學校的獨立精神一直沒有改變。一些人曾經表示愿意捐款修建豪華的游泳池和體育館,但是都被堅決地謝絕了。這所學校冷靜地經歷了上世紀60年代的反正統文化和最近10年的過分追求物質享受的熱潮,在任何時代,對十幾歲的孩子們來說,每天都證明自己的勇氣并非易事。
學生們有時抱怨說:“我只不過想過正常的生活,我想早晨有熱水洗澡,我想要有汽車開,有冰激凌吃,”但是,“這里沒有這些東西”。
學生們似乎一致認為,這種斯巴達式的簡樸的生活同鍛煉性格和形成成年人的獨立感有密切的聯系。他們說,他們之所以到米德蘭來,是因為他們對周嗣遍求物質享受的,高速生活的世界的幻想破滅,他們自稱是個人主義者,認為在戶外活動比在購物中心里更為舒適。
來自圣迭戈的20歲畢業生珍妮說,現在她在家里包修一切,不論是洗碗機壞了,還是修理立體聲裝置和吸塵器。她堅持認為,“這不單單是省錢,做這些事情確實使我感到愉快。”
這種愉快經久不衰,正如創建自己的保險公司的凱爾西所證實的那樣,他是米德蘭學校39級的學生。他畢業后不久,美國卷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年輕的凱爾兩在美國海軍運輸隊中服役,他回憶說,沒有受過斯奎布“需要和欲望理論”訓練的其他士兵遇到了困難,但是這場大戰并沒有動搖—位米德蘭人的信心。凱爾兩說,“我鎮定地應付了一切。”
20年來一直在該校擔任化學和物理學教師、管工和壘球教練的卡洛斯在去修整操場的路上停下拖拉機說:“這里很冷,很潮濕,很艱苦。但是,一旦學生們經受過這里的考驗,他們總是津津樂道地講述他們是如何經受住這一切的。同這個地方相比,任何其他事情實在容易——不管他們到哪里去,在哪里生活。”
編輯:姚 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