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類文本閱讀之外國小說

【技巧講解】

小說類文本閱讀，除把握文學類文本閱讀的共性外，還應該緊扣“小說三要素”，注意分析典型環境，理清故事情節，把握人物形象，從而準確把握小說的主旨和內涵。外國小說閱讀也往往從這三個方面來設題考查，但要注意外國小說區別于中國小說的不同之處，如注重心理描寫，社會環境還有故事背景的特殊性等。

一、理解敘述角度、人稱及其表達效果

敘述角度有“全知視角”和“有限視角”兩種。全知視角大多見于傳統小說，敘述者如上帝一般俯瞰人間，對所發生的故事、各個人物都了如指掌，有時候還跳出來對人物品頭論足。如雨果的《一滴眼淚換一滴水》。全知視角不受時間、空間和人物的限制，方便讀者了解故事的來龍去脈。

有限視角的特點是敘述講究遮蔽作者的意圖，故意隱藏一些環節，留給讀者自己去推理、判斷和評價。完全依賴于小說中人物的眼睛來看小說里的世界，完全靠敘述者帶領讀者走進情節的各個環節，讓讀者參與其中。這使得讀者不能像閱讀傳統小說那樣，被動地聽故事，而必須調動自己的知識、經驗和想象力。如海明威的小說《橋邊的老人》。

敘述人稱主要有第一人稱“我”和第三人稱“他”。第一人稱的敘述只能局限于敘述人的所見所聞，與有限視角一樣，會受到一定的敘述限制，但它能使小說顯得真實親切，拉近與讀者的距離，同時便于抒發感情。相比較而言，第三人稱敘述則更自由，與全知視角一樣，對人物和故事無所不知，但敘述并不親切，有一定的距離感。小說家采用何種敘述人稱完全是根據小說敘述的具體需要而定的，也無所謂孰優孰劣。小說用第二人稱“你”來敘述很少見，嚴格來說這不是一種敘述角度，而是小說中的一個人物。

二、把握場景的功能

場景應把握五點功能：1.如果場景在小說開頭，那么其功能是給全篇定基調。或者定下情感的基調，或者定下敘述的基調，使得敘述更舒緩自然、順理成章。2.營造特定的意境與渲染特定的氣氛，以感染讀者或人物。3.如果場景出現在人物出場前，那么其功能便是引導人物出場；如果置于小說中的某個情節，其作用可能是推動情節的發展。4.如果場景置于人物的描寫之中，那么其功能是揭示人物的性格。5.如果某個場景作為小說中的主背景，那么其作用很可能是作為一種象征。如海明威的《老人與海》中的大海，便是人生的象征；老人與大海的斗爭，則是人與自己命運的斗爭。

在大多情況下，外國小說中某個場景的功能不是單一的而是綜合的，這要結合具體的小說文本來進行具體的分析。

三、探究復雜多義的小說主題

所有小說都是有主題的，“生與死”“愛與恨”“美與丑”等是小說家寫不完的“母題”。有些小說中，作家試圖通過小說來表達自己對婚姻、家庭和愛情的體悟，對人性弱點的悲憫與失望，或者對真善美的謳歌與追求。這樣的小說主題主要以思想的深度來展示其獨特的魅力，我們稱之為思想小說。有些小說，主要以講故事為目的，其魅力在于故事本身的曲折、離奇或者故事講述的獨特技巧。這樣的小說，我們稱之為故事性小說。

但凡優秀的小說，它的形象大于思想，是靠形象來揭示其中蘊涵的深刻思想。小說最忌諱“主題鮮明”，好的小說總是賦予讀者豐富的解讀空間，讓讀者見到其中復雜多義的世界，從而充分地展示其無窮的魅力。羅蘭·巴特說：“作品一旦產生，作者就死了。”說的正是外國小說主題具有復雜多義的特點，這使得小說主題具有豐富的可探究性。但是小說主題的復雜性和多義性并不是無邊界的，讀者對小說主題的把握應該相對合理而不能離譜。“盡管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萊特”，但讀者讀出的畢竟還應該是哈姆萊特。那么如何把握小說相對合理又復雜的多義的主題，而不至于被認為是誤讀呢？

