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zhàn)亂頻繁的三國時期,文人的處境是很艱難的,“建安七子”之首的孔融就是其中一位。他因?qū)掖斡|忤曹操,終被殺害。但留下的“孔融讓梨”,是婦孺皆知的故事。《三字經(jīng)》中也講到了,“融四歲,能讓梨,弟于長,宜先知。”幾乎把孔融當做了道德的楷模。
而“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說的也是孔融的故事。孔融十歲的時候跟隨父親到京城洛陽去拜訪大名士李膺。當時很多士子文人都以得到其接見為榮,不勝其擾的李膺,規(guī)定只有名士和本家親戚才能獲得見面機會。小小年紀的孔融對看門人說:“我是李膺的親戚。”看門人一通報,李膺接見了他,感到好奇,問:“你是我的什么親戚呢?”孔融朗聲回答:“我的祖先孔子曾向你的祖先老子(李聃)請教過問題,他們是師友關(guān)系,所以我和你也是世交啊!”當時在座的賓客都很驚異。唯有太中大夫陳韙評價孔融“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小孔融立馬反唇相譏:“想君小時,必當了了。”一席話,弄得陳韙十分尷尬。在此處,一絲一毫也不見孔融有謙恭的品德。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通過孔融幼年兩件事的對比,可見其聰明伶俐和自負才氣。讓梨并不能體現(xiàn)道德多高尚,更能說明孔融的乖巧機靈性格。獲得眾人夸贊,遠遠超過一個大梨的口感。
想兒時就譏諷大人“想君小時,必當了了”,成年后,屢次冒犯曹操就不足為奇了。曹操攻下鄴城,曹丕納袁紹兒媳甄氏為妻,這事兒本就不光彩,孔融偏偏又寫信給曹操,說:“武王伐紂的時候,把紂王的愛妃妲己賜給弟弟周公。您效法武王,把甄氏賜給曹丕,真是一件大好事兒。”曹操一時沒想到這是諷刺,竟然問孔融出自于哪個典故。孔融說:“哦,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您想啊,武王聰明神武,肯定會憐香惜玉,把妲己賜給周公,不正好兩全其美嗎?”曹操這才恍然大悟,憤恨不已。
孔融曾認為孝道是不足守的:“父之于子,當有何親?論其本意,實為情欲發(fā)耳。子之于母,亦復奚為?譬如物寄瓶中,出則離矣。”雖是些大實話,卻離經(jīng)叛道,悖謬之極。
最終,孔融因言獲罪,于建安十三年八月被棄市,妻兒也同時遇害。孔融的一生早在十歲便有了寄注,或可作為“性格決定命運”的一個典型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