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當前,體育美學存在著學科定位不確定的缺陷,需要重構才能跟上時代潮流。而建立以人為本的體育學科系統,應從“真善美”的維度對現有的體育研究領域進行重構:“真”研究體育的自然領域;“善”指向體育的價值領域;“美”則探討體育的情感領域。因此,體育美學的研究對象就是體育的情感領域,對體育情感的知識性總結將為體育美學打開廣闊的發展空間。
【關鍵詞】 體育美學真善美體育情感
【文獻編碼】 doi:10.3969/j.issn.0450-9889(C).2010.12.044
我國體育美學起步較晚,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才開始體育美學的研究。1980年胡小明發表《體育美學初探》一文,文中指出,體育美學是美學的一個分支,是研究人對體育審美關系的一門學科,是現代體育學的組成部分。此后,體育美學逐漸為我國的體育工作者接受,越來越多的學者也開始關注體育現象中所存在的美學的問題。1987年,體育美學作為課程被國家教育部認可,從此成為了我國體育教學中的選修課程。
一、 體育美學的發展困境及其前景分析
體育美學自產生至今已經30年,但這門學科并未像某些其他體育學科那樣迅速蓬勃地發展起來,而是在20世紀90年代以后逐漸陷入了停滯不前的困境,其研究范圍和領域也在不斷地縮小,在我國現有的體育學科體系之中處于日益被邊緣化的狀態。對于體育美學面臨的發展困境,胡小明曾將其歸納為三個方面:一是我國還缺乏成熟的體育文化理念,表現為我國體育理論界始終沒有形成屬于自己的一套人文主義思想體系;二是缺少對美學原理的深刻認識,很多體育工作者還不理解美學與體育之間的內在聯系;三是“與實際發展脫節”,胡小明對此的解釋是“美學對體育的關注,緊扣時代的脈搏,解決實際的問題”,也就是說體育美學應該關注于體育實踐中的美,成為一門應用性的學科。胡小明是我國體育美學的提倡者,他對體育美學困境的分析值得借鑒。
在筆者看來,除了這些較為具體的原因外,體育美學的發展困境還有更為寬泛的原因,可將其歸納為外在的思想條件與內在的學科定位兩部分。
第一,回顧體育美學作為學科出現的歷史與思想背景,會發現這門學科的產生、發展始終與我國主流思想領域的激烈變革密切相關。按照胡小明的回憶,他對體育美學的設想與提出主要受到了20世紀80年代的美學熱潮的影響,其后在一批體育工作者與美學專家的推動下,這門學科才得以不斷地發展下去。回顧20世紀80年代的美學熱可知,這種全國性的美學熱潮是同我國思想界掙脫“文革”的束縛密切相關——美學熱中凝聚著自“五四”以來中國幾代知識分子重塑人的尊嚴、提倡人文關懷的精神訴求,這構成了我國20世紀80年代思想的主題。當這種思想影響到體育領域之時,就會出現以胡小明為代表的一批體育工作者,他們試圖在體育領域中尋找并構建起一個人文主義的精神家園,其具體路徑就是通過對體育之美的發掘,找出那些帶給人以尊嚴和人文關懷的體育現象。胡小明認為,體育美學的基本任務是培養人對體育和美的愛好,具有正確認識體育運動中表現出美的能力,為更好地造就全面發展的新人服務。培養“新人”始終是體育美學的中心任務;而所謂“新人”指的就是體育所追求的充滿人文關懷的健康之人,這是體育美學能夠得到當時廣大學者認同的前提。可見體育美學的產生與我國20世紀80年代主流思想界提倡人文關懷密切相關——它也是體育研究偏重于人文精神的結果。但是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美學家被經濟學家取代,知識分子的人文主義夢想在商品經濟的沖擊下支離破碎,人的問題雖然還是學者關注的焦點,但逐漸從主流思想中淡出。在實用與效率所主宰的時代背景之下,處于迷茫中的知識分子或堅守于內心的精神孤島,或迅速融于商品經濟的大潮,成為時代的弄潮兒。思想界的急劇變化影響著體育的方方面面,具體表現為:體育實用性與競技性的研究得到加強,如何提高競技水平成為體育工作者研究的中心,體育作為應用科學被大力提倡。在體育研究強調實用性的背景下,提倡人文關懷和精神價值的體育美學卻陷入了日益邊緣化的窘境,得不到應有的重視。對此,學者大都認為體育美學“要扭轉研究與現實脫節這一局勢,學科研究要適應市場競技的文化大背景,走向應用”,所謂“走向應用”就是在強調體育美學應擺脫其抽象的訴求,服從于體育日益實用化的趨勢。但是當現有的體育研究越來越傾向于實用性與應用性時,這意味著我國體育研究的審美維度已經被遺忘,體育美學成為了被邊緣化的學科。
