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機對貧困地區農戶收入的影響

摘要: 2008年下半年以來，國際金融危機對中國的影響日漸加深，危機之下貧困地區農戶的收入和生活受到怎樣的影響?通過對中西部貧困地區六省12縣的入戶調查，分析貧困地區農村勞動力流動、非農就業、農業生產、農戶消費等方面的變化，調研發現:貧困地區勞動力流動受到明顯影響，2009年農戶的各項收入比上年有一定程度下降，不過日常生活消費未受明顯影響。研究建議加強貧困地區勞動力技能培訓、扶持本地創業的舉措，積極探索農產品價格保護、推廣農業保險等穩定農業收入的政策。

關鍵詞:金融危機;貧困地區;農民收入

中圖分類號:F32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0)13-0065-05

一、導言

進入新世紀以來，中國經濟開始了新一輪高速增長。自2001年開始，國內生產總值(GDP)以每年超過8%的速度持續穩定增長，到2007年已經達到11.9%。然而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經濟增長速度自2008年開始放緩，2008年GDP增長率下降到9.0%，2009年上半年繼續下降到7.1%。伴隨出口形勢的惡化和經濟增長的放緩，一些外向型企業減產甚或倒閉，出現了較大規模的農民工失業問題。一些地區的農產品的銷售也受到影響。這些會對貧困地區農戶的收入和生活產生什么影響呢?

黃志龍(2008)研究表明， 每次金融危機爆發后， 通常都伴隨著居民生活水平的迅速下降和社會問題的急劇惡化。危機尤其會對低收入群體的生存安全帶來打擊，加重發展中國家的貧困程度(陳志剛，2007)。為了對金融危機給貧困地區農戶帶來的影響做深入系統的分析，我們選擇了中國西南、西北和中部地區的六個省即重慶、陜西、甘肅、安徽、河南和湖南進行了實地調研。這些省均為勞動力外出流動較大的省份，輸出地主要是受金融危機影響較大的珠三角和長三角地區。在每個省選擇兩個國家扶貧工作重點縣，在每個縣選取三個鄉，每個鄉選取1個村，每個村抽30戶農戶。這樣，課題組在2009年7、8月先后在六個省12個縣、36個鄉、36個村的1 083戶農戶開展實地調查。另外，為了深入了解國際金融危機對貧困地區勞動力外出流動的影響，課題組還對珠三角和長三角地區的企業運行狀況進行了實地調查。

本文接下來的部分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介紹國際金融危機自2008年以來對中國宏觀經濟的影響。第三部分，主要分析2008年下半年至2009年上半年，國際金融危機對貧困地區農戶的非農就業、農業生產和生活等方面的影響。第四部分，給出結論與政策建議。

二、國際金融危機對中國宏觀經濟的影響

國際金融危機對包括中國在內的多個國家(地區)的金融、生產、消費以及人們對未來經濟發展的信心造成嚴重沖擊，中國宏觀經濟受到一定影響。自2007年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速達到本輪經濟波動周期的波峰之后，2008年開始下滑，特別到2008年第四季度國際金融危機全面爆發，GDP增速由第三季度的9.0% 快速下降到6.8%。2009年第一季度繼續下降到6.1%，直到2009年的第二季度GDP增速有所回升到7.9%。可以說GDP增速的急速下降是近期不到一年來中國宏觀經濟波動的主要特征。

中國自2008年9月起出口急劇下降，甚至出現多年少見的負增長。2009年前三個季度出口繼續負增長，前三個季度進出口對GDP增長的貢獻率為-3.6%。僅就制造業來看，對中國珠三角和長三角許多勞動力密集型的工業制造、加工出口企業來說，本來就因為生產成本上升和人民幣升值等造成的利潤空間減少，出口訂單的減少對他們來說更是雪上加霜。很多企業紛紛破產倒閉，造成了大量勞動力失業特別是農民工失業。

實地調查中了解到，廣東省東莞市由于絕大部分企業為外向型企業，幾乎全市所有企業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影響。2008年全市僅外資企業就關停轉移420家，2009年上半年又關停轉移342家。受訂單減少的影響，東莞市用工需求量自2008年第二季度開始下降，從第一季度的28.5萬人下降到第四季度僅為10.9萬人，減少了61.75%。另外，訂單減少使大多數企業減少了工作時間，從而導致企業員工特別是農民工工資下降。據東莞市勞動部門統計，2008年下半年，普通工人工資由原來平均1 500元/月，下降到800元～1 200元/月，下降了約20%～47%。

