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到了新的一年,《數碼攝影》雜志又推出了一個新的主打欄目——“名家傳道”,名字聽起來似乎有些說教和嚴肅。我們遵循的是原創和實用的原則,編輯與攝影師親臨拍攝地,輕松又自然地將理論與技巧完美結合。
名家傳道
傳道。授業,解惑,《數碼攝影》雜志通過與攝影名家深度接觸,讓專家帶領讀者走進著名的拍攝地點。重新復制那些經典的光影瞬間。給讀者講授攝影的美學涵義、拍攝的構思技巧,以及解答讀者的思想困惑。
與李少白老師一起出行,受益良多。他告訴我,一次完美的攝影之旅由很多因素決定,精良的相機和專業的服裝、舒適的鞋子必不可少。
有一種工作是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的,有一種歷史是一旦觸摸就沒法忘記的,有一種東西是一旦觀看就引起思考的,有一種物質是你想看卻又看不見的。
我說的不是什么謎語,它只是糾結在一起的一種狀態。在此,達成這種狀態的兩個主角就是長城與李少白。傳經講道
“看不見”是李少白的種美學態度,這里面包含了他個人對攝影,對觀看方式的審美理念。李少白把他的“看不見”分成了幾個檔次,最初級的是難得見。
在以前,攝影只是小眾人群才有能力和資源從事的工作。特別是風光、人文攝影,由于以前交通的不便利,人們生活水平的不足,很少有人能拿出大量時間來四處旅行和拍攝,頂尖的攝影器材和攝影技巧也不可能被大眾所掌握。于是,當某些從事攝影工作的人群,到達了人跡罕至的佳地,巧妙運用一些技巧,就能拍到在當時看來驚世駭俗的影像,于是這些“難得一見的畫面,成為大多數人“看不見”的觀看。
當然,現在這種局面已經被完全,徹底摧毀,別說國內,就是南極,非洲也依然有攝影發燒友到達。數碼相機的流行和攝影知識的普及,加上互聯網的傳播,使得那些有靈性的攝影愛好者,也能拍出當年攝影工作者的作品,這不得不讓我們驚呼“大師當新(心)”。
當“難得一見”不再成為門檻,“佳作”便開始泛濫。現在重新看陳復禮當年獲得國際金獎的《天上人間》時,不少人會表情揶揄地說:“不過如此”。的確,這幅拍攝于江西婺源油菜花地的照片,如今每年都被攝影發燒友復制著,當一面山頭聚集了一萬多臺數碼單反相機的時候,我們有理由相信:經典已經不復存在。當大小攝影比賽擁擠著成百上千同樣精美的作品,即使構圖,用光與大師當年獲獎的一模一樣,但結果可能連入圍都困難。
這個現象很容易分析,但很少有人認真分析過,李少白說就如當年他通過特殊關系,能夠晚上進到紫禁城拍攝故宮樣,不是他拍到了,而是別人看不到而已。我給他舉了個例子:現在元陽梯田拍攝旺季,每天凌晨4點多,就有老鄉搬著小凳子去那些經典的取景地占座,等攝影人到達,就像菜市場賣菜一樣吆喝開了:“這是某某攝影家拍過的位置,50元一位。”有的極佳位置甚至拍賣到幾百元。李少白很驚愕,他說:“花幾百元買一個機位。拍到了不是攝影師的本事,那是大自然的本事。”
比“難得見”高級一點的是“視而不見”,李少白說的“視而不見”并不是貶義詞,它應該是一個中性詞。
“視而不見”也包括好幾種可能,最常見的就是對一種事物太熟悉了,熟悉到麻木的程度,以至對它都不感興趣,這在我們生活中經常出現。也有因為審美能力、心情好壞,性格特點等原因造成的麻木不仁。不過,還有一些人是故意“視而不見”,拿風光攝影來說,面對景致是需要攝影師提煉和挖掘的。發現的過程其實也是舍棄的過程,只有當我們把大量不需要的信息“不見”以后,才可能精準、仔細地“看見”。所以,李少白的“視而不見”其實是說要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拋開那些沒必要看見的。從簡單中看見豐富,從復雜中看見單純,從熟悉中看見陌生,從雜亂中看見順序。
