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 九色鹿本生圖 》

王慧蕾

【摘要】動畫片《九色鹿》是敦煌壁畫中的佛教本生故事,取材于敦煌莫高窟第257窟西壁的北魏壁畫《九色鹿本生圖》,本文將淺談圖中的構圖以及人物造型。

【關鍵詞】《九色鹿本生圖》;佛教繪畫

有人說走一次敦煌,就像閱讀了一遍中國藝術史。很可惜的是我還沒有走過,但在我很小的時候,敦煌壁畫就通過動畫片的形式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九色鹿》這部動畫片是由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于1981年攝制的,該片取材于敦煌莫高窟第257窟西壁的北魏壁畫《九

色鹿本生圖》,片中九色鹿、人物及背景的造型完全采用敦煌壁畫的風格,色彩艷麗,很有民族特色。雖然當時對這部動畫片的佛教教義不是很了解,但是故事本身就很吸引人,即使事隔多年也能記得很清晰,我一直覺得九色鹿像極了古詩中的俠客“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從這一點可看出,雖然敦煌壁畫都打上了宗教的烙印,但仍保持著神話、童話、民間故事的本色。

《九色鹿本生圖》作為莫高窟內最完美的連環畫式本生故事畫,改編自《六度集經》卷六·精進度無極章里的九色鹿王本生故事。故事的描繪分為八個情節部分:救人、溺水者行禮、國王與王后、溺水者告密、捕鹿途中、休息的九色鹿、溺水者指鹿、九色鹿的陳述。《九色鹿本生圖》在處理這些故事情節時,一改印度巴爾胡特浮雕的“一圖數景”和新疆克孜爾石窟“單幅方形畫面”的傳統構圖方式,采用橫卷式連環畫構圖,故事情節也沒有依序安排,而是將故事的高潮即“九色鹿的陳述”放在畫面的中心位置。這樣做不但創造了一種新的構圖形式,還充分考慮到壁畫給觀者視覺帶來的沖擊力。首先用最有力度的畫面吸引觀者的注意力,然后再使其依次尋找情節閱讀并理解整個故事。一旦觀像者注視畫面,禮佛就成為主要內容,從而達到這類構圖特點目的,即禮佛的情景和信仰。

《九色鹿本生圖》的左面自左而右是救人、溺水者行禮、休息的九色鹿三個情節,右面則是國王與王后、溺水者告密、捕鹿途中和溺水者指鹿。這樣的畫面構圖被處理得極富感染力。

在構圖風格的來源方面,爭議比較多。其主要是圍繞該類構圖風格更多來源于印度題材粉本還是較多溶入漢晉因素。對此,金維諾先生認為:“這種構圖明顯來自漢晉以來中原長卷式的繪畫樣式,山東武氏祠畫像和傳為顧愷之的《洛神賦圖》等,既可看作是敦煌長卷式壁畫的先期形式”。雖然國內外學者對此類具體風格來源問題爭論不休,各執一詞,但我認為《九色鹿本生圖》不僅人物形象、建筑、樹木很明顯吸收了中國繪畫語言,而且運用風景要素將畫面劃分為若干單元。而且,在當時的畫工匠人進行壁畫創作的過程中,除了遵循佛教藝術象征主義,應該會不斷加入個人的理解和想象,以及他們所生活的時代特征與審美情趣,使外來佛教藝術逐漸地形成印度、邊疆、漢地等多種因素有機結合的中國化佛教藝術特征。同時,藝術創造不同于科學研究,沒有特定的規律和法則,壁畫構圖也不盡然多是印度或中國漢晉文化藝術影響的結果。畫工匠人們自身的藝術修養、地域文化以及其他隨機因素都會對這幅壁畫的構圖產生影響。

總之,《九色鹿本生圖》的構圖布局充分體現了特定地域的藝術特殊性,這也是印度佛教藝術漫長中國化傳播歷程中與具體地域文化情境相嫁接的成果。

從《九色鹿本生圖》中的人物形象來看,反映了北魏人物繪畫的狀況,人物“秀骨清像,令人懔懔若對神明”,“長裙貼腿,飄帶飛揚”,“飄若浮云,矯若驚龍”。這些北魏人物畫取得突出成就都在這幅壁畫上體現出來。在壁畫中的國王,生漢人面貌,戴波斯王冠,披印度大裙,而王后亦漢人形象,著龜茲女裳,住的卻是漢室宮殿。敦煌壁畫在吸收了前朝人物畫的優點的基礎上,又吸收了西域佛教壁畫中人物畫法和傳白印度的凹凸法,并在此基礎上與民族傳統的暈染相融合,逐步地創造了既表現人物面部色澤,又富有立體感的新的暈染法,至唐而達到極盛。正如畫史上評吳進子的壁畫時所說的“人物有八面,生意活動”,“道子之畫如塑然”。這種新的暈染法,促使壁畫的寫實風格不斷地發展和完善。

九色鹿的形象也表現十分自由和靈活,不受時空的限制。雖名為“九色”,畫家卻用白色作為鹿的主色,再用石綠、赭石在鹿身上點彩示其九色,鹿的白與國王的黑馬形成強烈的對比,而國王與馬表現出的姿態多樣和富有動態又與九色鹿的純凈安詳相襯托,畫面張力十足。

這樣令人賞心悅目的色彩裝飾,具有明晰直觀、充滿戲劇性的情節內容,使人們很容易接受佛教壁畫所宣傳的佛教教義,因此佛教繪畫所達到的效果,遠遠超過了抽象的說教。

敦煌莫高窟歷時千余年,留下了許多文化瑰寶。在國人紛紛譴責當年帝國主義掠奪的可恥行徑的時候,我們自己卻忽視了對這些瑰寶的認識、了解以及應用。我自己認為從傳統藝術中吸取養分是很有必要的,就如同動畫片《九色鹿》一樣,它是我的童年最珍貴的回憶,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有機會看到像《大鬧天空》,《哪吒鬧海》,《牧童短笛》這樣比較經典的國產動畫片了。

參考文獻

[1]《你應該讀懂的100幅中國名畫》 喬伊 著,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年5月

[2]《敦煌圖像研究—十六國北朝卷》 敦煌研究院 編,賀世哲 著,甘肅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