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夜：落雪了

西北師范大學新聞中心 李萬虎

我在北方等你

我并沒有忘記，自你去了南方，我便計算飛逝而過的時光。在一年又一年的時光深處，我準備好詞語，等待你的歸來。

像現在，我無法同以往那樣，在昏黃的路燈下給你寫一封長信，地址已丟失，我記住的舊地址，找不到你的蹤影。

我們在這個廣闊的版圖，各自走自己的路，走著完全不同的道路，你是否還記得：北方的春天多風，我們總是低頭匆匆行走？

北方落雪，南方飄雨，現在，在那個飄雪的國度大雪紛飛，你會不會感覺到寒冷？

請你相信，時空的改變并不能阻止我們尋找彼此。一場偶然的落雪，只是一種過渡，自寒冷到溫暖。

而今夜，我只愿意在北方的辭藻中等你，姐姐。

彼 時

那時，我們在溫暖的春天相遇，從那天起，我喊你姐姐。

彩蝶飛舞，花香四處流竄，沿著草場街的春日，我們讀出脆生生的詩句。那時，我們擁有的時光，單純而溫暖。

陽光閃進院落，零零散散的落滿角落，鄉村的白日黑夜。總是充滿花草泥土的香味及其氣息，在我們遠離她之前，這里同樣落滿我們的幸福時光。

此時，彼時，青春的兩端，都充滿回憶，充滿我們溫馨而光潔的歲月。

像花朵盛開的兩個季節，夏天和秋天都意味著美麗得以永恒，而它們的芳香，落滿了我們快樂而貧窮的心田，落滿了我們十七歲的青春如歌。

北方落雪

雪說來就來了，腳步匆匆或姍姍來遲，在我們不經意的瞬間，落滿枝頭。

我記得窗戶已關，可它還是隨寒氣一起潛入夜的深層。時光拐了一個彎，夢的意境又是另一番情致。

北方落雪，我們許下的愿望依然溫熱。在同樣廣袤的夜空，它們帶著遠方的問候，沿著預定的軌跡，從容地降落，悄悄地融入萬家燈火。

一切開始平靜，連同急促的呼吸，還有呵，許多趕路的人們，放輕腳步，讓這些平靜一如既往地延續。

就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在夜幕降臨之時，悄然落入我們的睡夢。

融雪之前

太陽到來之前，沒有一片雪融入地下，也許啊，同我們一樣，雪也習慣等待最佳的時機。

請你說出，童年的游戲規則，誰還記得，誰還會在這個時節想起融雪之前的故事。

我們需要更多的平靜，像每一朵盛開的花朵，需要陽光的關照，恬靜而羞澀地微笑，還有落滿大地的雪片。

雪是冬天的糧食，駕著七匹馬的黑馬車，從遙遠的地方駛入鄉村，它們輕盈地經過村落的每一條小巷。

融雪之前，關于雪的原始的記憶，依舊溫熱，而我們不知疲倦的生活還需要認真打理。

思想的碎片

在北方冬夜，我習慣用讀書來打發那些閑置的時光，在閱讀中整理思想的碎片。

讀懂一本書比讀懂大地和星空容易。最艱難的，卻是讀懂人生。

在枕邊放一本書，隨著夜晚的腳步一起入夢，或者遐想，關于生命的痕跡，卑微的理想也是它的一部分。

讓我擠出足夠的時間，讀懂山川河岳，讀懂蕓蕓眾生，胸懷四海，胸懷今天和昨日。

就這樣，我要學會如何善待時光，如何在思想的世界走得更遠。

雪花，及其他

從這場雪出發，我逆時光和河流而上，觸及雪花，觸及往事，觸及二十歲的疼痛和憂傷。

你從前的來信，還保存在抽屜底層，我無法給它們加密，或者讓思念就此停留。一朵花在生活中應該扮演什么角色，我至今還不知道。

從現在開始，學會如何經營白日黑夜，像我們的母親，一年四季都要精打細算。

善待每一片落雪，善待這些讓我們感動地落淚的精靈們。

還有呵，我的這一章舊文字，在落雪的夜空，能溫暖誰的心田？能讓誰的夢更加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