三、國際金融危機對貧困地區農戶的影響

理論上講，金融危機對貧困群體的不利影響主要通過以下途徑來傳導:第一，通過工業消費品需求的下降使得企業用工減少，造成大量失業，特別是來自貧困地區低端勞動力的失業將直接影響家庭收入。第二，通過對農產品有效需求的減少，導致農產品價格下降，導致農業收入下降，而農業依然是農村貧困家庭的一項重要收入來源。

結合上述兩個途徑的探討，本文將從以下四個方面對金融危機給貧困地區農戶的影響展開實證研究:第一，金融危機下勞動力外出就業及收入的變化;第二，金融危機下本地非農就業及收入的變化;第三，金融危機下農業生產及農業收入的變化;第四，金融危機下農戶家庭總收入和日常消費方面的變化。

(一)調查樣本簡介

實地調查的36個樣本村大部分都在山區或丘陵地區。其中，深山區、山區14個，庫區2個，高原5個，丘陵5個。平均每村454戶農戶，村均人口1 800人，戶平均4人。

(二)貧困地區勞動力外出就業及收入變化

1.勞動力及勞動力流動狀況。2008年全面爆發的金融危機對中國貧困地區勞動力外出就業(指到外鄉務工經商超過1個月)造成了明顯的影響。樣本村勞動力人口平均900人，占人口比例為50%。2008年外鄉就業超過1個月的人數為449人，占勞動力比例為49.9%，而2009年下降到385人，占勞動力比例42.78%。2009年外出就業勞動力比上年村均減少64人，約14.29%(表1)。分地區看，2008年中部地區樣本村外出就業勞動力占勞動力比例最大，為53.47%，其次是西南地區為49.87%、西北地區42.42%。截至2009年3月份，西南地區的外出就業勞動力減少最多，減少了將近19.09%，外出就業勞動力占勞動力比例比2008年下降了9.52個百分點。其次是中部地區，外出就業勞動力減少了18.17%，比2008年下降約9.71個百分點。西北地區勞動力外出就業受到的影響較少。

將2008年外出就業目的地按本省和外省分類發現，中部和西南地區到外省的勞動力占外出就業勞動力比例分別在80%和70%以上，其中:中部地區跨省就業勞動力90%以上、西南地區近22%的勞動力集中在長三角和珠三角，而西北地區樣本村外出就業勞動力75%是在本省之內。從變化來看，2009年到外省就業的勞動力比上年有所減少，中部地區樣本村減少的最多，村均減少74人，其中長三角、珠三角減少34人;其次是西南地區，村均減少60人，其中長三角、珠三角減少30人;西北地區變化不大，村均減少4人。研究發現，2008年中西部貧困地區勞動力選擇到長三角和珠三角就業越多，2009年跨省外出就業勞動力數量就下降得越多，這也反映了金融危機對中國南部沿海地區企業的影響比較嚴重。另外，在跨省外出就業總體人數減少的同時，主要打工目的地也在調整，呈現由珠三角、長三角地區轉向內陸地區的趨勢。

2.返鄉勞動力狀況。截至2009年3月，樣本村返鄉后沒有再外出就業的勞動力村均99人，占2008年外出就業勞動力總數的22%。之后，一些返鄉勞動力又陸續外出。從農戶調查結果看，截至2009年7月，2008年外出就業的勞動力中只有9%的勞動力返鄉后沒有再外出，這反映金融危機影響具有階段性，而中國政府及時的經濟調控政策作用已經有所成效。

留下來的勞動力具有怎樣的特征是我們關心的問題之一。通過對農戶的實地調查可以發現以下五個特點:第一， 年齡偏大。與2009年仍然外出就業的勞動力相比，年齡平均偏大4歲。第二，文化程度偏低。與2009年仍然外出就業的勞動力相比，文盲比例高8.74個百分點，而具有初中文化的比例低8.05個百分點。反映出文化水平較低的群體在面對金融危機沖擊時更為脆弱。第三，已婚比例偏高。與2009年仍然外出就業的勞動力相比，已婚勞動力選擇返鄉的比例更高，后者比前者高出19.28個百分點。反映出在金融危機下就業形勢緊張時，已婚勞動力比未婚勞動力更傾向選擇回家。第四，從行業上看，從事制造業和采掘業的農民工受到的影響比較大。與2009年仍然外出就業的勞動力相比，返鄉后不再外出勞動力中從事制造業和采掘業的比例分別高出13.62和5.17個百分點。第五，收入更低。與2009年仍然外出就業的勞動力相比，留下來的勞動力2008年收入要低1 945元，約為18%。調查中了解到收入較低通常是那些就業經歷少、缺乏工作經驗、從事技術含量低的普通工種，他們受金融危機的不利影響更大。

