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寂靜樸素的熱鬧

□李莎/文 劉戰強/攝影

王勉：古書院礦退休職工，曾參與晉城煤業集團和古書院礦大型彩燈制作，在全國煤炭系統燈展中獲獎，作品先后到北京、西安及新加坡等地展出。退休后，她迷戀上了布貼畫和絹人制作，作品以古裝人物居多，是古書院礦小有名氣的民間藝術家。

一個清晨，我迎著晨曦來到古書院礦南家屬區，探訪已是73歲高齡的王勉老人。

“真美，真美……”踏進房間，除了這兩個字，我幾乎失去了語言能力。形態各異、造型不一的布貼畫和絹人擺滿房間，蕓蕓眾生相，帶著鮮明的時代特征和歲月痕跡躍入眼簾。

抗日戰爭時期，王勉的父親曾經寫下了很多劇本，犧盟會解散后成了一名教師，閑暇時喜歡看歷史書籍，也喜歡揮毫潑墨。受父親的熏陶，王勉對歷史人物和書法極為喜歡，由此衍生為對繪畫的熱愛，繪畫課上的作業常常受到老師的表揚。

王勉對布料和裁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癡迷。她的第一件作品，就是在小時候將父親的一件舊中山裝改良成大襟掐腰的中式外套，而真正使王勉找到用武之地的是彩燈制作。上世紀80年代末，隨著煤炭工業的發展，煤礦工人的精神需求不斷提升，那時候的燈展曾是萬人空巷、接踵比肩、游人如織。

1986年，48歲的王勉第一次接到了制作元宵節彩燈的任務。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制作的天安門大型彩燈，在每一個人物上都下足了工夫，從面部特征到服飾無不精確到位，一亮相便引起一陣驚呼。在接下來的幾年中，她將《西游記》《天仙配》等古典名著和神話傳說成系列地搬上展臺，并多次去北京、西安等地展出，有的彩燈還漂洋過海去了新加坡。

退休后，王勉把視線轉向了布貼畫。她說：“這是個安靜的營生。我在陽臺上貼畫，心里安安靜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感覺不出過了多久。”

在我國眾多的民間工藝中，絹人制作是一枝奇葩。對彩燈人物制作不能釋懷的熱愛，使王勉無意中接近了絹人制作這樣一種瀕臨失傳的藝術。一個絹人的制作往往需要花費近一個月的時間，最難的是頭部制作，要用30%的白面和70%的糯米面配以蜂蜜調和，才能使塑成的胎不開裂，得以長時間保存。在鵪鶉蛋大小的頭胎中，有細細的鋼絲穿下來，再折出四肢和軀干，塑出性別特征，這才算完成了基本框架。然后用畫筆沾著顏料畫出人物的眉、眼、嘴唇，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就出現了。接下來是給絹人穿衣。王勉在五彩繽紛的絲綢中選擇合適的顏色進行搭配，那份細致絕不亞于時裝大師。

我們不會知道，她氣質里的那些沉靜和執著、凝重和堅韌始于何年何月，又將風化于何年何月。當我們在所謂的勞碌中悄然將詩意與浪漫拋于腦后的時候，王勉和她制作的人物讓我們又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樸素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