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股靜靜的流泉,她的源頭就在巴音布魯克。
此刻,有一條激流的河水,正在經過這片草原,她的洶涌漸漸變成了一片潴留……
你這土爾扈特人,西遷時暗暗回首東方:東歸時一路念叨著草原上祖先們的故事。
我在初秋時刻進入這草原。同伴說:你看,草色天天都在變。
我的延伸卻迷戀于水淖。那一片水草火紅的縱深,一只大天鵝警覺地四處張望。更遠處,天鵝一家在水面上浮動。
一行翅膀的影子滑過水面,幾只灰鶴在為這個秋天奔忙著。它們來自東面的山岡。山岡下是開都河飛舞環繞著的九曲十八彎的美麗地方。那是整個巴音布魯克的朝陽與夕陽升騰濺落的地方,是草原人夢想與傳說開始流動的地方,也是我幼小心靈的初生之地。
每一個草原人,每一個北方人,都把她認作夢中的故鄉。
我為土爾扈特兄弟的夢幻草原深深祈福。
在我轉身離開之時,敖包圣山上飄起了漫漫白雪。
烏梁素海漫歌
把你請進一部數碼相機。你才艷若桃花。烏梁素海,黃河孕育的最靠近北方的湖。
把央視《人與自然》節目請來,看他們手中的大家伙能否嚇跑這些身邊的小鳥、小鴨。這些鳥獸鳴禽根本無視人的存在,徑自亮翅暢游。
只有天鵝遠遠漂浮在水的中央,隨波濤起伏與煙雨迷蒙。陰山在水盡處露出藏青色的身影。
也不知多少年后,我才沿著京——包線高速公路向西,夢也似地射向陰山以西、以北——隱約一片天上水;隱約一片地上云。
轉身離去的瞬間,我的眼神被那天上水洗過了一遍,又被那地上云反復地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