留下來的勞動力在做什么呢?調查發現，在本地務農、務工是其主要選擇。平均每村選擇本地務農為48人，本地務工人數38人，分別占返鄉且不外出勞動力的48.48%、38.38%。值得關注的是，留下來的勞動力在家鄉進行創業的人很少，村均僅3人，占留下來的3%。

3.外出就業收入的變化。從外出就業收入變化來看，2008年外出就業、2009年仍然外出就業的勞動力兩年的收入變化并沒有想象的大。2009年收入①比上年收入減少895元，減少8.31%(表2)。這一結果表明金融危機對那些仍舊能夠外出就業勞動力的收入產生一定影響。從各地情況看，中部地區受影響最大，減少10.8%。其次是西北地區減少5.92%，西南地區減少2.65%。

(三)貧困地區勞動力本地非農就業及收入變化

本文的本地非農就業是指在本村或本鄉從事的掙工資活動和非農自營活動。

1.本地掙工資活動及收入。農戶樣本中2008年在本地從事掙工資活動、2009年仍然在本地從事掙工資活動的人共253人，其中中部地區174人、西南地區31人、西北地區48人。就從事活動類型來看，2009年與上年活動類型在排序上沒有變化，從事最多的前三位活動是建筑業、干部和工業(制造業)。

分析本地掙工資活動的收入:第一，比較本地掙工資與外出就業收入，發現在本地從事掙工資的收入比外出就業收入要低一些。2008年本地掙工資收入為7 743元，而外出就業收入平均為10 774元，前者比后者低約28%。從各省的情況看，中部地區從事本地掙工資的收入與外出就業收入相差最小，前者比后者低25%，西北地區要低39%，而西南地區收入差距最大，前者比后者要低43.5%。另外，即使受到金融危機影響，2009年外出就業掙工資收入也比當年本地掙工資收入高約40%。由此可以理解，在金融危機的沖擊下，外出就業對農民工仍然具有較強的吸引力，2009年春節后，大部分農村勞動力仍然陸續選擇外出就業。

第二，考察2008—2009年本地從事掙工資活動的收入變化發現(表3)，本地掙工資收入也略有下降，而且下降幅度要比外出就業收入下降幅度略大。2009年預測年收入7 018元，比上年下降9.36%，主要是受金融危機的直接影響。一些樣本村中很多勞動力就業于外向型企業或為外向型企業提供加工品的企業，在金融危機影響下，企業不景氣甚至倒閉造成這些勞動力的收入下降。例如，安徽省潛山縣黃鋪鎮云峰村有一個羊毛衫加工廠，主要從事浙江外貿廠商來料加工，然后由浙江外貿廠商出口。全村825戶中約有110人在該工廠就業。2008年下半年訂單開始逐漸減少，到2009年6月就業人數減少到60人，工資也由原來月均1 000元下降到500元。此外，受金融危機直接影響的還有本地建筑業、采掘業如煤礦、服務業等。而本地工資性收入下降幅度略大于外出就業收入，可能是本地就業局限于本鄉，就業機會肯定要少于相對發達地區如長三角、珠三角等地區，在企業不景氣時相對難找到新的就業機會維持一定的收入。

2.非農自營活動及收入。在1 083戶樣本中，2008年在本地從事非農自營活動、2009年仍繼續從事非農自營活動的農戶共90戶。其中，從事最多的是商業，2008年占61.11%，2009年下降到57.78%;其次是服務業，2008年占22.22%，2009年上升到25.56%。

