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經濟與環境之間博弈一直是人們爭論的焦點。根據爭議的內容使用分類框架將相關文獻分為4類加以分析研究,針對目前研究缺少實踐指導的情況,提出基于價值分析的前瞻性環保投資決策方式,使用項目對價值的沖擊和資源投入的靈活性兩個指標來對前瞻性環保項目可行性進行判斷,旨在通過為企業提供可操作性的投資指導,引導企業走適應自身特色的可持續發展之路。
[關鍵詞]可持續發展;環保投資;利益;經濟形態;資源投入
[中圖分類號] F27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3-0461(2010)08-0030-06
[收稿日期]2010-04-18
[作者簡介]于紅霞(1978-),女,遼寧大連人,管理科學與工程專業博士,就職于國家開發銀行寧波市分行。
一、前 言
管理學界幾十年來的研究表明,企業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是有助于提高企業的競爭力的,然而對于企業而言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的衡量標準是什么?是否有必要進行前瞻性環保項目投資?把握的尺度是什么?又如何協調經濟利益與環境利益之間的矛盾?這些困惑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業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其中以經濟利益與環境利益之間的關系對企業戰略決策影響最大,也因此成為人們爭論的焦點。在環境利益與經濟利益的沖突中,企業所應做的就是權衡利弊,采用適當的方法保持自身的可持續發展。本文的分析就是在企業履行自身社會義務即遵守相關環保法規底線的情況下,考慮是否有必要(對企業而言能否獲得優勢)對環境擔負額外責任,進行前瞻性的環保項目投資。針對大部分文獻都是集中在企業成本效益的爭論方面,而對于具體操作方案很少涉及的情況,筆者認為為了給企業提供具體的操作指導,對于前瞻性環保項目而言,不僅要使用內部化的方法辨析“綠色是否值得”,更要提出在何種情況下以何種特定的環保投資能給企業帶來利益,即提出戰略選擇框架指導企業進行投資決策,走適應企業自身特色的可持續發展之路。
二、環保戰略研究綜述
研究企業環保戰略決策的文獻通常將研究的對象區分成兩種類型,一種是法律驅動即僅僅只在遵守法律規定的范圍內從事環保投資,對于企業是否遵守環保法規及在多大程度上遵守法規進行成本效益分析 [1],這種應對式的環保主張對于重污染企業如鋼鐵廠、造紙廠等的環保投資決策起到一定的指導作用;另一種是那些更加具有前瞻性環保戰略考慮的企業,前瞻性環保投資是指滿足環保法規以后的其它環保活動,這些企業考慮了大量除政府規章以外的其他因素[2]。后者由于其較大的行為選擇性和結果不確定性,大量的研究對此進行了關注,分析的機理不外乎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即企業從事環保投資的成本效益分析、企業的社會責任(CSR)、環境法規的制約與促動,以及來自綠色消費者、股東及同行的壓力。本文借用Alan M. Rugman和Alain Verbeke(1998)提出的基于環保投資對企業影響的研究分類框架思想[3],根據上述分析機理將前瞻性研究的見解與文獻歸為以下四類進行研究,如圖1所示。

圖1、中橫坐標代表前瞻性的環保投資對企業績效與對環境績效之間的影響關系。企業績效是由一些傳統參數反映的,包括利潤率和增長率。環境績效也包括一系列變量,例如廢棄物排放情況,資源利用程度還有其它生態影響尺度。管理層要做的決策是環保投資究竟是相對地降低了企業業績還是會改善企業業績。縱坐標我們借鑒了Alan M. Rugman和Alain Verbeke(1998)的動態和靜態觀點,但與之不同的是,我們考慮前瞻性環保投資的不確定性,從下面三個方面對其進行界定:一是從時間角度考慮,例如靜態更加看重即時效應,而動態關注長期效果;二是來自決策層的主觀意愿是被迫服從還是主動接受,我們認為靜態的情況下決策層更是迫于外部壓力而進行環保投資;三是從與環境的共生關系出發(從戰略結果入手),也就是能否尋找到機會與環境效益之間展開博弈,這方面考慮主要是針對狀況2和4來講的,從長期來看,企業有可能尋找到利用環境來提升自身能力的機會。
