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切克:華爾街職位最高的女人

文/錢智德

克勞切克直言不諱：女人在職場上要取得成功，必須要放棄生活中的一些東西。

陷于困境的美國銀行聘請原花旗集團首席財務長莎莉·克勞切克為新任全球財富管理業務負責人，來收拾自己的爛攤子。克勞切克也成為最引人矚目的“華爾街女清潔工”之一。在2009年8月19日《福布斯》雜志發布的“世界最有影響力的100位女性排行榜”上，她名列其中。

少年時代初露崢嶸

克勞切克相貌迷人，體態優雅，然而，在她嬌美的外表下，卻有著堅定的意志、過人的精明。她進入美國銀行的時候，正值這家大銀行的多事之秋。此前，美銀合并了美林證券，根據協議，美銀向美林員工發放了大筆獎金，由于沒有及時向聯邦證監會 (SEC)披露此事，美銀不得不被處以3300萬美元的罰款。2009年二季度，美銀的利潤比2008年同期下滑了24%。在聘請克勞切克加盟之時，美銀高管也在大換班，CEO劉易斯已失去了董事長的職位，金融圈內普遍猜測他擔當CEO的日子也不會太久了。而在多名繼任人選中，克勞切克勝出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她主管的財富管理業務，在美銀是一個被寄予厚望的利潤增長點。如果一切順利，克勞切克將成為“華爾街職位最高的女性”。

克勞切克1964年出生在美國南卡羅萊納州查爾斯頓的一個猶太家庭。高中時代她是個高才生，還曾是一個跳高好手。她的高中老師早就看出她有著很強的商業天賦和潛能，并預言她的前途不可限量。但那時，她的夢想只是當一個拉拉隊長，跟最酷的男生約會。

在查爾斯頓這個美國南方城市，門第觀念、傳統勢力一直很強大，克勞切克所就讀的波特高德學校，是當地有名的貴族學校。她后來形容“那是個比華爾街更艱難的環境”。但那也鍛煉了她的人際交往能力。她的父親是一個律師，一家人最喜歡的就是在晚餐時高談闊論。父親似乎有意在培養4個女兒的口才，每次都要大家講出自己的觀點立場，還要講出道理來支持自己的論點。

離開花旗就像離婚

1987年，克勞切克踏入紐約的華爾街，第一站是所羅門兄弟公司，但中途她去了哥倫比亞大學讀工商管理碩士學位。1994年，她開始在伯恩斯坦咨詢公司擔任高級分析師。正是在伯恩斯坦公司，克勞切克建立了自己在華爾街的聲望。1997年，她開始集中研究金融服務企業，并很快成為這個領域最有影響的分析師之一。2001年，她當上了伯恩斯坦公司的CEO，此時，她進入公司才7年。《財富》雜志載文稱她是“華爾街最后一個誠實的分析師”。

克勞切克一直對自己的職業道路有非常清楚的設計。她說：“一個分析師要隨時準備好成為一個管理者。每天的市場行情會告訴你，你的判斷是否正確，你所做的每一步都有公眾在關注。在這種情況下，你需要當機立斷，做出很多決定。”

很快，克勞切克走上了管理者的道路。2002年10月，她被花旗集團旗下的美邦公司聘為CEO，管理13000名經紀人和分析師。2004年，她被提拔為花旗集團首席財務長。就是那一年，《商業周刊》把她列入“最值得關注的經理人之一”，并評價她有“力挽狂瀾”的本事。

在華爾街這個“弱肉強食的金融戰場”，無論男女都必須有堅強的神經。克勞切克常說自己“非常缺乏安全感”。尤其是，當她尚未贏得新同事的尊重時，她甚至“會做噩夢”。她說，在華爾街這樣一個人才聚集的地方，自己是一個“邊緣人”，仿佛一個“處在成長期、還有些笨拙的少年一樣。”

她熟悉的是分析師業務，擔當首席財務長有些勉為其難。兩年以后的2007年，她丟掉了高管職位，重新回去負責財富管理，這無疑是貶職了。2008年11月的一天，當她下班回家打開自己的黑莓手機時，發現了一封電子郵件，一個朋友警告她說，幾天之內，花旗集團就要宣布把她的大部分職權收走，這讓她怒不可遏。其實，她對此也有準備，因為幾年來她和花旗CEO潘偉迪一直意見不合。次日早上，她來到曼哈頓的辦公室，聽到了一條電話錄音，正式通知她公司將要提前宣布這個決定。這無疑是在趕她走，她當即遞交了辭呈。

華爾街的女人不相信眼淚，更何況女強人克勞切克。她告訴朋友們，離開花旗“好像離婚了一樣”。在幾個星期內，她瘦了7磅。但她還是挺了過來，直到接到了美銀CEO劉易斯的電話，重出江湖。

從未因壓力而萌生退意

克勞切克說，在華爾街，女人比男人更辛苦。別的不說，當男人們呼呼大睡的時候，女人們還要做頭發、做美容護理，就是為了維持一個好的容貌；女人還要照顧孩子，許多人在30來歲的時候就感到精疲力盡；女人在工作場合也不能輕易發怒，否則，會破壞自己的優雅形象；女人更不能因壓力而哭泣，這會讓人輕視她們的能力……這一切都讓很多聰明能干的女人退出了華爾街，但克勞切克選擇了不停地奮斗。

在克勞切克的職場生涯中，只是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她才休了短暫的產假。那是她剛剛踏入華爾街不久。但她對給孩子喂奶、換尿布之類的事情實在不很熱衷。在家呆了兩個星期，她就想重返職場。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她就沒有怎么休息。她說，自己實在當不了“相夫教子的全職太太”。

不過，身為母親的她也有柔情的一面。她出門上班、把孩子留在家里的時候，也會在門外落淚，她會對孩子們說：“我愛你們，但我也愛工作。”她還得意地告訴記者，有一次她要到中國出差，就在臨行前把孩子帶到“美國娃娃”專賣店看了一場女兒向往多時的演出，還買了幾個洋娃娃給女兒。趁著女兒被新玩具吸引注意力的幾天時間，她順利完成了出差的任務。

多年來，繁重的工作從來沒有讓克勞切克萌發退意。她曾經告訴朋友們，這樣做，一方面，是她一直有不安全感；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喜歡工作帶來的樂趣。從花旗銀行辭職回家時，她賺到的錢已經足夠她悠閑富貴地安度余生，根本沒有必要再回到華爾街拼殺。但她在回家休養了一段時間以后，心中又開始不安分起來。而她的朋友們也說，直到她再度走進銀行辦公室，那種驕人的風采才重新出現在臉上。

在婚姻問題上，克勞切克也有一種干脆利落的作風。談到自己的第一個丈夫，她說：“那時我常常要開會，有時很晚才回家。我對他說對不起我回家晚了，他的眼珠咕嚕嚕亂轉。人的眼珠亂轉的時候一般都有問題——他有了個情人。”克勞切克很快炒了丈夫的“魷魚”。她找的第二個丈夫“好很多”，她說這是因為她已經“更懂得看人”。

克勞切克直言不諱：女人在職場上要取得成功，必須要放棄生活中的一些東西。“生活和工作不可能兩全其美，這根本就是幻想。我一個星期要收發幾百個郵件，下班后和朋友出去暢飲一杯，那還是10多年前的事情。這不是說我在抱怨生活，而是說，為了成功，你必須做出一些選擇。”

▲位于紐約的美國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