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企業CTO的成長路徑

唐 震，殷 璇，汪 群

（河海大學 商學院，南京 210098）

現代企業發展所面臨的主要問題絕不僅僅是科學技術本身的發展,而是由科學技術發展所引起的環境變革加快、市場全球化以及越來越挑剔的顧客，這使得技術在企業戰略決策中扮演著日益重要的角色。

盡管學者們已經對CTO作了一定的研究，但關注CTO成長路徑的文獻相對甚少。雖然某些論文涉及了CTO的個人背景，任職資格等，但沒有進行專題式的分析和總結，更沒有提出具體的CTO成長路徑。

1 中國CTO統計分析

1.1 樣本選擇

2004年中國信息技術年會召開之前，為了彰顯中國CTO的力量，中國計算機社和賽迪顧問股份有限公司對國內1000多位CTO進行了長達4個月的調查，遴選出80位“2003/2004年度CTO”入圍者，這些CTO包括首席技術官、總工程師、技術總監、產品總監、企業研究院院長等高級IT技術人才。一方面，這些CTO比較具有代表性，都是中國企業的優秀技術人員；另一方面，樣本也有一定的說服力，它是由中國計算機社和賽迪公司經過長期的調查和跟蹤選出的CTO，為大眾所認可。本文對此80位CTO幾年來的職業生涯進行跟蹤，搜集其相關資料，對其性別、年齡、學歷、任職背景等進行統計，為總結出中國CTO的成長路徑提供數據支撐。

1.2 數據及數據分析

本文通過從CTO們所在公司網頁中獲取其官方信息資料，參照國外對CTO的研究成果，整理建立包括性別、年齡、當前行業工作時間、學歷、工作經歷等項目的CTO信息資料庫。樣本共有80位CTO，其中20個CTO的簡歷缺省，因此實際人數為60人。

（1）CTO的年齡統計。將CTO的年齡分為四個階段，分別為：40 歲以下，40～50（不包括 50），50～60（不包括 60），60及60以上。具體統計結果見表1。

表1 年齡統計表

表1數據顯示，CTO的年齡為“兩頭小，中間大”。中國企業這一代CTO大多數年齡在40歲以上，40歲以下的CTO只占總人數的16.7%，年齡的集中區域在40至60歲之間。

（2）CTO當前行業工作時間統計。為了驗證資歷對CTO成長的影響，對這60位CTO在其當前行業工作時間進行統計。統計結果見表2。

表2 當前行業的工作時間統計表

表2數據顯示，10年以下行業工作時間的CTO僅一人，分布最為集中的時間段是10年至20年，人數占總數的一半以上。這一統計結果與CTO的年齡有一定關系，40—60歲的CTO大多擁有了10年以上的行業工作經驗。

（3）CTO的學歷統計。鑒于學歷與知識技能獲取的關系，本文對樣本CTO的學歷進行了統計，統計結果見表3。

表3數據表明，CTO的學歷集中區是碩士（包括MBA），占統計人數的38.3%，其次是本科，博士的數量居于第三，博士后為一人。本文將碩士（包括MBA）及碩士以上稱為高學歷，則高學歷的CTO占了總人數的68.3%。

（4）CTO的專業背景統計。CTO專業背景的統計便于了解成長為一名CTO，其對專業的選擇有何規律，統計結果見表4。

表3 學歷統計表

表4 專業背景統計表

表4數據顯示，CTO是跟技術掛鉤的職位，因而IT行業的CTO大多是理工科的人才，幾乎95%的CTO是理工科背景，即使原來是商學背景的CTO，在轉向技術領域時，一般都要接觸和學習理工科知識。與日本工程公司的CTO沒有接受商學課程的教育相比，中國部分企業的CTO接受過MBA教育。商學專業和理學專業的人數只有7個，可能技術，尤其是IT技術更多是與理工科專業背景相關，商學背景的CTO在從事技術行業方面更多傾向于金融領域。

（5）CTO的國外背景統計。由于相當一部分CTO具有海外留學或海外工作的經驗，因此有必要對其是否具有國外背進行統計。統計結果見表5。

表5 國外背景統計表

表5數據表明，三分之一以上的CTO有國外背景，他們大多數是在國外攻讀碩士或博士學位，部分CTO在國外的企業擔任過要職。其余約三分之二的CTO多畢業于國內知名高校，雖沒有國外背景，但在國內知名公司擔任技術高管。擁有國外背景的CTO并不占多數，因此是否具有國外背景并不是其成長為CTO的必要條件。