位于第1象限的觀點認為用來改進環境績效的投資永遠是無利可圖的,企業之所以進行前瞻性的環保投資完全是基于外部的壓力,因此采取的是一種短期的緩解措施。位于這一項象限的討論主要是集中在應對環保法規的壓力方面,一部分學者認為企業從事環保投資的原因在于遵守法規并減少由于未來新法規出臺而帶來的成本 [4][5][6][7],或是由于遵守行業環境條例的需要[8],特別是面對違法的制裁[9]而產生的作用;而Dirk Matten的研究卻為政府的環境規章失敗和企業不能自我調節分別找到了例證,他認為政府沒有能力協調環境與經濟產出之間的矛盾導致了環保法規的失效,沒有起到應有的制約作用[10]。因此一些學者嘗試從企業其它外界影響因素尋找企業從事前瞻性環保投資的原因,Wendy Chapple et al.(2001)認為企業之所以需要自愿地遵守那些非法律框架內的環保標準(如ISO 14001),是因為最終消費者的綠色支付意愿,或者是因為上游供應商的良好環境業績所施加的影響[11];或者是為了改善與員工、股東的關系 [7][12][13],再加上社會對環境的關注日益增加,因此企業需要將超越法律規定的環境問題納入企業戰略[13][14]。
與之不同的是,第3象限代表的觀點認為前瞻性環保投資是企業與環境相協調、相補充的結果,企業基于環境績效的考慮愿意從事此類環保投資,但其結果是即時的,不存在與環境之間長期的促動關系。一種情況是基于社會責任(CSR)的考慮,企業作為社會的組成部分,消耗著地球上的資源,因此許多學者將企業的環保行為納入社會道德范疇進行討論,認為環保投資是企業的社會責任[15][16];Shrivastava(1995a)在對大量制造企業考察的基礎上,認為環境管理是重要的,因為可以使整個行業通過應用全面質量環境管理過程或者重新設計產品和制造工藝,向生態可持續發展努力[4];Bryan W. Husted和José de Jesus Salazar(2006) 通過使用經濟模型分析得出結論,與被迫履行CSR相比,基于戰略的前瞻性環保投資會對企業更加有利,而且也會帶來更大的社會利益,因此建議企業通過戰略框架來履行CSR[17]。第二種情況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來自于外部壓力,綠色化成為企業不可避免的經營環節,但與第一象限觀點不同的是,企業愿意將這種壓力看作為市場機遇,并借此改善企業的業績。McWilliams and Siegel (2001)認為從事超過法規限制的社會責任投資,可以被看作是產品差別化的一種形式[18];而Arora 和Gangopadhyay(1995)在他們的研究中支持了上述觀點,他們提出在競爭激烈的行業內,由于產品的同質化加大,企業自愿遵守非法規的環保標準的動機更強,通過產品的環保質量以體現差異性從而增加市場份額[19];另外,還有一些學者也是基于環保法規的角度解釋企業從事前瞻性環保投資,但位于這一象限卻顯示了不同的觀點,這些研究者認為環保法規對企業發展是有促進作用的,可以增加企業的競爭優勢,但這種促動作用僅限于即時的效應,Westley和Vredenburg (1991) [20]展示了企業如何通過贏得社會合法化而贏得競爭優勢;政府的環境法規作為企業從事環境管理的一個主要決定因子已經被Henriques和Sadorsky (1996)驗證[21];Hutchinson(1996)聲稱環境規章已經成為企業環境戰略的最重要的驅動因素[22];另外,如果企業環境規劃的目標要從原來的環境防治轉向環境領導則需要常規的環境政策(如命令控制策略,經濟驅動策略)的促動和本企業的共同努力[2]。
