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重義真詩人—序張中信散文詩集《失語的村莊》(第Ⅱ卷)

海 夢

張中信是一位血氣方剛、意氣風發的有志青年，也是一位思路敏捷，才華橫溢的青年詩人，激情滿懷，壯志凌云。一生都在為事業，為前途奮斗不息，拼搏不止，都在尋找自己的定位，體現人生的價值。

他是一位受傳統文化教育培養成長起來的一代炎黃子孫，骨子里深藏著忠孝節義的基因，正氣凜然，樂于助人，好打抱不平，為身邊的朋友、同仁所敬佩。我知道張中信這個名字已有好幾年了，傳聞中，他給我留下了好印象。前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在他大哥張忠孝辦公室見到他，果然不錯，熱情而健談，進一步加深了我對他的好感。

后來，有過幾次接觸，便成了忘年交。他熱情奔放、才思敏捷、慷慨大方，喜歡為人排憂解難。但這些都屬于表面，真正對他有更深的了解，還是讀了他的兩部散文詩集《失語的村莊》。他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才子、一個多情仗義、有禮有節、孝敬父母、尊敬師長、熱愛鄉親、遵紀守法的“乖娃娃”。在這部作品中，許多篇章都體現出他這種人品與美德。《無聲的祈禱》是他寫給父親的一封沒有寄出的信。這封信寫得十分感人、坦蕩，吐盡了肺腑之言，可以說是他靈魂的解剖，對家庭、對事業、對前途、對人生、對社會的認識的一次總結。在信中，他特別敬佩父親的人品與剛毅果斷的性格。雖然他沒有文化，但他的思想境界與為人處世的原則，比一些文化人的品格高尚得多。他不斷責備自己，沒有達到父親的要求，各方面都還要不斷努力。他特別崇拜他的大哥張忠孝的思想水平與辦事能力，并以此為學習的榜樣和奮斗的標準。這些都體現了父母、兄長與親友在他心中的親情地位和他的精神品質。他是一個口直心快的人，卻胸懷若谷，暗中總是在學習別人的優點，不斷充實自己。他觀察生活的能力很強，靈機應變，左右逢源，總能找到適當恭維別人或者針砭對方的詼諧辭藻，往往引出開心一笑，展示出他開朗樂觀的性格。

《失語的村莊》(第Ⅱ卷)分四個小輯，前兩輯依然寫鄉村題材，后兩輯是情感題材。寫得十分精彩，印證了人們開玩笑說“他是個情種”“他欠的花債還不清”的戲言。不然他怎能寫出情海花潮中那些風流韻事？而且，有些篇章寫得刻骨銘心，令人怦然心動。如《背影女孩》，僅僅看見一個女孩的背影，便癡情萬端。他說：“也許，我孤獨的帆，會在愛河欲海顛覆，但我的靈魂一定會回到岸邊的棕櫚樹下，為你守候終生，你相信么？”這種對愛的表白，忠貞、信守，甘愿為愛付出一切、奉獻終身的癡情男子，在當今社會是難找了。

詩人的愛情觀，既有傳統美德又有現代思潮，有一種近乎完美的人性高度。這類題材在書中共有十多篇，占了大部分篇幅。這說明在詩人的生命中，情感的方舟始終未能找到歸宿的港灣。他所愛慕的，追求的，心中的偶像，夢中的情人，一直未能在現實生活中出現，即使出現了也一閃而過，或者只看見她的背影。要么就是《對面的女孩》那種“咫尺天涯的距離”或者像《多夢季節》里“就像一首虛構的詩，在我目光無法抵達的地方，定格成一禎遠山的風景”。張中信心中的愛，現實生活中并不存在，只是一種理想，一種幻覺，一種“無法抵達的地方”，在他生活中永遠得不到滿足。他說：“如果說，一個人的一生，就是一條奔騰的河流，那么，我就是那條河流中弄潮的舟子，我順流而下，抑或逆流而上，卻只為尋找你的帆影……”

另外，我還要談一談張中信的散文詩創作。他的散文詩，抒情體比敘事體寫得好。意境美，情感也很豐富，語言含蓄、空靈、流暢，結構跨度空間也處理得比較適當。特別是愛情詩寫得生動、感人，思想境界也比較高尚，歌頌一種忠貞的愛情和為愛無私奉獻的崇高精神。

他的敘事散文詩，當然也有自己的特色：故事性強，人物有個性，詼諧有趣，歌頌一種高尚人品或鞭笞一種社會時弊，都充分展示出作者愛憎分明、懲惡揚善的人生態度。如《赤腳板醫生》寫一個缺乏醫務知識的農村赤足醫生，不講條件、不計報酬，熱心為群眾服務，出了事故，終生懺悔。這篇作品對農村醫療條件太差是一種間接的批評，而對赤腳醫生也是一種警示。又如“蠻牛”的含冤而死，“老獵頭”蒼涼一生，“瘸叔”的仗義，“花嬸”的風流韻事，“老書記”的為民辦事精神……抑或是寫“村主任”的道德敗壞，筆鋒都犀利辛辣，干凈利索，一針見血，明白如畫，一目了然。然而，這種寫法，作為雜文、小品或者散文都無可非議，而作為散文詩的要求，則不然。

散文詩，本質是詩，一定要有詩性。詩性最大的忌諱是實，直露。直露失之膚淺，缺乏藝術空間，損傷作品的張力。一篇好的散文詩，讀后給人回味無窮，產生聯想。中信在寫抒情散文詩時，這點掌握得很好，而在寫敘事散文詩，哲理散文或其他體式時，卻忘了含蓄是藝術的生命。在寫作過程中，太注意主題表達，生怕別人看不懂作者的意圖，加重了文中的理念成分。舍不得省去一些過渡性文字，故事倒明白了，而詩情卻沖淡了。一篇好的散文詩，立意要新，構思要巧，語言要精，意境要美，形象要活，跨度空間要大。這是散文詩不同于其他文體最基本的要素。

其實，張中信的散文詩基礎很好，他一直在尋找一種自己的藝術形式，在尋找一種突破，在探索一種新的創作路子。我在文中說的這些意見，也只供參考，愿作者在散文詩創作路上，路子越走越寬，走出更加輝煌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