第二,就體育美學的學科構成而言,它也陷入學科建設的困境中。對體育美學的學科定位,胡小明曾從任務(目的)、對象、方法三方面作了規定,他認為體育美學的任務是研究體育中美的規律;對象“集中于從事運動的人及其身體的動作,研究運動美和動作美”;研究方法則“以辯證唯物主義為指導,從美學的角度去研究體育”。這種學科定位直到今天仍然代表了大部分學者對體育美學的基本看法,其實質是將體育美學視為美學的分支學科。但是我國美學的體系性探討直到今天仍然沒有形成,因此以體育美為對象、以美學方法為視角的體育美學也就難免陷入自身學科定位的困境之中,表現在兩方面:首先,由于“美的本質”(美是什么)始終缺乏令人信服的公論,導致了學者對體育美(什么是體育美)缺乏統一的認識標準;其次,“美學”日益日常化,越來越多地被運用到新興的領域之中,新的美學研究方法層出不窮,體育美學缺乏一種值得借鑒的研究方法。面對這種現狀,近來學者多主張體育美學應擺脫其美學分支的定位,走出其學科定位的困境。其中曹景川、李建英就認為我國學者“對于體育美的思辨基本停留在對美學學科‘美’的范疇的移用”,這導致了體育美學定位的困境;他們主張,“放棄直接從即有的甚至是已經遭遇美學界反思和放棄的美的定義出發去求索‘體育美’、‘運動美’的規定性的做法,轉而從更為基本的體育現象,更為準確地說是從具體的發生于體育活動之中,以及對體育活動本身的審美關照所發生的審美現象入手,去尋求一個更為恰當的屬于體育美學的‘體育美’的定義”。這種觀點非常清晰地解釋了體育美學學科定位的主要困難,具有較高的借鑒意義。我們的疑慮是,他們主張“尋求一個更為恰當的屬于體育美學的‘體育美’的定義”,這表明他們仍將體育美學的希望寄托在體育美的定義之上,仍然沒有意識到美與體育之間所存在的深層次關系——體育美不應是現象之美,而應是情感(感性)之美,而美則是賦予體育以價值的維度。
在筆者看來,以上兩個方面才是體育美學難以發展的主要原因。那么這是否意味著體育美學是一門正在沒落的學科呢?恰恰相反,體育美學未來的發展前景非常廣闊,這是由當代主流思想與體育發展的狀態決定的。首先,我國的主流思想在21世紀初期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科學發展觀和以人為本的理念正在成為當今的時代主題。科學發展觀強調可持續的和諧發展,以人為本則提倡人的第一性和優先性,強調人的價值和意義維度,這些都預示著我國新時期的發展將更加注重人文關懷的維度。某種程度上,這表明20世紀80年代初期所提倡的人文傳統正在逐漸步出其沉寂期,再度成為新時期思想研究的中心問題。其次,這種主流思想的變化必將深遠地影響體育的方方面面,以人為本的體育理念正在成為當代體育發展的指導性思想。這意味著體育研究將不再以實用性和競技性為主要標準,體育人文主義精神研究也將成為重要的維度。實際上,遵循科學發展和以人為本的體育理念,學者已經開始對我國體育未來的發展方向進行多層次、多維度的探索。如北京奧運會后,圍繞胡錦濤總書記關于體育強國的講話精神,學者開始反思體育界長期奉行的“金牌戰略”、“舉國體制”的優劣,越來越多的體育工作者已經意識到從體育大國向體育強國的轉變需要更多地關注群眾體育,應將更多的體育資源投入到有利于人民身心健康的公共領域中。再次,在體育實踐領域,以構建身心健康、和諧人性為主旨的體育運動正在蓬勃興起,這要求體育擺脫實用性的束縛,發揮其娛樂休閑的特性、為構建個體的精神家園服務。可見,人在體育領域中的作用大大提升,因此體育強國的根基在于為更多的人民群眾提供喜聞樂見的體育活動,使更多的人在運動中獲得輕松和健康的享受。
