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片名:兒子的房間
原片名 :La Stanza del Figlio
影片類型 :劇情
片長:99 min
國家/地區:法國 意大利
導演:南尼·莫瑞蒂 Nanni Moretti
編劇:南尼·莫瑞蒂 Nanni Moretti
林達·費里 Linda Ferri
Heidrun Schleef
演員:南尼·莫瑞蒂
Nanni Moretti-Giovanni
勞拉·莫瑞特
Laura Morante-Paola
捷斯米·特麗卡
Jasmine Trinca-Irene
吉塞普·桑菲里斯
Giuseppe Sanfelice-Andrea
Sofia Vigliar-Arianna
Renato Scarpa -Headmaster
上映時間:2001年3月
今年的哈爾濱在本應是初夏6月初,迎來了一場50年未遇的連續高溫天氣,一周都在35度以上,冰城成了火爐。高溫天氣來臨前,我逃到了重慶。今年的火爐重慶滅火了,涼快,那一周最高溫度只有27度,其余都是23、4度,沒有陽光。逃亡之前,我往旅行袋里塞了一本關于南尼·莫瑞蒂的書《夢與日記》。從飛機上的萬米高空到重慶潮濕的酒店斷斷續續地看《夢與日記》,在與電影《兒子的房間》有關的文字下面畫上波浪線,一個在書上劃線的惡習,這是他導演、主演的電影。
片子上映時間是2001年,摘得當年法國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拍片應該在世紀之交的2000年。十年過去,今天看這個影片仍然不溫不火,既沒有當年獲獎時的熱鬧,也沒有特別過氣。莫瑞蒂和我們都老了十歲,但介紹他的書與評論還是停留在十年前的那個時候。想要知道莫瑞蒂的近況,資料少之又少。知道他十年間又演出了幾部電影,作為一個導演型的演員,只演電影似乎有點不大夠勁。其中2008年的《平靜的躁動》說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在失去妻子以后和女兒相依為命的生活,在《兒子的房間》中莫瑞蒂飾演了一個失去兒子的父親,要和妻子共同渡過悲傷的暗河,這一次他又失去了妻子。作為演員的精彩之處是可以活過很多種人生,但有人認為那也是作為演員的可怕之處。在《平靜的躁動》中莫瑞蒂應該是駕輕就熟的,失去親人的悲傷早在《兒子的房間》中就體驗了。我們身邊的親人,一個個死去,我們要在親人不斷的離開中學會應對悲傷、疼痛和療傷。
南尼·莫瑞蒂年輕時喜歡政治、電影和水球。中學畢業以后,他想投身電影,但由于沒有大學文憑,他無法進入進入意大利電影圈子,試圖從助理導演做起,但沒有成功。在1973年他20歲的時候把自己的郵票賣了,買了一部佳能超8毫米攝影機(佳能也是我多年鐘愛的攝影器材),從此開始了他的獨立電影之旅。那以后,他拍攝了多部自己的電影,成為歐洲和世界影壇最杰出的一員,成立了自己的制作公司和發行公司、自己的年度電影節和自己在羅馬的電影院。在電影界行使著影響力,但卻占據這一個非同尋常的準局外人的位置。所以有人批評莫瑞蒂的電影家庭作坊電影,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這種與好萊塢完全不同的獨特電影豐富了電影的類型,使得我們看到了不同的影音。莫瑞蒂被大家認為是“意大利的伍迪·艾倫”。伍迪·艾倫的《門薩的娼妓》一直是我的喜愛,他的電影我也一直關注,有人說伍迪·艾倫的觀眾有兩種,一種是對他不感冒的,一種是對他重感冒的。我是重感冒患者。從《夢與日記》中我倒看不出南尼·莫瑞蒂身上有伍迪·艾倫的影子,也許他們一直游離于電影體制之外的創作狀態比較相像吧?在已知的莫瑞蒂的20幾部影片中能夠在國內找到的不多,紀錄片《費里尼》,另一部是短片,幾分鐘。所以不能把這部片子與他的其他影片做一個系統的比較。評論說《兒子的房間》,這是一部最和他自己無關的電影,也是最沒有政治元素的電影,而他的其他影片或多或少都帶有莫瑞蒂自傳和政治色彩。其實,這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電影告訴我們,在失去親人的時候,我們怎樣從悲痛中過來的,到底有沒有一個通道讓我們來渡過憂傷。
埃娃·馬齊耶斯卡和勞拉·拉斯卡羅利的《夢與日記》中寫道:“《兒子的房間》是一部悲傷的影片”。我當然同意,這的確是一個悲傷的電影。一個正常的、幸福而滿足的家庭——喬萬尼是一個事業有成、收入頗豐的心理醫生,妻子寶拉照顧家庭但也有工作,偶爾有點淘氣的兒子安德烈,開朗的女兒艾琳。夫妻相愛,孩子可心。喬萬尼“充滿激情地愛著妻子,自在地擔當著父親的角色,關心照料著孩子,他實現了完美家庭的夢想,父母深深相愛,與孩子的關系溫暖而平衡;他在社群中擁有活躍的領導角色的愿望也得以實現,從而有機會幫助別人”。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有什么比這樣的家庭和人生更讓人羨慕呢?以我們的觀影經驗來推測,這種平靜和滿足本身就是不安的鋪墊,所以要有災難來臨才能讓故事繼續下去。安德烈在一次潛水時失事死去,他在巖洞中迷路了,并且用光了氧氣。這個幸福而美滿的家庭的所有成員因此陷入悲傷,喬萬尼不能專注地對待病人,寶拉每天以淚洗面,艾琳在球場上發怒。每個人都在找自己的療傷方式和出路。最后,以安德烈女朋友安妮的出現結束了大家的悲傷,喬萬尼和寶拉送安妮和她的男朋友去法國旅游,一路上他們看著兩個孩子在后座說話、聽歌、睡覺……生活還在繼續,生活總要繼續,死亡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人生大事。誰說只有排隊上天堂才是正常的,有心急加塞的,也需要生者理解和忍受。
在兒子的死亡中,莫瑞蒂發現了一條“出路”,《夢與日記》中這樣分析莫瑞蒂:這并不意味著他失去了看到生活矛盾的能力,而是他獲得了能力,可以如克爾愷郭爾說過的那樣,不那么痛苦地看待矛盾。……生活再次成為可以承受的,“出路”還是有的,這種感知富有意味地物化在他們共同的笑容里。
從重慶回來,哈爾濱又進入到第二輪高溫炎熱天氣當中,《夢與日記》被折磨得皺皺巴巴的,有沒有一個通道能把我送到一個清涼的地方?人類有的時候真的無能而脆弱,袁越在最近寫的一篇文章里說,除了扇子和空調,人在給自己降溫方面沒有別的著數,我已經出現過好幾次中暑癥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