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何時“立儲”?

金姬

他的辦公桌上專門放了一個寫著“太難”兩字的盒子,一些求職信在讓巴菲特忍俊不禁后,往往被扔進這個盒子。

2月27日公布的沃倫·巴菲特致伯克希爾·哈撒韋全體股東的信中,透露公司2009年度總資產增長11.1%,收入增長4.4%,凈利潤增長61.4%。正如巴菲特在信中暗示大家的那樣,伯克希爾公司去年業績雖然強勁增長,但投資者對此不要習以為常。因為這位“股神”將在半年后迎來他的“八十大壽”,伯克希爾副主席查爾斯·芒格也已經86歲了,而公司接班人至今未能最終確定。

自從2006年初在《致股東信》中提到“繼任者”以來,外界對伯克希爾·哈撒韋未來掌門人的猜測不下7個,從曾經合作伙伴的兒子到子公司的首席執行官(CEO)。目前呼聲最高的是現年54歲的大衛·索科爾,因為他管理的中美能源控股公司是伯克希爾旗下近80家公司中最大和最賺錢的企業。

但在今年給伯克希爾股東的信中,巴菲特對接班人問題只字未提。但索科爾的競爭對手還不少,因為巴菲特2007年提出的繼承人標準并不太難。尤其當伯克希爾不斷“吸收”新成員時,如去年11月對美國伯靈頓北方圣太菲鐵路公司的收購,也讓該公司50歲的CEO馬修·羅斯成為外界猜測的潛在候選人。

正如一名學者所說:“巴菲特有三種常人很難達到的優點。他集完美的投資家、超級商人、偉大的‘拉拉隊長于一身,而那些候選人根本無法完全具備這些。”

廉頗老矣?

當人們關心一家公司的接班人問題,往往是擔心現有老總的身體或領導能力,要么它們太糟糕了而急需后來者,要么它們太好了而難以找到合適的繼任者,顯然巴菲特的問題屬于后者。

一方面,年近耄耋的巴菲特身體還很硬朗,尤其從2006年與阿斯特麗德·門克斯再婚以來。巴菲特曾批評蘋果公司CEO斯蒂夫·喬布斯應該提前公布自己的健康狀況及手術信息,而像肝臟移植這類搶救生命的大手術當然包括在內。巴菲特說:“人們會以不同的形式變老。我們的理事會成員都在公司投入了很多錢,他們不會希望一個變得愚蠢的人來管理它。如果我知道自己任何嚴重的身體問題,我會公開它的。”

另一方面,巴菲特的投資水平算是寶刀未老。西南證券研發中心副總經理王劍輝如此評價巴菲特的伯克希爾公司在2009年的表現:“對于一家主營業務集中在北美的金融類控股投資公司,扛住了經濟大危機并取得這樣的業績當屬不易。”

巴菲特說,伯克希爾公司去年每股賬面價值增長19.8%,落后標準普爾500指數的26.5%增幅,是自1965年以來第七次跑輸大盤。隨著公司規模的擴大,伯克希爾跑贏大盤的能力已大幅削弱,這種趨勢還將持續下去。對此,王劍輝強調,目前伯克希爾凈資產在總資產中的比例高達45.7%,大大高于金融企業8%和制造業企業18%左右的水平。此外,伯克希爾的凈資產增幅是稅后結果,而調整后的標普500指數則并未考慮稅收因素,這一差異可能會在實際比較時低估公司的收益水平。

就拿巴菲特最近10年的業績來看,1999年底,伯克希爾凈資產為577.61億美元,2009年底公司凈資產達到1357.85億美元,10年累計增幅達到135.1%;即使按照股價計算,公司帶給投資者的累積收益也達到77%。而同期標普指數在互聯網、房地產等兩次巨大的泡沫破裂打擊下累計下跌23%,讓人們經歷了一個“失落的十年”。

