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嘉
感悟話劇音樂創作
□徐元嘉
近幾年來,我一直在為話劇創作音樂。為了更好地完成各級領導交給我的創作任務,這次我在武漢人民藝術劇院扎下來,生活、采風。
在話劇演出中,經常會出現很感人、很閃光的瞬間,而這些畫面往往都是由美妙、貼切的音樂來烘托的。
事實上被稱為“邊緣藝術”的話劇音樂是早就有其歷史淵源的。我國從話劇的幼稚時期,音樂就已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比如描寫“初遇”、“相逢”、“惜別”、“相思”等規定情境,在舞臺上即使只有一把琵琶、二胡,以單調的旋律為情景烘托、釋義,觀眾也會覺得比單純的對白要強許多。上世紀七十年代以來,我國的話劇對音樂的運用就沒有間斷過。近一段時期,隨著科學的發展,觀眾欣賞水平的提高,以及編劇、導演、作曲和演員知識的不斷豐富,話劇音樂的應用越來越廣泛、靈活,并且頻繁地參與到了話劇這個綜合藝術的創作中。
話劇音樂形形色色、千變萬化,筆者認為可大致歸納為兩大功能:一是比較普遍運用的說明性功能,另一種是目前舞臺上經常出現的語匯性功能。
現在常見的是用于戲中的“前奏曲”、“幕間曲”及“結束曲”。前奏曲使觀眾有了情緒上的準備,并于演員表演之前感受到了規定情境;幕間曲使幕與幕之間由始至終情緒連貫、完整統一;結束曲可使觀眾對演出感受有一個完整的概括。一部戲中的這三種音樂形式,往往在風格、調式上比較統一,并能對戲本身的風格、體裁作出介紹說明。另外,音樂在話劇中的說明性功能更多用于揭示劇本所發生的時間、地點和事件性質,介紹人物性格特征,強調或加深某個主人公或群眾的情緒狀態,為某一場面、動作作渲染,或強調某一人物外表、內心的節奏。凡此種種,都能使觀眾更快地感知。我個人覺得,不能小看這種“情緒的補充和強調”,沒有它們,一切要干巴得多、單調得多、冷漠得多。雖然這里的音樂只是一種情緒直感的敘述性地運用,卻已使戲劇演出具有了特有的色彩和情緒,創造了許多奇妙的情景。我們的戲劇在不斷地完善中,話劇音樂的功能和運用也一天天擺脫了盲目性,而逐步走向必然性。這就驅使我們的藝術家們在創作中不斷地尋找更多手段去表達自己對生活的看法、揭示主題思想、增強戲劇的藝術魅力。于是音樂的語匯性功能便在說明性功能的基礎上越來越多地出現在舞臺劇的創作中。
音樂的語匯性功能往往不是劇本固有的,也不是對演員表演或場景的敘述性補充、渲染或強調,更不是對畫面的直譯和圖解,而是在一度、二度創作中以豐富的手法使音樂與演員的緊密結合——形成、補充、擴展和延伸導演語匯,并引起觀眾共鳴的舞臺手段。如果說話劇音樂的說明性功能僅是一種音樂與表演的物理性混合,而其語匯性功能則在音樂與表演結合后具有一種化合作用,從而改變了其中某一方面的內在實質。音樂的語匯性功能在話劇中往往是利用音樂與臺詞或動作、表情三要素的有機結合,使觀眾通過邏輯推理找到其內在的聯系,從而產生新的質或新的概念。其原理近似一個革命者高呼“共產黨萬歲”而光榮就義和另一青年張貼“共產黨萬歲”的標語,兩鏡頭前后組接,形象地說明了——一個共產黨員倒下去,千萬個共產黨員站起來了的蒙太奇結構式原理在話劇音樂中的運用。它們有時是兩個概念的聯合,形成或擴展導演語匯;有時是音樂對畫面表象概念的質變,而展現本質的思想。這往往是導演力圖要表達作品的內涵,同時以音樂善于描繪表情的特點,呼喚起觀眾的聯想從而產生巨大的感染力。
話劇音樂的說明性和語匯性功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尤其在主題音樂的運用上,音樂的說明性是其語匯性功能的基礎,音樂闡發和描繪舞臺行動的深刻內涵時,作了“充分的表演”及漸變,由此,它的說明性功能和語匯性功能是不可能根本劃分的。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話劇音樂的說明性功能和語匯性功能都具有不可忽視的認識作用和表情作用。只是說明性功能更多地是表情作用,它對原有導演語匯的情緒以直感性補充、描繪或增強,即用以渲染、加強舞臺行動、人物的思想情感和節奏氣氛。語匯功能不僅有表情作用,更主要是有認識作用,它以對比、疊現等手法表現舞臺行動的本質內容,以兩個觀念的聯合或反義去揭示或補充新的概念,或使人物行動的涵義質變而揭示行動內容,它同時也對新的內容和觀念加以情感的描繪,使新的內容得以補充、擴展、延伸而增加導演語匯的寓意性、真切感、意境美和情緒感染力。我認為要不斷地探索話劇音樂,并著重對音樂的語匯性功能進行研究,以了解話劇音樂形成藝術語匯的特性、依據和眾多的手法,這必將有助于我們更自如地運用話劇音樂這一舞臺手段。
當然,成功的話劇音樂能夠給戲劇藝術帶來無窮的魅力,但它必定在釋放出豐富內容和情感的同時而自行消融,人們很少注意到它的存在而使之成為“邊緣藝術”。而我卻以為應該給予它足夠的重視,讓它在我們今后的話劇創作和演出中發揮特有的、巨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