還有一種“看不見”比“視而不見”更要高級,就是把看見的東西變成想看見的東西。
如果把這層意思簡單理解為用圖片處理軟件經過后期調整,在原圖中合成另外的影像,就太膚淺了。李少白是想說要在圖片中加入理想化,主觀化的感情,從某種程度上改變甚至否定圖片原有的樣子,而且一定要凌駕于照相機的技術之上。最根本的“看不見”是通過有形的物體,表現無形的,復雜的心理活動。這需要優秀的攝影師來領悟,有點類似于音樂。
“偉大的風景是為渺小的藝術家準備的,平凡的風景是為杰出的藝術家準備的。”李少白認為尼采的這句話只對了一半,他說真正檢驗偉大藝術家的決戰,還是偉大的風景,給那些本身就眾所周知的大美之地,重新賦予攝影師的個性情感,這太難了。李少白一直在這條路上求索,例如故宮,例如長城。
在李少白心中,長城有三條。一條是空間上的風光長城,另一條是時間上的歷史長城,還有一條是與人有關的人文長城。這三條長城貫穿了李少白長城影像的全部。
《看不見的長城》是一本設計,裝幀十分考究的畫冊,已經再版三次,如果沒有看過的朋友想讓我描述一下看完的感受,我只能說:買一本自己去看。
作為李少白“看不見”系列的一個重頭,客觀說《看不見的長城》的美學意義和對歷史的挖掘深度要高過《看不見的故宮》。
《看不見的長城》序言中寫到:“2003年,中國第一個太空人物楊利偉從太空旅行回來后說,‘我沒有看到長城。’不僅惹來爭議,更讓很多中國人感到失落。“從空間上說,這條橫亙了中國半個疆土的萬里之墻,怎么可能不被“看見”呢?其實,不被看見的長城有很多,自古到今,長城有三分之一保存完好,三分之一殘破不堪,還有三分之一已經消失殆盡。經常見諸媒體的雄關漫道,其實只是千古長城中很特殊的代表。在更多地域,特別是廣袤的西部,長城已經萎縮成一個個單獨的土垣,殘墻斷瓦,寡不成形。如果不是對歷史有很深的了解,或者沒有明白人點撥,即使見到了,也不會想象你所見到的就是長城。因為它們距離我們思維模式上的長城形象實在太遠了。從嘉峪關到山海關,從水下長城到西域古道,長城穿越了我國十多個省,直轄市和自治區。這些年來,李少白一直在追蹤長城的遺跡,每一處偏壤,每一道關隘,李少白都恨不能徹底記錄下來。他說到目前為止,除了新疆和寧夏,北方地區的長城基本都到過了(因為我國南方也有長城)。從空間上來說,李少白的長城完成了絕大部分影像記錄。
長城很長,長到綿延萬里,長城也很短,短到笑談之間。一席飯的功夫,足夠戲說昭君出塞,胡服騎射、孟姜女哭長城,烽火戲諸侯。長城見證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次農民大起義——陳勝吳廣起義,它也目睹張騫兩次出使西域,以至最終形成的絲綢之路。在易水河邊,長城聞聽“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歌。山海關內,“沖冠一怒為紅顏”改變了中國幾百年的歷史。平成之戰,潭淵之盟、安史之亂,無不與長城有著密切聯系。
用長城做屏障。早在春秋(公元前722年一公元前481年)諸國爭霸的時候就有了。歷史上幾乎每朝每代都在維修和擴建長城,夢想以此來鞏固統治者的地位。可從來就沒有哪位真龍天子能夠如愿以償。往往是墻還沒有全完,房子先倒塌了。歷史上的長城,留給我們的多是反面教材。
說長城,其實是在說人。長城是人建造的,建造完了需要人駐守,目的是為了抵御另外的人。于是矛盾形成了復雜并具有戲劇性的變化,由于有人的存在,給冰冷的城墻注入了鮮活的色彩,長城的功能也變得多樣了。