考生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去把握：1.從小說的情節和人物形象入手。2.聯系作品的時代背景及典型的環境描寫，認識人物形象的思想性格所打上的時代烙印，把握人物形象所折射出的時代特征，從而達到揭示小說主題的目的。3.從小說的精巧構思中把握作品的主題。

四、學會分析概括人物形象

文學即人學，以敘述為主的小說大多是以塑造人物形象為中心。因而在小說閱讀的考查中，命題者自然會從分析人物形象這一角度設置試題。小說塑造人物形象的常見方法是“貼著人物寫”，通過緊貼人物的心理，寫出人物的精神世界；通過緊貼人物的言行，使小說有更強的動作感。

塑造人物形象的方法分為間接描寫和直接描寫。間接描寫是以描寫其他人物來襯托，表現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直接描寫是在故事情節的發展中描寫人物的語言、行動、肖像、心理活動，從而表現人物的性格特征，產生直接的感染力量。

五、了解情節運行方式

情節運行的方式有：1.基本模式：發生—發展—高潮—結局。2.搖擺，即“一波三折”，情節的搖擺往往賦予小說更為攝人心魄的魅力。3.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俗稱為“歐·亨利式結尾”，即在結尾出其不意地揭示真相，這個真相通常都出乎人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從而增強情節的生動性。4.意識流式：打破時間這一恒常的維度，讓人物的意識在超時間的空間里任意往來，如《墻上的斑點》。

【實戰演練】

一、閱讀下面的文字，回答1-4題。

長眼睛的靴子

□［蒙古國］沙·曾德阿尤希

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有一天，我倆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談。她問我：“你愛我嗎？”

我說：“為了你，就是騎著兩匹棗紅馬周游世界我也心甘情愿。”

“那就夠了。”心愛的姑娘滿意地對我說。

沒多久，我們就結了婚。可是有一天，嬌妻對我說：“我們班的女生們都開始穿上有一排電紐扣的靴子了，唯獨我沒有，我都不敢和同學們一起出入了。”相互攀比和模仿，是女人的天性，這我理解。于是，我揣上這個月的薪水上了大街。

于是我的妻子也穿上了新款靴子，又可以和姑娘們一道興高采烈地并肩行走了。

過了幾天，妻子又發起了牢騷：“親愛的，我都不敢踏進教室了。諾爾金、罕達、道麗格爾她們都穿上了鑲有彩云花紋的皮靴，我怎么能夠再穿這樣的靴子去上學？”

我們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把家中的電視機賣掉。從此，我的妻子又可以穿著新靴子安心地去上課了。

可是沒過多久，妻子說又有人穿了一種最新款式的靴子。于是我家的雙人床也沒了。鄰居們都羨慕我的妻子經常穿各式各樣最新款式的、最時髦的靴子，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我們兩口子沒有睡覺的床。

一天，我上晚自習回來，看見愛妻正在獨自落淚。原來，她們班的姑娘們已經淘汰了那種沒有腳后跟的靴子，開始流行穿打了補丁的靴子。

“親愛的，別哭了，錢我們可以想辦法借呀。”我安慰道。

妻子嚶嚶嗡嗡地抽泣著說：“聽說罕達用房子換了靴子。”

聽了這話，我感覺到我的臉馬上變了，但又想起當初說的“騎著兩匹棗紅馬周游世界”的承諾，就強咬住舌頭沒再反對。

我們賣了房子，寄宿在別人家閑置的一間小屋里。那天，我和妻子手挽手走在小巷里，看見有一個打扮得妖里妖氣的姑娘從對面走過來。眼快的妻子看見了那女人的靴子，長長地悲嘆了一聲，說道：“我沒法子再活下去了。”

我慌忙問道：“又怎么了？！”

“你瞧，人家都穿上梅花斑點的靴子了，我們快回去吧。誰還有臉穿著這種過了時的靴子出來，姑娘們要笑話我了。”

這次是妻子看花了眼。她把人家在路上濺了泥點的靴子看成了新款式的，急得頭腦發昏了。我打心眼里同情走火入魔的妻子，突然想跟她開個玩笑。

“依我說，這個款式也早已過時了。現在都已經有長眼睛的靴子了呢！”

