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版的歡樂

“走秀”的時刻到了。在這一兩個月間，各個衛視的新節目將會大批量涌現。這個現象每年都會上演一回，對于電視觀眾來說，確實是一件挺奢侈的事情。這一年，好不容易挑肥揀瘦，鎖定了幾檔節目、幾個老時間，新節目一上來嘩的一下又刷新了。遙控器又得按來按去，甭提多麻煩了。難道這真是觀眾需要的？

衛視改版和上新節目總會有自己充足的理由。節目研發、廣告、總編室的頭頭腦腦們在N個會議爭吵后得出結論：收視率是要提高的、影響力是要做上去的、經費不是白申請的、自己的位置是要保住的。其實這個道理和現在很多城市市政設施建設很相似。同一條馬路，挖了又埋，埋了又挖。這似乎不能歸結為施工質量不過關，否則折騰了這么多次還沒搞定，簡直是對廣大建筑工人能力的侮辱。衛視改版也似乎有了這種意味。我作為一個不明真相的群眾，通常會將其簡單理解為這些衛視今年的版面不給力，所以明年得重頭再來。但，這不是自己抽自己嗎？

何況在不少情況下，改版后喊出的口號往往很難靈驗，新上的節目也很不給力，這種情況怎么辦？我相信，衛視改版會為自己羅列出很多理由，例如，市場競爭變化、客戶需求。但我們總喜歡把自己策略的改變，節目生產的出發點，建立在競爭對手的變化和虛無縹緲的“市場”上，而那些電視機前的觀眾，他們的收視體驗為什么不多去想想？對于目前國內電視來說，收視主體為中老年婦女，一下子版面換個七零八落，你讓她們拿著遙控器選什么？這么一大堆奢侈的新節目讓她們選擇起來是多么“殘忍”。

我的母親是一個忠實而傳統的電視觀眾，她會像一個定時器一樣，按時守候在電視機前，坐等心儀的節目出現，從這個節目到下一個節目依次類推，時間安排之精準，誤差不過一分鐘。所以，電視臺改版，以及一檔節目的出現和消失，總會引起她的一番抱怨，這意味著，她得重新安排自己習慣已久的收視時間表。這和讓她改變作息規律一樣，令人痛苦。

在我報道電視業的這幾年，聽到電視界喊了太多口號，但大多數不是喊給觀眾聽的。所以我始終不太明白，頻道口號對于觀眾而言有什么意義。當然，這些口號和定位對品牌來說，不失為一種很響亮的吆喝，在廣告商和同行面前也是一個挺牛的標簽。但我們的電視為什么不多站在觀眾立場上想想？

和電視臺長久以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不同，草根出身的視頻網站們一直把“收看體驗”放在第一位。體驗是很虛頭巴腦的詞，我把它理解為：好不好用，用起來方不方便。或許電視臺們認為，電視是不用來體驗的，而是用來欣賞的。但，拿著遙控器按來按去選節目已經是很糟糕的體驗了，難道還想更糟一些？作為一個普通的行業觀察者，我只相信一點——沒有考慮觀眾體驗的一切口號和花樣，神馬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