長城是戰爭的產物,不過從很大程度上來說,它卻起到了維持和平的作用。作為宏大的軍事工程,還有其強大的威懾力量,在冷兵器時代,它消解著兇悍的北方游牧民族的銳氣。使他們不得不勒住戰馬的韁繩,等待最好的進攻機會。
長城不僅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和平,它還推動了北方地區的經濟發展。中國古代北疆開拓發展的歷史,大多與以長城為核心的邊防建設有關。圍繞著長城的修筑,以及為解決守城將士軍需給養而設置的軍屯,民屯和徙民實邊等措施,刺激了北方地區經濟的發展。
更具戲劇性的是,長城既是北方游牧民族和中原農耕民族爭斗的戰場,但更多時候,在歷史的長河中,長城實際增進了民族問的交往與融合。游牧民族與農耕民族之間的交往日益頻繁,這種交往與交流主要是通過和平互市的方式來表現的。
在歷史上,長城還有過一些特殊的功用。如明朝中后期,階級壓迫深重,社會矛盾激化,農民起義接連發生。起義失敗后,一些參加起義的農民逃向塞外以免遭迫害,一些饑寒交迫、生活無著的老百姓也逃向塞外謀生。由此,長城又起到防止漢人外逃的作用。我們熟悉的電影《新龍門客棧》便是以此作為故事背景。
清朝的兩代明君康熙和乾隆決定不修長城,但并不主張把它拆掉,因為他們知道,在“但以雄關存舊跡”,“但留形勝壯山河”之外,長城還可以負擔起另一個功能——反走私。當時金山嶺長城一帶的小關口,是馬販子走私的“好出口”。為了“反走私”,清朝時古北口城內的“城守營”,既負責古北口城的防務,又負責緝拿“馬販子”。
風光。歷史、人文,三條長城都融匯于李少白的胸懷,于是他才能如此得心應手地開展長城的拍攝,只有對長城了解到如此地步,他才會知道自己需要拍什么,應該拍什么。
古城右玉
右玉,位于山西與內蒙相交的文化古城,自古為我國北方要塞,有著兩千多年歷史的一代雄關殺虎口,歷史上“走西口”的故事就發生在此。傳說這里還是昭君出塞之道和花木蘭的故里。
我們到右玉時,右玉縣的縣委書記縣長都到上海領取“中國魅力小城”獎項去了。給右玉的頒獎詞中稱:“右玉縣是山西省首批旅游名鎮和第三批省級歷史文化名城,全國綠化模范縣,國家可持續發展實驗區。該縣60年堅持不懈植樹造林的可貴精神與燦爛輝煌的歷史人文,無疑給入圍城市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典范”。
右玉的歷史文化是可考的,在此毋庸贅詞。此行我們也領略了右衛古鎮,殺虎口、三十二長城鐵三堡等古城遺跡的蒼涼之美。
但更感動我的是當地人幾十年如一日的綠化精神。當地人說,以前的右玉就像一座沙城,全縣的綠化覆蓋面積不足0.3%,每到春季沙塵暴來襲,下午三四點便黃沙漫漫,遮無天日,沙塵化已經把右玉人逼上了存亡的絕境。由于植被稀少,農作物不可能存活,人們被逼得挖草根度日,到夏天草長花開的時候,這片草場卻片毛不生。如此惡性循環右玉即將如西部多個歷史名城一樣,只留一方地名了。
幸好右玉有著不屈的人民,一屆屆領導帶領大家植樹造林,每個機關、每個單位、每個職工分苗到人。多少年了,右玉縣的所有中層領導每到開春就扣發一月的工資,自己去買樹苗,自己種植灌溉,樹死了自己再掏錢種上,這個傳統到現在還延續著。
幾十年下來,右玉人可以自豪地說:“以前黃沙肆虐的右玉不在了,現在的右玉處處都是Windows桌面。”的確,如今超過53%的綠化覆蓋面積,讓右玉成為中國最“綠”的小城。
授業點撥
為了這個專題,《數碼攝影》雜志的編輯需要與李少白一起,親臨一個他曾經拍過的長城故地,以實際經歷,傳授他拍攝長城的經驗和想法。
于是,我撥通了李少白的電話。在電話里給他詳細說明了此行的意義,最后我問他:“我們將地點選在山西的右玉,您愿意去嗎?”。