“什么？！長眼睛的靴子？”

“是啊，在靴尖上鑲有一只大眼睛的靴子，你還不知道么？”

“那，我們也去訂做一雙吧……”

“可是，要做這么一雙靴子，要用活人的眼睛……”

“不會吧？！哪有這樣的事……”妻子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繼而又陷入了沉思。

我正想接著玩下去，只聽見妻子用一種近乎絕望的口氣對我說：“不知疼得厲害不？要不我們去看看？”

（選自《視野》2009年第10期，有刪改）

1.“長眼睛的靴子”在小說中有何含義？

2.“騎著兩匹棗紅馬周游世界”這一情節在小說中出現了兩次，請問有何作用？

3.小說中的“妻子”具有怎樣的性格？試具體說明。

4.小說的結尾很有意思，理解并賞析其特色。

二、閱讀下面的文字，回答1-4題。

平局

公訴檢察官站在陪審團前面，開始他最后的發言。這長達兩個月的謀殺審訊終于要結束了！再多一天坐在被告席上我都無法忍受了。

我看著檢察官背后的畫板上貼著的那張受害者的照片。為什么它一定要是彩色的？她好像在用信任的眼神盯著我。她那一頭金色的卷發看上去如此真實，我幾乎可以感到那如絲般的柔順。我曾無數次地撫摩她的秀發。

我不止一次地想到一個事實，在這個法庭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故事的全部經過。哦，何止是在這個法庭上，全世界都沒有第三個人了解事情的真相。

只有罪犯和受害者知道真相，而如今受害者已經無法開口，我也不會開口。但我會思考，反復地思考這件事。我是多么愛她啊。自從我們25歲時相遇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愛上了她。然而她對我的愛只持續了一年多。后來他出現了，她拋棄了我，和他結婚了。唉，這些都是三年前的往事了。

可是后來有一天她回來了。那真是個美好的夜晚，她又回到了我身邊。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可是一個星期后，當她對我說她不想再見到我時，我同樣是不敢相信。她竟然對我說她依舊愛著她的丈夫，即使他再罵她打她，也要與他破鏡重圓。對此我不能理解。

我罵她，她卻掄了我一巴掌。我火冒三丈，但我舍不得打她，只是用力把她推出去。然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的腦袋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咖啡桌上。我趕忙過去扶她起來，但一切都太遲了，她很快就斷氣了。

過了很久，人們才發現她，那時候已經無法通過驗尸查明死因了。這意味著，誰也無從推測兇手的身份和動機，以及作案的手法和時間。我對她的死感到很懊悔，不過那真的是一場意外。

可是當聽到那些所謂的探案專家作出的種種愚蠢猜測時，我又微微感到有些得意。因為我是唯一一個知道答案的人。

在一個星期后的法庭上，我看著陪審團主席站了起來，向法官呈交陪審團的裁決：有罪！法庭上，有人喝彩，有人哭泣。我看著坐在我右邊的被告，也就是我的委托人、受害者的丈夫。他面色煞白，聲音有些顫抖，對我說：“謝謝你為我辯護，謝謝你相信我的清白。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我和他握了握手，并告訴他我們會在上訴中打贏這場官司。對，沒錯，那樣的話豬都能飛上天了。我看著被告被帶下了法庭，心想，你曾經把我生命中的摯愛搶走，現在我終于報了一箭之仇，算是平局。

他的錯誤在于，他總認為這是個男人的世界。他知道自己沒殺妻子，于是一心想要找出殺死他妻子的男人。他從來沒想到在她妻子身上找原因。而且他也不該請我為他辯護，不過即使他換個律師也難逃厄運。畢竟，鄰居們都知道他有暴力傾向。

我拿起我的筆記本和公文包，走向法庭大門。我一只手插進褲子口袋，里面是一張去斐濟的單程機票。我聽說那個海島的女孩兒比較簡單。我要離開這個復雜的社會。

（王珀譯，選自《青年博覽》2009年第6期，有刪改）

1.小說為什么以“平局”為題目？

2.小說第二自然段的描寫有何作用？

3.小說中的“我”是個什么樣的人？請分條概述。

4.這部小說的主題存在著多樣性，試分析探究。

參考答案見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