象限4所描述的圖景在某種程度上支持了象限三的觀點,他們也認為環境與經濟之間能夠實現雙贏,但與短期行為不同的是,他們同時認為環境與經濟之間存在長期的促動關系,環境的改進將提高企業的競爭優勢[4][12][16],認為沒有積極的環境管理,企業會陷入經營危機 [16][23]。這種動態的雙贏觀點主要是針對基于資源觀的戰略分析而言,Florida(1996)通過對256家美國制造企業的研究發現,當嘗試改善環境績效時存在大量的路徑依賴,研究結果與企業的資源觀相一致,他的研究證明環境改善主要是由于企業廣泛進行創新和實施新的、更有效率的制造系統和環境規章的結果[24]。因此超前的環境戰略不是憑空出現的,是環境與經濟之間長期磨合的結果。Sanjay Sharma和Harrie Vredenburg(1998) 認為前瞻性戰略與企業獨特能力相關,這些能力反過來又影響企業的競爭力,他們同時提供了案例,支持前瞻性的環境戰略可能導致獨特競爭價值能力這一觀點[25]。同樣支持這一觀點的還有邁爾克·波特教授,他也認為嚴格的環保法規不會必然地削弱本國相對于外國的競爭優勢,相反地,他們往往會加強本國的競爭優勢,早期的行動者會迫于環保法規的壓力進行創新而不斷獲得競爭優勢(M. E. Porter,1995)[26]。Wendy Chapple et al.(2001)通過案例研究發現[11],企業從事環保投資與環保標準出臺的時間有關,通常時間越長,企業就越有可能進行相關的環保投資——遵守這些標準,也就是說只有早期的行動者才有可能享受到差異化的優勢,這一論斷支持了波特教授的從事前瞻性環保投資會增加企業競爭力的觀點。
與象限四所揭示的“雙贏”觀點相反,象限2反映了另一個研究主流,即環境與經濟之間存在不可融合的矛盾,并且認為企業基于成本利益的考慮可能在動態的經營環境中找到提升自身能力的環保項目,企業與外界環境的動態效應決定了這樣一個事實:從長期來講,企業必將有機會尋求環境與經濟之間的接觸點。一些學者認為經濟與環境是不可協調的 [27],因此大量文獻探討環保投資的收益問題[28][29];有研究表明企業從事環保投資是為了減少操作成本[4] [12]) ,通過案例證明對于大多數企業來講的確存在初始成本節約現象,這主要是由于修正已存在的無效和浪費現象而引起的,一旦取得成效,改善財務績效就變得困難起來,因為在減少排放上的投資可能超過所減少的成本[6];Forest L. Reinhardt(1999b) 認為對待環境問題的最好方式,是將它作為一個經濟問題來分析,提出利用環境戰略來改善業績的方法包括產品的差異化、約束競爭者、降低內部成本、管理風險、重新對產業進行界定[30]。A.M. Rugman 和A. Verbeke(1998)批判波特(M. E. Porter)的觀點即早期環保行動者會從創新的收獲中獲得補償,這篇論文懷疑早期行動者的在環保行為方面的潛力,特別是對于小型、開放經濟環境下的企業和政府而言[3]。Noah Walley和Bradley Whitenead (1994)更是認為波特的企業綠色戰略和競爭力都“雙贏”的觀點是一廂情愿的[27]。未來的環境問題會變得越來越復雜,而企業治理環境污染的成本卻是直線上升的,有時達到企業難以承受的地步。他們還認為波特之所以得出環境和經濟的“雙贏”是從一個國家如何通過嚴格的環境政策來取得競爭優勢,而不是一個獨立企業通過環境保護來獲得競爭優勢,而且也沒有給出對于管理者來說具體的可操作的辦法。所以,既維護環境利益又能提高企業競爭力的方法在現實生活中是很難找到的。鑒于此,他們建議使用內在化的方法處理環境問題,這種方法可以被看成是一種動態的、響應式地處理政府環境規章的方法。由于大多數傳統的環境經濟文獻主要聚焦在與環境規章相聯系的社會利益、不同政策工具的相對效果(如命令式的控制規章和以價格為基礎的稅收補助等)方面,與宏觀層面上經濟福利的迅速增加相比,企業花費的成本被認為是次要的。因此,在這種形勢下,Noah Walley和Bradley Whitenead的觀點就很有意義。
