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11歲的兒子曉喆跟我抱怨沒有看上周杰倫的演唱會,現在又鬧著去看韓庚。我好不容易才買到了即將舉行的有韓庚參加的韓國某大型賽歌會的場地票。
演唱會當天。一進入場內,一張張年輕、稚氣的臉寫滿期待,興奮而開心。曉豁早早地帶上了場內準備好的韓式遮陽帽,還真有點兒“高麗參”的樣子!看著孩子們近乎瘋狂地手舞足蹈和歇斯底里地喊叫,我有種莫名其妙的擔心。看了一眼身邊的曉喆。他還比較安靜。
“媽媽。剛才那個韓國主持人把青島說成江蘇的中心城市了,一點兒常識都沒有。”聽到曉喆這么一說,我心里一陣高興。沒想到曉喆這么認真看現場的同步大屏幕,竟然發現了地理知識上的錯誤。
“曉喆。你還真細心。臺上閃耀的主持人、明星是經過細致包裝的。他們確實在各自的專業領域比較突出,但回到臺下,他們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曉喆贊同地點點頭。
和曉豁一道“哈韓”,有種強烈的危機感。這種感覺既來自對異國文化的恐懼,也來自對孩子們瘋狂的不安。但是,只有和孩子一起走進演唱會,走進孩子們中間,你才會發現:追星,不是個問題;引導,才是最重要的。
“追星”來勢洶洶
曉喆的“追星”之路始于五年級上學期。那時。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出入家門嘴里總是哼著“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兮”。或者“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再或者“還記得你說家是惟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再過一段時間,他的房間里多了一張周杰倫的海報,還央求我給他買周杰倫的專輯。
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吃驚不小,孩子才五年級,開始“追星”了?聽了其他媽媽的“控訴”后,我才恍然。并稍稍平衡一些。跟曉喆同齡的其他孩子不僅“追”周杰倫,還“追”RAIN、快男快女等等,還有的哭鬧著要去看林俊杰的演唱會。
但是,他沒讓我的平衡持續很久。這學期開學不到一個月,他居然要求我周末帶他去南京看周杰倫的演唱會。并且威脅我,不帶他去的話,他就不去上學。聽到兒子這個要求,我震驚之極:以前那個聽話的孩子怎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咨詢朋友后,我才明白,這來勢洶洶的“追星”才剛剛開始。好朋友上初一的女兒妮妮,從五年級開始收集歌星、影星的信息。現在滿屋子是周杰倫、周筆暢、李宇春、魏晨等等的照片、專輯。凡登有他們消息的報刊、書籍,都讓她買回來了,甚至上課也帶著耳機聽歌,老師已經找她幾次了。不僅如此,妮妮還不斷央求去看演唱會,但妮妮爸爸的態度比較強硬,一直不同意。結果,妮妮現在基本不跟爸爸說話了。一位當初二班主任的朋友還告訴我,他的不少學生學歌星打扮,手里零花錢特別多的,還經常曠課去演唱會現場,他現在不得不跟著他們“追星”,想辦法把孩子們的心拉回來。
冷靜下來,我開始反思。曉豁這是進入青春期的前奏,說明他開始有了自我意識,向外尋求認同。我越是反對,他可能越要跟我擰下去。
送個禮物叫接納
如果說青春期前的孩子遵照父母教養形成良好的習慣,那么進入青春期的孩子就需要父母給他一定的自主空間,滿足他希望獲得同伴認可和自我確認的需求了。
追星是孩子由孩童向成人成長過程中正常的生理心理反映,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追”明星,有的孩子可能崇拜老師、科學家、文學家,甚至某部文學作品里的主人翁,我們惟獨對孩子把明星作為偶像感到恐懼。這說明,父母們并非恐懼孩子“追”這件事,而是恐懼孩子“追”的對象是明星。明星對普通人來說顯得不真實,我們害怕孩子迷失在不真實中,讓父母無法把握。思慮再三,我決定接納曉喆“追星”的事實。
我心平氣和地跟曉豁說:“媽媽知道你很喜歡周杰倫,但是,媽媽不放心你一個人去看演唱會,可媽媽又不了解周杰倫。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給媽媽些時間,幫我普及—下周杰倫以及你喜歡的其他歌手,讓媽媽知道他們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下次媽媽陪你看,也看得心服口服。”聽出我言語的真切。曉喆帶著驚喜地點點頭說:“沒問題!”
接下來,曉喆見我有空了,就介紹他喜歡的歌手、播放他們的歌曲,我也在工作之余查閱了這些歌星的成長經歷和才藝特點,和曉喆探討他們音樂的風格與成長經歷。談起他喜歡的周杰倫,我說:“了解周杰倫之后。媽媽也很喜歡他。他追求的音樂世界無限可能和無限延展使得他總能突破原有曲風,創作出更多好聽而又打動人的歌曲。”曉喆用驚奇的眼神看著我。說:“媽媽,你說的意思我在做數學題時有點兒感覺。我總想找出更簡便的解題方法,所以有時做題比較慢。每次都因此很自責。聽您這么說,我覺得沒有自責的必要。而且。Jay的這種想法也適合用在寫作文上。媽媽,您也要成為我的偶像了!”曉喆的話讓我更放心他“追星”。
“追星”沒有那么可怕
如果沒有走近明星,我也會被迷惑。查閱曉豁崇拜的明星時。我既看到了他們在商業包裝背后作為普通人的一面,也看到了他們多樣才能和耀眼背后所付出的艱辛與代價。周杰倫高中畢業后到餐館做了服務生。后在阿爾法音樂公司做了一段打雜,但他從小表現出的藝術追求,使得他最終脫穎而出。
明星吸引孩子的,正是他們炫目的打扮和舞臺上眾星捧月般的形象,以及展現的多種才藝。孩子渴望的榜樣、被人認可和自我認同,舞臺上的明星突出地表現出來了。
所以,曉喆再次提出看周杰倫演唱會時,我欣然同意。卻因為趕上姥姥過生日而錯過了。當他鬧著去看韓庚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哈韓”的過程讓我更認清孩子并非全無辨認能力。最重要的,我和孩子都能從追星中學到很多,比如“韓”風中展現的異國文化。歌詞中透露的人生觀、價值觀。如果不參與其中,我無法知道這個時代的孩子在成長中正在經歷著什么。時代的變化、讓孩子選擇了與我成長時代完全不同的偶像,我們能接受身殘志堅的張海迪,現在也應該能接受孩子崇拜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