（6）CTO的任職背景統計。由于一部分CTO積累經驗之后自主創業，本身既是公司的創始人，也是技術方面的專家，其余的CTO多受聘于公司、政府部門或研究所，因此本文將樣本分成兩類：創業和外聘。統計結果見表6。

表6 任職背景統計表

以上數據顯示，自主創業的CTO占16.7%，通常是畢業后在企業工作一段時間，積累經驗以后自主創業。他們既是企業的管理者，也是技術的開發者和帶頭人。

外聘的CTO一部分是某一領域的首席科學家，他們對技術的鉆研和創新往往處在該行業的領先地位，并且擁有較高的學歷；另一部分CTO是公司的技術主管，參與公司戰略的制定與實施，對所處的行業具有豐富的實踐經驗，但在技術研發方面缺乏理論創新。

分析CTO的簡歷可知，在外聘的CTO中，有一部分是高校的兼職教授或者是某一領域的學科帶頭人，獲得過國家級的獎勵或發明專利，或者是政府的專家顧問，本文將這一類CTO稱為首席科學家。統計結果顯示，首席科學家有21人，接近外聘CTO人數的一半。而在創業的CTO中，幾乎沒有首席科學家。因此出于對權威的信任，選擇首席科學家是企業在聘任CTO時常常考慮的一個途徑。

1.3 小結

一位優秀CTO的成長過程有諸多的因素，根據以上對這80位CTO簡歷的分析，從直觀的數據分析得出成為CTO必備的“硬性”條件：（1）超強的學習能力。數據顯示，成為CTO的人絕大多數是高學歷的人才。超強的學習能力使得他們有很強的分析大量信息的能力并且有豐富的知識面。（2）豐富的工作經歷。CTO很少由技術人員一條線發展而來，大多都從事過管理工作。胥國棟曾創建神鳥軟件，擔任過CEO，后來與其他公司合并后才擔任了CTO。因為哲學系畢業，陳怡樺通過分析推理，判斷出防毒軟件市場的前景。（3）長期的工作經驗。以上數據顯示大多數CTO在其當前行業擁有十年以上的工作經驗，因此長期的工作經驗是其成為CTO的必要條件。這一點也與Tietze定義的CTO的任職資格中的“在業務領域長期的專業經驗”相契合。

當然，要成為一名優秀的CTO，僅僅具備這些“硬件”是遠遠不夠的，他們還需要具備對技術濃厚的興趣，較強的溝通能力和強大的推動力，敏銳的市場嗅覺以及冒險精神和勇氣等這些“軟性”條件。

2 中國企業CTO的成長路徑

依據統計數據，60位CTO中有16.7%的人選擇創業，其余是由公司外聘，因此本文按照創業和外聘，將CTO分為兩大類，一類是企業家型CTO，即自主創業成為CTO；另一類是專家型CTO，即通過企業外聘成為CTO。

2.1 專業技術人員自主創業成為CTO

技術型人員是指在某領域具有一定專業能力的人，當他所擁有的技術相比其他技術型人員先進時，就有可能轉變為科技型企業家，相關研究表明，科技型企業家主要是由技術型人員轉變而來的。[6]創業的CTO是企業的管理者和經營者，肩負著研發、管理等一系列責任，因此這類CTO不僅要求有較深的技術功底，也要具備企業管理者的基本素質，轉向經營管理的專業技術人員必須能夠認識到技術與管理之間的差異。

縱觀統計數據中自主創業的CTO們，他們都是理工科背景，并且積累了一定的行業經驗，表現出技術和管理方面的綜合才能。他們也可以通過外聘成為優秀的CTO，但他們似乎對創業表現得更加熱情，更具有冒險的精神。比如，空中網總裁兼CTO的楊寧，獲得斯坦福大學的電機工程碩士學位。在創立空中網之前，他曾在IBM公司參與研發，并在摩托羅拉公司任職，獲得了豐富的行業經驗，之后創業擔任CTO。

2.2 專業技術人員通過外聘成長為CTO

對外聘專業技術人員的CTO成長路徑分析需要借鑒“雙梯制”的職業發展通道。“雙梯制”是專門為專業技術人員設計的一種“Y”型發展通道，就是在技術階梯的中部為專業技術人員提供兩條發展通道：技術和管理。沿著管理階梯晉升的技術人員享有更多的制定決策的權利，并承擔更多的責任。沿技術階梯晉升的技術人員擁有更強的獨立性，擁有更多從事專業技術活動的資源和機會。[7]依據“雙梯制”，專業技術人員成長為CTO有“管理階梯”和“技術階梯”兩種路徑選擇。