從上述文獻研究可以發現,人們對前瞻性環保項目的研究主要還是集中在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關系方面,而對于此類項目的投資戰略卻很少涉及,而且研究人員所做的論斷大多是通過案例分析得出的結論,雖然實證分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指導作用,并且具有一定的可信性,但是基于實證的研究不免會使研究結論拘泥于研究對象的行業特征(Newton and Harte,1996)[31]而有所差異,特別是對于環保法規的論斷更牽涉了市場范圍和國別的因素。另外由于方法論的原因也會導致研究結論出現不一致的現象(McWilliams and Siegel, 2000)[32]。結果不但沒有為企業提供解決問題的方案,反而加大了企業的選擇困惑。因此,為了能給企業提供可操作性的環保投資指導,需要提出與企業自身情況相關的環保選擇方案。
三、企業前瞻性環保選擇策略研究
企業作為市場的主體,處在“經濟人”的位置,追求利潤是合乎情理的,這是一個企業生存和發展的基礎。然而,企業也是構成社會這個有機整體的基本單元,作為“社會人”,企業必須同時考慮社會的整體利益和長遠發展,并自覺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因此如前文所述,我們并不鼓勵企業在法律的框架內進行那些“討價還價”的策略,即在是否遵守法律和企業盈利方面進行周旋。但對于前瞻性的環保活動則大不相同,由于環保投資具有與生俱來的混沌性,即使是很長時間以后,也很難確知一項防止事故或法規出臺的環保投資是否正確。與此同時,結果的難以測量又容易導致投資的擴大化。因此對于前瞻性的環保投資而言,經濟與環境之間利益的博弈以及投資決策判斷就顯得尤其重要。
對于企業而言,既不要盲目相信所謂的雙贏策略,也不要忽視環保努力,要對環保成本進行公正的評估。只有當注意力由妥協、有害物排放、成本等轉向價值時,管理者才有可能獲得充分的信息,才能決定孰先孰后,并有效地推進業務的發展。對于前瞻性的環保項目,企業只有采取以價值為導向的方法,才有望在成本與收益之間獲得一種理性的均衡。為了更加清晰地辨析前瞻性環保項目對企業價值的影響,分析中將環保成本分為顯性成本和隱性成本。顯性成本是指企業在法律規定范圍內需要交納的環保費用或從事某項環保項目的資源投入;隱性成本主要是指經濟學上通常所說的機會成本,也可能是由于企業將自己的環境成本負擔以隱蔽的方式轉移給上下游業務單位或社會性主體負擔,自己不負擔或者只負擔其中的平均數而產生的。對于前瞻性的戰略而言,人們更多考慮機會成本。這里的機會成本是指企業因為沒有進行前瞻性的環保投資而喪失的市場機會,即因為決策失誤放棄某些環保項目而導致的未來損失,包括市場層面和政府法規層面①;也或是因為進行了超前的環保投資而放棄的其他投資機會所損失的潛在收益;或沒有取得預期環保項目成效而產生的成本。雖然環保項目投資決策在一定程度上與企業當前的現金流狀態有關,但事實上,恰恰是這部分機會成本決定了企業是否從事前瞻性環保項目,而如何辨析機會成本便成為企業是否從事前瞻性環保投資的主要決策依據。為此,鑒于影響企業環保投資的機會成本的內容及特點,同時考慮環境投資要么增加收益,要么降低風險的投資動因,使用項目的價值沖擊和資源投入靈活性兩個維度建立分析框架,對環保項目進行評估考核,從而為企業進行環保決策提供指導。
事實上,對于項目對企業價值沖擊這一維度而言,直接影響企業投資決策的是項目本身所能產生的對企業業績的貢獻大小,但由于前瞻性環保項目內在的高度不確定特性,使得預測這種貢獻結果難度加大。相比之下,由于項目對價值的沖擊只代表了預選項目對企業價值的影響程度,并沒有牽涉到最終效益結果的確定,卻可以容易預計,而且它又可以反映項目本身的價值意義,因此這里采用對價值的沖擊來代替項目的預期業績貢獻。通常來講,如果項目對價值的沖擊越大,企業在進行投資時就越要慎重考慮,因為項目所產生的機會成本將會很高,可能使企業的資源面臨巨大的挑戰。這種情況通常以兩種形式出現:首先,企業因為決策失誤而進行了某項前瞻性的環保投資,結果造成了巨大的資源損耗;其次,是因為企業措施良機而使資源沒有得到最大效力的利用。除了要考慮項目對價值沖擊的影響,企業也必須考慮用以改善環境績效的資源投入的可逆性。不可逆可以被看成一種退出障礙,而從事不可逆投資的前景則是一個進入障礙[33]。在環保方面的資源投入如果和企業特定的技術能力密切相關則大多是不可逆的,因為這些投入與其相補充的資源和能力是分不開的,而且由于根植于企業,它們的結果通常難以形成條文或者發生轉移。由于低度可逆性降低了未來選擇的靈活性,增加了企業的經營風險,企業就有可能推遲環境項目直到將來環境法規的不確定性或消費者反映能被識別;而資源投入的高度可逆性可能就加大了企業環保投資的意愿,為企業提供了更大的選擇余地。

