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際能源署的數據顯示,中國已超過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費國,而中國能源局第一時間否定了這個數字的準確性。中美能源消耗到底誰第一的爭議,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因為從人均能源消耗的數量來說,中國根本無法超越美國,美國延續百年的老大地位不會失落于中國,更何況以中國世界人口第一的現狀來看,中國能源消耗人均超過美國,那就是世界資源的大危機,也是地球生存的大危機,中國不能也無法走這條路。反過來,中國目前已經成為世界工廠,在能源消耗的總量上,超過美國,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且,中國對能源需求的增加,對世界經濟來說,也并非是壞事,一如國際能源署首席經濟學家比羅爾在接受采訪時說,中國經濟崛起是由能源密集型的重工業和基礎建設推動的。中國經濟增長改變了全球能源市場,并使中國消費的每樣能源,從石油到鈾再到其他自然資源的價格居高不下。
中國曾是石油和煤炭的主要出口國,現在依賴進口提升了全球能源價格,并支持了非洲、中東和澳大利亞資源部門的繁榮。換句話說,如果世界其他國家以負面的眼光來看待中國成為能源消耗最大的國家,對中國不公平,即使是美國歐洲,能如此快地走出空前的金融危機以及蕭條,都是拜中國經濟火車頭之賜。
問題是,中國成為能源消耗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國之后,面臨著危機和機遇的雙重挑戰。
危機之一是,當中國向全球尋找能源資源時,本來只是局限在國內的那種只顧賺錢不顧其他的弱點,也就是缺乏儒商精神的企業經營模式的短處,立刻暴露在國際社會眼前,并為西方勢力鼓吹“中國威脅論”提供子彈。這種情況尤其發生在中國到非洲拉美等國家尋找能源貿易的議題上,當地知識精英和西方國家批評中國不擇手段地“開發”,形成了超過西方歷史罪惡的“新殖民主義”,與當地貪污政權或者軍閥的合作,等于間接阻擋了改革力量。
此外,由于中國的經濟起飛,能源密集型的制造業,以及政府推動的大型基建項目,比如公路等的建設,也依賴進口資源,因此,為確保資源運輸通道的安全,中國自然發展具有遠洋作戰能力的現代化海軍,這就引發了中國“擴張海權”的爭議,刺激了西方世界的神經。這次中美圍繞著海上軍演過招,東協峰會拉攏美國干預南海問題,背后就是這樣的大環境在起作用。
當然,在中國成為能源消耗的超級大國之后,引發了全球輿論對中國環境問題的更多關注,許多本來被忽視的國內環保問題,比如普通村莊的河流被污染、山脈被亂伐、民眾得了某種疾病,突然躍升上與人權、宗教自由、體制改革同等重要的地位。
面對這樣的挑戰,中國不能說,我放棄發展,放棄使用更多的資源。相反,中國除了理直氣壯要求發展繁榮的權利之外,是否要把綜合發展、平衡發展、共同富裕發展等這些原來被忽視或者排在第二位第三位優先秩序的事情,推到與“發展就是硬道理”一樣的第一優先位置。
舉例而言,在非洲等地的合作開發,要在獲取能源合同的同時,注意幫助該地區的經濟民生發展,提供更多的教育醫療服務,讓這些地區在開發資源的同時,建立起可持續發展的經濟社會社區模式;同樣,在發展中國強大海軍的同時,積極與其他海上強權國家建立對話合作機制,也增強與有主權爭議的近鄰國家對話談判的機制,同時也引進全球化的機制,增強中國國防預算在財政預算審查上的透明度,避免給美國等西方制造借口遏制中國發展,同時也消除中小國家對中國的疑慮。
至于環保,中國自然要加快綠色能源的發展,現在誰都不愿意做世界第一能源消費大國,就是因為氣候暖化,傳統能源消耗越多,排廢也就越多,環保壓力就越大。因此,誰能抓住綠色能源發展的先機,誰就是未來的世界領袖,站到一個新的道德制高點。
從戰后的歷史來看,大國直接沖突的事例并不多見,除了中蘇在珍寶島地區的戰爭,但是,大國之間的間隙,就是小國挑撥大國關系的“籌碼空間”,有時候弄得不好,擦槍走火,就把大國卷入了戰爭。從這個角度來看,中美之間不必在誰是能源消費大國問題上爭論不休,而是應該放棄“圍堵”等冷戰思維,走合作雙贏的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