李少白的回答是:“百分之四百的愿意。”
接下來的三天,我和王飛就半步也沒有離開過李少白,他走到哪我們跟到哪。山西太原的攝影師金祥和右玉縣宣傳局的朋友,一路為我們做向導,介紹,解釋右玉長城的歷史。
在這幾天的相處中,我發現李少白不太像傳統意義上的風光攝影師,首先,他不像別的名家那樣堅持用膠片相機出作品,一臺佳能EOS 5D MarkⅡ和EOS 7D,加上16-75mm和“小白”(70-200mm)兩只鏡頭,基本上滿足了他的拍攝需求。另外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居然不用三腳架,這完全打破了多年來風光攝影師在我心中的形象——他們好像總是強調牢固的三腳架的重要性,只要拍攝必須使用三腳架的規則,在李少白這里不流行了。
李少白跟我說,他現在基本已經使用數碼單反相機拍攝,數碼相機時代有它自己的原理。以往在膠片時代,風光攝影之所以依賴三腳架,主要因為要使用更小的光圈來獲得景深更大的影像,所以我們通常將光圈縮減到F22-F32甚至F64。攝影史上以安塞爾·亞當斯為代表的“F64小組”,便是“全景深”理論的著名典型。
但是在數碼相機時代,最小光圈并不一定能獲得最佳影像,它甚至會影響到成像的質量,一般來說,數碼相機的景深設置于F8-F16之間是最佳的,我看李少白的相機總是設置在光圈優先這檔,而光圈基本是F10左右。
另一個原因是傳統膠片感光度越低,成像效果相對越好,所以拍風光的人總喜歡使用ISO 64的膠卷或者頁片來拍攝。傳統相機也不像現在的數碼相機能隨時更改ISO數值,一卷膠卷在拍攝完之前,只能用固定的ISO設置。
隨著數碼相機的不斷完善和發展,高感光度的噪點控制成為越來越主流的發展趨勢。像佳能EOS 5D Mark Ⅱ這樣的相機,感光度在800時,其噪點問題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有了這些技術作為支撐,除非刻意要拍攝長時間曝光的效果,三腳架真的“可以沒有”。
李少白不經常用三腳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認為三腳架或許可以讓他獲得更精致、更細膩的照片。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帶著三腳架在戶外拍攝,多一個負重不說,它還嚴重影響了拍攝的靈活性。本來可以多走一段路,拍到更多的東西,就是由于三腳架的介入,讓他縮短了行走的距離,權衡來說還是不要三腳架的好。
李少白年近古稀,但身體非常好,在右玉拍攝的這兩天,我陪著他在雪地里徒步了近20公里,有時候直到懸崖勒馬。無路可走,他也不愿退卻,而是想辦法改道再行。說實話跟著李少白的這趟行程,他沒有傳授我攝影方面的太多竅門,反而是從走路中讓我領悟到了不少道理。
李少白走路有個習慣,他每走兩步都要停下來張望一下四周,他說這是邊走邊想。他在路的這邊走時,腦子里時刻想象的是路那邊會是什么情況。例如我們在右玉的“三十二”(一個長城的烽火臺,當地人用數字來命名),烽火臺腳下的村子里升起了陣陣炊煙,李少白在一側拍了幾張,迅速又走到另一側,反方向再拍幾張,這樣來回往復了三次。李少白說不要太過相信自己的經驗和判斷,最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的腿。
行走時還有一點要注意,那就是時刻回過頭來看看走過的路,很多錯過的美景都在我們身后。這個看起來并不高深的訣竅,卻是很實用的經驗。我們經常為了眼前的目標不辭勞苦,卻很少回過頭來看看忽略的細節,這好像也是生活中的哲理。