前瞻性環保項目對價值的沖擊和資源投入的靈活性兩個維度形成的戰略選擇框架如圖2所示。從圖中可以看出,第4象限反映了戰略層的綠色情景。項目對企業價值沖擊很大,直接影響了企業的業績狀況以及企業的競爭力,但由于資源投入具有很強的可逆性,這就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項目風險。因此,對于此類項目,只要方向正確,企業合理加以經營利用,就能取得很好的業績效果,提升企業的競爭力。而第1象限的情況正好相反,指的是對價值沖擊不大,而且資源投入的靈活性很低的項目,這類前瞻性項目沒有什么令人欣喜的前景,如果決策者判斷失誤而投入大量資源,往往會形成一個不可逆的綠色失誤。此類項目主要指那些典型的操作層面的項目,管理者對此往往很少主動回應的問題,例如造紙業為防相關環保法規的出臺,雖然花費巨大,但企業往往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對于此,企業所應做的就是將環保成本視為管理型的,而非命令型的,金錢則是解決問題的惟一辦法。依我們來看,目前許多企業之所以選擇遵守環保法規而不超前投資就是由于投資中存在第1象限的情景的可能。象限2和象限3代表了中間的情形。象限2代表較弱的價值貢獻但卻具有高度的投入資源逆轉性,即可挽回的環保決策。對此類項目,管理者必須掌握足夠的信息,以便在成本與環境控制之間作出理性的權衡。象限3代表了低度靈活性的情景,但對企業業績卻會有極大的價值沖擊,也可稱為環保賭博。他們對價值的沖擊是如此之大,再加上資源投入的低度靈活性,以至于可能使某些重要的經濟要素陷于風險之中。因此對于此類項目,決策者必須持慎重態度:如果企業采取了滯后的決策,就可能發現自己錯失了提升競爭力的機會;如果企業決定成為一名先行者,其行為很有可能導致生產成本達到臨界點,或是易于受到競爭對手的攻擊。可見,圖2所示的戰略框架可以指導企業評估項目的價值影響并且識別特定資源投入的風險程度。管理者要在企業需求與戰略的大背景下制定環保策略,面對未來的不確定性,管理者需要進行不同的選擇,將視線從當前的內向的、局限于操作層次上的綠化觀念,轉向更為外向的、追求可持續發展的戰略性思考。
需要指出的是,我們對前瞻性環保投資使用內在化的決策機制,并不是否認企業作為社會成員的責任和義務,它們已經作為一種影響企業未來發展的因素而體現在對價值的沖擊當中,例如如果某一企業認為法律規定范圍之外的社會責任會對企業產生很大的價值沖擊,那么它可能就會基于社會倫理角度考慮而選擇相應的投資項目。
當然,企業也可能并不需要完全按照上述戰略框架進行投資,也就是說上述框架沒有解釋所有目前企業從事前瞻性環保投資的動因,例如迫于法律規章壓力而進行環保投資,但卻為企業帶來了好處,這或許可以讓部分企業看到環保項目的優勢,而決定超前投資;如果面對革新技術并且企業的社會責任又處于經濟金字塔底部的情形,那么企業也非常有必要從事持續發展的環保項目 [5]。因此,這一框架只是為企業進行前瞻性投資決策提供參考,具體過程中企業還要視企業的風險承擔能力以、領導層的風險投資意向以及企業的發展目標來決定。
四、總結及意義