基于以上原因,筆者認為以提倡人文傳統為己任的體育美學必然有著廣闊的發展前景。但正如楊文軒先生所說,體育學科的未來地位和發展,是由它為人類科學體系所作的貢獻大小所決定的,學科體系構造是解決體育理論中重大紛爭、解決體育協調發展認識問題的根本所在。因此,體育美學雖然順應了以人為本的理念,它還需要解決困擾其發展的學科定位問題,以便在體育領域內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
二、 堅持以人為本的理念,從“真善美”的維度重構體育學科系統
體育美學定位的關鍵在于把握“美”與人之間的關系,并在此基礎上確認該學科的研究范圍,即找出體育美學應以體育世界中的哪個領域為其對象。過去我國體育界的很多專家學者常將體育美學的研究對象設定為體育運動中美的現象,這使該學科始終難以擺脫“美本質”(什么是美)的困擾,無法在體育領域中確定恰當的研究范圍,造成了體育美學當前學科定位的種種問題。因此,我們必須走出類似的誤區,不糾纏于體育之美的困擾,回到美與人之間的深刻關系中,以此視角解決體育美學的學科定位問題。
在此需要強調的是,體育美學的定位問題涉及體育學科系統構造問題,因此涉及了現有體育學科系統如何建設的問題。考慮到以人為本的理念已經成為了我國當代體育發展的指導思想,為了更好地適應這種思想的要求,有學者已經主張,“實踐科學發展觀要求體育實現從‘重物’到‘重人’的轉變”,并提倡運用科學發展觀和以人為本的理念審視與改造現有的體育學科建設。因此,我們需要將現有體育學科的建設同以人為本的理念結合起來,在確保體育學科結構科學性、進步性的同時,彰顯體育的人文價值,這也是以人為本的體育理念對體育學科建構的內在要求,更是走上體育強國的必由之路。順應這種體育研究的趨勢,筆者認為現有的體育學科需要重構,即遵循以人為本的理念對現有的體育學科進行內部整合,建立起符合時代精神的體育學科系統,體育美學的定位問題將在此過程中迎刃而解。
那么,以人為本的理念將會建立起一個什么形態的體育學科系統呢?
以人為本的體育理念強調體育活動中人的第一性,明確了體育的根本任務在于培養健康、和諧的人性,依據這種思想對現有體育學科的建構過程將是一個遵從“真善美”的原則重構現有體育學科的過程。這是因為“真善美”作為人的最高理想表達了人的理想存在形態,尤其是“美”,乃是人的規定,“美之所以成為人的規定,是因為美使人成為人。一方面,美讓人與動物相區分,人不是動物而成為人;另一方面,美讓人與自身相區分,從非自由的到達自由的”。可見,“真善美”作為人類追求的思想境界,表達了人內在的理想訴求,較好地詮釋了以人為本的思想內涵,因此以人為本的體育理念必然會要求遵循“真善美”(人的理想存在狀態)的原則重構現有的體育學科。除此之外,就“真善美”所包蘊的思想內涵而言,它們與西方傳統認識論中的主體特性密切相關,具備賦予體育學科以人文意義的能力。西方傳統的認識論將世界分為主體與客體,強調按照主體特性對認知領域(客體)進行不同領域的分割,這是西方學科產生的基礎,而“真善美”則始終與認識主體的基本特性密切相關。簡單地說,早在古希臘時期,哲學家就已經意識到了知情意是理性人(主體)的基本心智要素,“真善美”則是知意情所能達到的最高認知境界。中世紀的時候,“真善美”被賦予濃重的宗教色彩,即“真善美”統一于神性(上帝)而非人性,但是因為有限理性存在者的人總渴望成為無限理性存在者的神(純粹理性存在者),所以“真善美”表達著人類所追求的理想生存境界。到了近代,“真善美”的神性消失,理性則凸顯出來——“真善美”被發展成為主體(人)與客體(認識對象)建立關系的理想性原則。康德更是將“真善美”視為主體對客體進行知識性劃分的重要標準。