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比狐貍還狡猾

王永章

1992年，我所在的高原城市出現了夜市。夜市中有位頭發斑白的老婦蹲守著一個鐵桶。鐵桶前立一紙牌，上書“北京風味窩頭”。我觀察了半天，沒有一個人光顧。此時，我心生憐意，準備買幾個窩頭以給她信心。但就在掏錢的一瞬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出于憐憫之心的購買會給她錯覺——窩頭受歡迎，她會繼續蹲守在那里，忍受望眼欲穿的折磨。而我不買她的窩頭，雖然顯得缺乏慈悲之心，但這可能使她做出正確的決定，從而避免繼續浪費材料和時間，并忍受意想不到的痛苦。

可見，道德是個比狐貍還狡猾的詞匯。有些情況下，它并不一目了然。當你想當然地以為做了道德之事時，結果可能恰恰相反。正如德國詩人荷爾德林所說：“將人間變成地獄的原因，恰恰是人們試圖將其變成天堂。”

（劉 暢摘自《青年博覽》2010年第1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