調查中讓農戶對2009年和上年非農自營活動收入的變化進行主觀評價，45%的自營農戶選擇了小幅下降，18%選擇了大幅下降，31%選擇持平，而選擇收入增加的農戶只有6%。總體來看，94%的農戶認為2009年從事非農自營活動收入是沒有增加的，半數以上農戶(63%)認為2009年在本地從事非農自營活動的收入是下降的。分析收入下降的原因。首先，大多數農戶(占48%)歸因于產品或服務在市場上不好賣、市場不景氣。例如，位于安徽省潛山縣天柱山鎮的茶莊村，村里很多農戶主要從事天柱山景區旅游服務工作。從事農家樂、賣旅游產品或擔當導游等工作。最近一年來，景區游客數量雖然沒有減少，但在景區內的消費額明顯下降，如住宿時間變短、餐費標準下降、邀請導游及購買旅游紀念品的數量減少等等。其次是產品或服務的價格下降(占17%)、原材料成本上升(占11%)。

總體來看，金融危機對貧困地區勞動力的本地非農就業也產生了一定影響。無論是本地掙工資收入還是本地非農自營收入都有所下降，但下降幅度有限。

(四)貧困地區農業收入變化

樣本村農業收入主要來源于種植業、養殖業和林果業。種植業主要包括小麥、玉米、水稻、大豆以及一些經濟作物如棉花、烤煙等;養殖業主要是生豬和養蠶;林果業主要有蘋果。

總體來看，36個樣本村1 083個樣本戶中，有983戶從事農業種植業，其中有57.99%的農戶反映2009年植業收入比上年下降。其中:西南地區樣本村農戶所占比例最高達84.48%。分析種植業收入下降的原因，79.57%的農戶認為是年成差所致，與金融危機無關。特別是西南地區，97.24%的農戶歸結于2009年的年成差。從養殖業收入變化來看，36個樣本村519戶有養殖業的農戶中，估計養殖業收入持平的占47.78%，估計收入下降的占34.1%，只有18.11%的農戶認為養殖業收入增加(表4)。

那么金融危機是否通過農產品價格波動對農民的收入產生影響呢?調查發現，樣本地區種植業主要品種價格并沒有像我們預想的那樣受金融危機影響呈現下降趨勢。相反，小麥、玉米和水稻分別上漲7.32%、7.66%和3.78%;土豆和油菜籽的價格也有一定漲幅。

值得關注的是種植業中以出口產品及相關產品為主導農業的地區在金融危機中損失較大。例如，陜西以蘋果種植為主導農業的農戶，受金融危機影響蘋果及制品出口下滑，2008年蘋果價格比2007年平均下降了16.67%，果農此項收入大幅下降。在陜西省宜川縣樣本村了解到，如果按畝產4 000斤算，價格由2007年的1.8元/斤下降到2008年的1.5元/斤，每畝收入將損失1 200元。如果戶均5畝蘋果園，那么戶均一年損失6 000元。

再看養殖業，2009年蠶絲、生豬、羊和雞的價格比上年均有下降。價格下降的原因多種多樣，其中也有金融危機的因素。在安徽調查時了解到，因為受國際絲綢價格下降以及中國蠶絲品出口不暢的影響，蠶絲價格下跌，以養桑蠶為主導產業的農戶收入縮水。例如安徽省潛山縣某樣本村，全村697戶大部分從事桑蠶養殖業。2008年每斤蠶繭由2007年9.8元下降到8.4元，蠶農收入戶均減少30%左右。受此打擊，2009年農戶養蠶積極性下降，產量下降近50%。另外，隨著中國生豬市場價格的大幅波動，2009年生豬價格一路下滑，樣本村的生豬價格下降幅度平均高達30.87%。這給廣大貧困地區農戶的養殖業收入直接帶來負面影響，也是我們在實地調查中聽到農戶反映最多、最普遍的問題。

農業生產資料價格變化也是影響農民農業收入的重要影響因素。調查結果顯示，總體來看，農業生產資料中農戶用量最大的除了復合肥價格上漲6.48%外，化肥平均下降7.95%，碳銨也下降6.76%，農用肥料的降價將給農戶收入增加帶來積極影響。從種子的情況看，2009年漲價的種子多于降價的種子，不過因為種子用量較小，對農業收入影響不大。

(五)貧困地區農戶家庭總收入及日常消費變化

對2009年家庭總收入的預期， 66.36%的農戶預期家庭總收入將下降，20.95%的農戶預期家庭收入持平，只有12.7%的農戶預期家庭收入將增加。調研結果反映農戶普遍對2009年增收不看好。