（1）專業技術人員通過“技術階梯”成長為CTO。

技術階梯也可以理解為研發通道，該通道是為企業產品研發人員和工藝研發人員繼續留在原來的領域中發展而設計的，為研發人員提供專業技術的縱向發展路徑，激勵研發人員不斷增長研發與知識技能。[8]研發通道通常設置有6個等級：首席科學家、資深工程師、高級工程師、工程師、助理工程師、實習工程師。其中高級工程師及以上便有資格成為企業的CTO了，他們代表技術方面的權威。

針對學歷不太高的技術人員，比如本科或碩士，進入企業之后不能立刻擔任技術方面的要職，要從助理工程師或工程師沿著“技術階梯”一步步晉升。成為企業的資深工程師或高級工程師往往是以豐富的技術實踐經驗為代價的，例如正陽軟件有限公司總工高舜，他從事IT行業13年，擁有豐富的一線作戰經驗，具有大型產品線的設計研發經驗，對軟件開發有著深刻的理解，經歷過從程序員到公司高級管理的各個崗位的任職過程，有多年的外包項目管理和客戶服務經驗。

部分CTO是博士或博士后，或者是高校的兼職教授，其本身就對技術理論研究得比較深刻，一個高級的文憑也許是更迅速地提高技術管理的手段，也可以彌補技術經驗的不足。這種起點比較高的專業技術人員很可能一躍成為企業的首席科學家，而不需要從基層做起。他們通過對技術理論創新這條“技術通道”直接成為企業技術方面的發言人。

通過對某一領域或行業的長期研究，掌握這一領域的最新技術，擁有若干項發明和專利，于是他們成為這一行業的技術領軍人物。原本是高校教授，由于較高的知名度和權威性，對技術需求的相關行業的公司會聘請其成為技術顧問或CTO，指導該公司的技術研發。或者原本是公司的首席科學家，也可能由于其較高的知名度和實踐經驗，被高校聘為兼職教授。例如中國科學院軟件研究所總工戴國忠教授，在其行業工作30余年，參與了多項國家級研發項目，并及獲得了多個國家級的獎章，為學術和技術進步做出了杰出的貢獻。

（2）專業技術人員通過“管理階梯”成長為CTO。

“管理階梯”是為具有強烈的管理愿望并有管理潛力的研發人員而設計的。在“管理通道”內晉升的人員將從事對研發人員進行引導和管理，同時他們還必須具備良好的研發能力。管理通道常常有以下幾個等級：技術副總經理、研發部長、項目經理、項目組長等。專業技術人員欲通過“技術階梯”走向CTO，必須注重在管理實踐方面的經驗積累，特別是要培養團隊管理的能力。這類CTO不僅是企業的技術專家，企業研發團隊的管理者，也是企業和高校、政府、媒體等外界溝通的聯絡者。

綜上所述，專業技術人員成長為CTO的路徑如圖1所示。

圖1 專業技術人員成長為CTO的路徑圖

3 結論

成長為CTO，每個人所走的路都不一樣，也很難界定統一的模式來培養CTO，只能總結出一般技術人員成為CTO的寬泛路徑。本文研究的現實意義在于概括了中國企業第一代CTO的成長路徑，使人們對CTO的成長有了初步的了解，同時也為一般的技術人員如何成為優秀的CTO以及企業選擇優秀CTO的基本標準提供了參考意見。

[1]Adler P.S.，Ferdows K.The Chief Technology Officer[J]．California Management Review，199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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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Roger Smith．5 Patterns of the Chief Technology Officer[J]．Research Technology Management，2002，(8)．

[5]Chris van der Hoven，David Probert．The Role and Contribution of the Chief Technology Officer(CTO)：Perceptions of Core Purpose，Barriers and Enablers[A]．Portland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Management of Engineering and Technology (PICMET'08)[Z].Cape Town,2008．

[6]馬競.技術人員轉向創業者所面臨的問題研究[J].企業家天地，2008，(2).

[7]何湘江.雙梯階激勵機制[J].中國人力資源開發，2003，(11).

[8]王貴軍，張連緒.制造企業研發人員多職業通道及其保障機制探討[J].科技管理研究，200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