按照康德的劃分,“真”指向自然領域,回答人能夠知道什么的問題,主要涉及自然與人類心智相符的規律性知識;“善”與人的實踐相關,回答人應當做什么的問題,“善”的領域是人類的價值領域,也就是現在所說的社會實踐領域;之后是“美”的領域,“美”對人類希望什么作出回應,希望表達著人的情緒(感性),因此“美”的對象就是人的感性領域,也就是人的情感領域,所謂美學即感性學就是在此意義上被建立了起來。康德對“真善美”的劃分被德國的古典哲學家所繼承,構成了西方人本主義學科建構的最初模式。19世紀中期之后,隨著實證科學的發展,“真”的領域,也就是自然的領域迅速膨脹。按照研究對象、研究方法的不同,一方面,“真”的領域(自然)被分割成不同的領域,形成了諸如物理學、化學、生命科學等現代學科;另一方面,在“真”的領域中廣泛使用運用的實證主義方法也被引入“善”的領域和“美”的領域,這就是西方科學理性(實證理性)的泛化過程。在此過程中,“善”的領域被規定為實踐(價值)哲學,構成現代倫理學的基本范疇;“美”考察人的情感,集中在藝術領域(藝術作品是情感最為集中、最為具體的表達形態),成為藝術哲學(黑格爾)。可見,“真善美”在西方傳統的認識論中,因其與主體的密切關系,具備了區分不同認知領域的能力。遵循以人為本的理念重構體育學科系統的過程,既是賦予體育研究以人文關懷的過程,也是按照科學的原則(以西方傳統認識論為基礎)分割體育研究領域、使其成為不同學科的過程,這個過程需要借助“真善美”來完成。至于“真善美”在體育研究中的具體運用,胡小明曾涉及過,他視“真善美”為體育的三個價值區域,其論述值得認真思考。
結合胡小明的觀點,筆者在此提出以下的設想,即以“真善美”為根據對現有體育學科重構。簡言之,就是借助“真善美”,將現有的體育研究分成三個與人密切相關的領域,在此區分中我們將建立起一個符合以人為本理念的體育學科系統。這個系統的結構如下:
體育研究:“真”的領域、“善”的領域、“美”的領域。
“真”的領域:體育自然領域的知識,包括運動訓練學、運動選材學、運動生物化學、運動營養學、運動生物力學、運動心理學、運動醫學、運動生理學等,一切以身體和運動等要素為研究對象的體育學科。
“善”的領域:體育社會價值(實踐)領域的知識,包括體育倫理學、體育法學、體育人類、體育史學、體育社會學、群眾體育學、體育經濟學、體育管理學等,一切以探討體育社會價值為研究對象的體育學科。
“美”的領域:體育情感領域的知識,包括體育美學、體育文化學等(涉及體育欣賞、體育創造、體育表達的學科皆可),一切以體育情感要素為研究對象的體育學科。
鑒于“真善美”與人(主體)間的密切關系,此結構能夠充分表達出體育研究的人文特質。“真善美”將完整的體育研究劃分為三個領域,這意味著任何體育學科只有在這三個領域中才能獲得研究對象,反過來,也唯有這三個領域才會賦予其存在的價值。在此意義上,“真善美”成為了體育學科能否建立的標準。這三個領域并不必然地構成一般意義的學科,它們的首要任務是賦予體育學科以人文主義的精神特性。筆者認為這使體育的科學性與人文性得到了很好的融合:一方面,體育研究被分為“真善美”三個領域,是以人為本的理念對現有體育學科重構的結果,體育在此區分中確認了人的第一性(以人為本);另一方面,將體育研究分為“真善美”三個領域,并不影響現有體育學科的系統性和嚴謹性。例如運動生物力學,該學科涉及的對象(運動)具有自然性,且較多采用自然科學方法,將其歸入體育研究的求真領域;這樣的劃分并不能改變該學科的基本構成要素,只是確認了該學科源于人類求真的能力。
以此類推,現有的體育學科都可以借助“真善美”原則,獲得其存在的人文主義內涵,體現出以人為本的理念。考慮到體育學(體育科學)是一個研究領域十分廣闊的大學科群,“它包含著各門具體的學問,若將這些研究體育的具體學問按照一定的標準(如研究對象、研究方法等)進行分類,并從‘體育學’中分化獨立出來,就形成了各種不同的‘體育學科’”,因此新的體育學科還將層出不窮,那些已經產生或即將產生的體育學科都需要獲得“真善美”賦予的意義維度,這也是建立以人為本的體育學科系統的充要條件。
三、 體育美學是以體育情感為對象的大學科