企業施行可持續發展是時代的要求,是企業獲得競爭能力的發展途徑。眾多企業已經認識到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意義,然而對于究竟如何在保障企業經濟利益的前提下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一直沒有定論,尤其是環境與經濟之間的博弈關系更是企業進行環保投資關注焦點。企業所需要的不僅是識別問題,更是解決問題。然而,本文在對相關文獻綜述分析的基礎上發現,大部分文獻都是集中在企業成本效益的爭論方面,很少涉及具體的可行方案研究,這與目前企業追求可持續發展的戰略趨勢不相符。本文認為企業作為社會成員,有責任承擔必要的社會責任,因此并不鼓勵企業在法律的框架內進行那些“討價還價”的策略,即在是否遵守法律和企業盈利方面進行周旋。文中的分析是在企業履行自身社會義務即遵守相關環保法規底線的情況下,考慮是否需要進行前瞻性的環保項目投資。為了給企業可持續發展指明方向,提供可具操作的指導方案,結合前瞻性環保項目的特點以及企業自身資源效用的情況,將項目對價值的沖擊與資源投入的靈活性作為兩個評價維度,提出環保選擇策略框架,為企業進行前瞻性環保投資提供決策依據。可以看出,本文的研究內容可以為我國企業目前普遍面臨的環境與經濟的兩難選擇問題提供有效戰略指導,實現企業可持續發展目標;而文中經濟與環境問題的綜述分析及解決方案也可以為今后諸如此類的研究提供有效參考,通過進一步的深入研究,找到經濟與環境之間實現和諧可持續發展的途徑。
[注 釋]
①市場層面的損失是指沒有能夠滿足消費者市場的綠色需求變化
而引發的損失,包括市場份額、顧客基礎等;政府法規層面的損失是指在未來由于相關法律出臺而企業又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所蒙受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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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ame Study between 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in the Enterprise Strategy
YuHongxia
( Ningbo Branch,China Development Bank,Ningbo 315010,China)
Abstrac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conomy and environment is the focus of debate all the time. According to the disputed contents, the classification framework is used to analyze the relevant literatures. And under the circumstances of being lack of feasible guidance strategy, the two indexes of some environmental investment on value impact and resource commitments flexibility are used to evaluate the proactive environmental investment in order to direct corporate to the path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by providing maneuverable investment guidance to them.
Key word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environmental investments; performance; economy modality; resource commitment
(責任編輯:張改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