可能的繼任者

考慮到巴菲特的年齡,他是否可以帶領伯克希爾公司走過下一個十年還很難說,接班人就成了公司不可避免的議題。

在2006年3月的《致股東信》中,巴菲特表示公司董事會已為他找了擔任下屆CEO的最終人選。他表示,這位繼任者是董事會從公司旗下三位合適的年輕管理者中挑選出來的。但他并未確認這些候選人,有關繼任者的上任時間等問題也沒有涉及。當時的投資者推測,可能的繼任者包括中美能源控股公司CEO大衛·索科爾,GeneralRe再保險公司CEO約瑟夫·布萊登,負責管理伯克希爾再保險分公司的阿杰特·詹因,GEICO(美國政府雇員保險公司)車險掌門人托尼·奈斯利,以及61歲的NetJets飛機租賃公司CEO理查德·桑多利。這些公司都是伯克希爾旗下的子公司。

在當年的信中,托尼·奈斯利得到了巴菲特最大的贊許。Geico公司2005年大增26%的業績令巴菲特笑逐顏開,他表示:“去年,Geico公司市場份額提高、業績出色、品牌得到加強……如果讀者在2006年能添一個兒子或孫子,就起名字叫托尼好啦!”

但是巴菲特在2007年的《致股東信》中非但沒有縮小接班人的范圍,反而在第17頁上公開尋募伯克希爾未來的CEO。巴菲特提出的接班人條件是,他們要獨立思考、情緒穩定、對人性和機構的行為特點有敏銳的洞察力。但他并未給接班人設定年齡、職位、性別、經驗門檻,因此前來應聘者可謂五花八門。于是,求職信紛至沓來。拆信、看信、扔信,成了巴菲特那一時期的一項樂趣。他的辦公桌上還專門放了一個寫著“太難”兩字的盒子,一些求職信在讓巴菲特忍俊不禁后,往往被扔進這個盒子。直到那一年的5月2日,巴菲特在伯克希爾公司股東大會上表示接班人必將出自本公司現有的主管,“海選”鬧劇才告一段落。

2008年4月,GeneralRe再保險公司CEO布萊登宣布辭職,這對巴菲特是一個打擊,他多年來都將布萊登視為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就在當年2月底的《致股東信》中,巴菲特稱贊布萊登一直在“以一流的方式經營著一流的業務”。

到了2009年,巴菲特仍然沒有縮小接班人范圍的打算,他在《致股東信》中表示所有候選人“都正為伯克希爾公司工作,或可以為伯克希爾公司工作”。他5月2日則表示,接班人已經在伯克希爾公司工作。隨后的《巴倫周刊》力挺中美能源控股公司大衛·索科爾就是巴菲特所說的“接班人”。

巴菲特和索科爾存在一些共同點:都生活在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的奧馬哈,都當過報童和小雜貨店的店員,都在自己職業生涯開始不久便獲得成功:巴菲特加入了一家著名的合伙制私人投資企業,而索科爾20多歲時就成為一家能源公司的負責人。

巴菲特曾表示已將自己繼任者的名字封入一個信封放在奧馬哈的辦公室里。但巴菲特可能會有兩位繼任者,一位是管理伯克希爾公司巨大投資組合的首席投資官(CIO),另一位是管理公司旗下約80家子公司的CEO。2009年5月,巴菲特曾說未來CEO的三名人選都已經在伯克希爾旗下事業服務;而CIO的四名人選,至少有一名是外界人士。

那些密切關注伯克希爾公司的人士認為,現年54歲的索科爾將出任該公司CEO,尤其在去年8月巴菲特指派索科爾去接管業務低迷的飛機租賃公司NetJetsInc.后,這種猜測大幅升溫。對此,索科爾表示:“公司里有一打或者更多的主管比我更有資格接替巴菲特的工作。坦白講,我很幸運追隨巴菲特10年了,他比10年前更適于現在的工作。對我接班的猜測是浪費工夫。”

而巴菲特所說的CIO人選的“外界人士”可能是康卡斯特電信公司首席運營官(COO)斯蒂夫·柏克,他的父親是巴菲特的老友。去年12月22日,巴菲特聘請柏克為伯克希爾董事。巴菲特聲明說,柏克“精通商業,替股東著想,而且對伯克希爾非常感興趣”。此前,除了55歲的微軟董事長蓋茨,伯克希爾的其他10位董事都是耄耋老人。而52歲的柏克算是伯克希爾最年輕的董事。

如今,人們希望巴菲特能在5月舉行的伯克希爾年度股東大會上透露一些接班人的情況。雖然他曾無奈地表示:“沒有辦法定下名字,我的繼承人名單上有一群人,他們都非常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