從“真善美”維度對現有體育學科的重構,不僅回應了以人為本的理念在體育領域中的深層次運用,還解決了體育美學的學科定位問題,為體育美學的發展提供廣闊的發展空間。由此出發的體育美學將不是體育美之知識性總結,也不再是實用性美學的典范,更不是美學指導下的體育現象分析學。體育美學將成為一個對體育情感進行“知識性”總結的龐大學科群。需要說明的是,所謂體育情感就是人在體育活動所產生的情感活動,體育活動中的人并不是機械的、盲目的,各種體育現象始終貫穿著人的情感活動。例如某些體育項目普及的背后,時常并不因為該項目更符合人體運動的規律,而是因為它獲得了人們的普遍情感認同,這種認同感即源于人豐富的情感世界,具有感性學(美學)的典型特性,構成了體育美學的研究領域。類似的情感現象在體育研究中比比皆是,它們是體育美學得以建立的基礎。
將體育美學定位于研究體育情感的大學科,既是體育學科貫徹以人為本、構建和諧人性理念的必然結果,也是體育美學發展的內在訴求。這種劃分具有如下的特點與優勢:其一,情感是人類特有的精神形態,是人區別于動物、區別于自身和社會的所在,體育研究如果不涉及情感研究,對這個將以人為本作為其指導思想的學科而言,將是不完善的,以體育情感作為研究對象的體育美學將會很好地彌補現有體育研究的這個缺憾,使體育研究更為全面。其二,就現有的體育科研水平而言,雖然體育情感的存在是普遍的,但國內學者對于體育情感的系統性研究卻處于空白狀態,縱然涉及了體育的情感現象,現有的研究也傾向于體育心理學的角度入手分析。這種研究把體育情感視為一種心理現象,但心理學的乃是各種現象歸于人類心理活動的學科,這門學科傾向于從生物學和生理學的生成機制考察心理活動,帶有較多的實證色彩。因此單純地將體育情感視為心理現象,將導致體育情感喪失其人文精神的維度。其三,以體育情感為對象的體育美學,將關注于體育活動中的各種感性要素,通過對這些感性要素的研究找出那些符合時代精神與人類情感需求的美的形式和規律,這已經涵蓋了現有體育美學的研究范圍。同時由于以體育的情感領域為研究對象,這種體育美學還大大擴展了其研究的邊界,擺脫了何為體育之美的束縛,真正地走出了傳統體育美學的學科定位困境。其四,以情感為對象的體育美學,其研究方法將是多元的,這是由體育情感的豐富性所決定的;同時將體育美學的研究設定為體育情感領域,也能為不同的方法進入體育美學領域提供堅實的基礎。如學者曾經強調體育美學研究中的實證精神及其應用,強調在體育美學研究中可對自然科學的方法論進行合理的移植,這樣的設想只有在對體育情感的分析中才能可能實現。綜上所述,筆者認為體育美學是一門對體育情感(感性)進行知識性總結的學科;它是一門重塑體育人文關懷、展現以人為本理念的大學科。
總之,我國現有體育美學的發展困境主要來自于外部的思想條件與內在的學科定位不確定兩個方面。正在進行的社會轉型圍繞著以人為本、構建和諧人性理念展開的,從而一舉扭轉了困擾體育美學發展的外部條件。但體育美學還迫切需要解決其內在的學科定位問題,這就需要將以人為本的理念貫徹到現有體育學科的建構之中。“真善美”一直是人類的理想,由此出發對體育學科進行區分,不僅將使體育學更符合人的內在精神訴求,而且也為體育美學的發展提供基礎——以體育情感作為研究對象,體育美學的定位問題不僅迎刃而解,它還將迅速擴展到人文體育涉及的全部領域。因此,體育美學應以體育情感為主要研究對象,在對體育情感的分析之中,見出以人為本的體育學科形態。當然,這也會帶來很多的問題,如體育情感的界定、體育情感的體驗、體育情感的表達以及成要素等,這有賴于當代有志于體育美學的研究者的繼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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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徐博(1978-),男,河南大學武術與文化研究所副教授。
(責編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