分析農戶的日常消費變化，大多數農戶反映2009年上半年日常消費與2008年同期持平，小幅消減或大幅消減消費的農戶只占小部分。例如，食品消費中，認為與2008年持平的農戶占52.96%，比認為增加(23.43%)、小幅消減(19.54%)、大幅消減(4.07%)的農戶所占比例都高出許多。同樣，在衣著支出、居住支出、家庭設備支出、醫療衛生、文化教育支出方面都是這種趨勢。這一結果顯示，大多數農戶的日常消費沒有什么變化。即從金融危機的影響面來說，大部分貧困地區農戶的日常生活消費受到的影響有限。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通過對中西部6個省12個扶貧工作重點縣的調研，得出以下幾個主要結論:

1.金融危機給中國貧困地區勞動力流動帶來了明顯階段性影響。首先是流動人數減少。截至2009年3月，36個樣本村外出就業勞動力比2008年減少將近15%。其次，2008年外出勞動力選擇到長三角和珠三角就業的越多，2009年外出就業勞動力數量就下降得越多。再次，外出就業目的地有所調整:部分勞動力從原來流向珠三角、長三角地區轉向內陸地區。最后，農戶數據反映，截至2009年7月，2008年返鄉勞動力有91%繼續赴外就業。

2.非農收入有一定程度下降。一是外出就業的勞動力工資收入有一定程度的下降。2008和2009年都外出就業的勞動力，2009年的收入比2008年約減少8%。表明金融危機對那些仍舊能夠外出就業勞動力的收入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二是本地掙工資收入和本地非農自營收入都有所下降。

3.農業收入無論是種植業收入還是養殖業收入也有所下降，主要原因:一是受自然災害的影響。二是與出口相關的農產品價格的下降以及國內市場價格波動的影響。三是投入品價格變化影響。對種植業來說，自然災害的影響更普遍。對養殖業來說，一些以出口相關的農戶受養殖業產品價格下降而導致收入下降，但并不是普遍現象;而國內生豬價格大幅下降對農戶養殖業收入的負面影響更為普遍。

4.由于貧困地區農戶的各項收入都有所下降，2009年貧困地區農戶的收入增長不容樂觀。2/3的農戶認為 2009年的收入是下降的。如果這么高比例的農戶收入下降，對今年貧困人口的減少將帶來很大的挑戰。不過，農戶的日常生活消費還沒有受到明顯影響。

主要政策建議:第一，從長期來看，外出就業仍然是貧困地區多數勞動力的選擇。而且，工業(制造業)、建筑業、服務業等行業仍然是貧困地區勞動力轉移的主要去處。樣本外出就業勞動力的平均年齡為31歲，具有高中以及以上文化的只有15%。應該加強對他們的職業教育，通過培訓等手段提高他們的技能，提高他們在勞動力市場的競爭力。第二，積極扶持具有創業精神的勞動力在本地創業，從而創造更多的本地就業機會。特別是返鄉勞動力，在外打工積累了一些經驗與技能，給予適當的扶持，有可能實現自我就業。第三，積極探索穩定農戶農業收入的價格政策和保險機制。研究顯示主要糧食的保護價政策對穩定多數農戶的種植業收入起了重要作用，今后應探索經濟作物和畜產品的價格保護機制，減少市場波動的不利影響。同時要加大推廣農業保險，加強對農業的風險管理，增強農戶抗風險能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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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mpact of Financial Crisis on Farm Household Income in Poverty-Stricken Regions

LI Yun 1，LI Die2，LI Wen1

(1.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and Development， Chinese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Beijing 100081， China;

2.The Library of Shenzhen Party School， Shenzhen 518034， China)

Abstracts: The impact of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crisis on China became deeper since the second half of 2008. What influence does the crisis have on farm household income and consumption in poverty stricken regions? Based on a household survey on 12 counties in 6 provinces in middle and western regions， the paper analyzes the situation and changes in rural labor migration， nonfarm employment，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nd household consumption. The paper finds that rural labor migration has been affected evidently; household income in 2009 decreases from last year， but daily consumption remains unaffected. It is suggested that labor skill training， measures supporting starting new business， price protection for farm product， and promotion of agriculture insurance should be strengthened.

Key words: financial crisis; poverty-stricken region; farm household inc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