在即將進入右玉縣城的路邊,我們發現了一個被殘墻包圍的小村落,我和王飛跟著李少白一路拍去,就在我跟王飛都拍得忘乎所以時,突然發現李少白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一個人走出了我們的視野,沒辦法我們只好原路返回,在車里等他。不久,他從村子的另一頭轉了出來,然后對我們說“今天你們誰也沒有我對這個村子了解得多,因為你們來回都走了同樣的路。”這就是李少白走路的另一個技巧——不走回頭路。聽起來有點像是廣告詞,不過飽含深理。
李少白年輕的時候是一位足球運動員,他說看個球員有沒有天賦,不光要看他帶球的表現和臨門一腳,更關鍵是要看他的無球跑動,這是最體現一個球員意識的綜合素質。拍照也一樣,一個人拍得好不好,看他走路就知道了。
多走路就意味著能有更多的視點,對一個事物了解透不透徹,時間是一個方面,另一點就是看得全不全面。李少白說要時刻不斷地嘗試新的視點,風光攝影有很多誤區,其中一點就是我們很多攝影師其實是優秀的工程師,他們只能按照圖紙來辦事,而缺少了藝術上最重要的創造能力。
有了自己的看法,還要能表達出來,讓別人感受到你的看法。這么多年來,李少白長城拍得越多,越覺得表達的重要性。如果你總在自己建造的象牙塔里孤芳自賞,可能永遠也不會讓別人接受。
對話名家
《數碼攝影》:先問一個比較虛的問題,您是怎么來定義“藝術”的?
李少白:這個問題一點都不虛,在我看來,藝術定要符合三個標準,否則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藝術。首先,藝術是人干的。就算人們在干這件事的時候沒有把它當成藝術品去對待,但結果它進入了藝術的范疇,那它就成為藝術品。例如長城。
其次藝術一定要在審美范圍之內。這就比較難以界定了,因為審美本身就是沒有界尺的東西,我們可以將這個范圍延展得廣闊一些。
最后,藝術一定是要具有創造性的。我們知道有一些人專門模仿名家名畫,拿這種復制品去賣錢。這些人可以非常逼真地模仿出名家的作品,但他們的行為不是藝術,他們的作品在行業里被稱為“行畫”,就因為他們沒有進行再創造,而是完全地模仿。
《數碼攝影》:跟您的聊天中,您會經常提到“發現”這個詞,但是對于一般的攝影人而言,發現其實是一個特別困難的事情,請問怎樣才能更好地發現呢?
李少白:要我回答這個問題,我只有說“不知道。”因為發現本身就是不知道,從來就沒有預定好的發現,發現就像意外一樣,是沒有預料到的發生。而具體問到怎樣才能發現,這就因人而異了。就連畢加索也會感慨“尋找是無聊的,發現才是根本。”
不過正是有了長時間的無聊尋找,才會有發現那一刻的美妙感覺。
《數碼攝影》:您拍攝長城這么多年,您最喜歡長城的什么?
李少白:喜歡長城的長啊。無論從空間和時間上,“長”都是長城最大的特色,它能綿延萬里,也能橫亙千年,這兩種長度都是古今中外絕無僅有的。因此,“長”是我愛上長城最重要的原因。
《數碼攝影》:您拍攝長城,最喜歡表現長城的哪個特質?
李少白:說得文化點是長城的歷史感,說得直白點就是破舊。我相信修復座新的長城吸引不了多少人,滄桑,殘缺能讓人聯想到跨時空的多層次感受,但可惜的是現在很多長城都在無目的地修復如新,長城修復一定要把握修新如舊的原則,否則是更大的破壞。
《數碼攝影》:在您的長城作品中,經常出現三個元素——人、大自然與長城,請問您是怎么考量這三者之間關系的?
李少白:自有長城之初,就是人與大自然不停較勁的開始。首先是人為地將大自然破壞建造了長城,然后大自然又在歷史上一次次侵襲著長城,人們不停地修復,大自然不停地破壞。這其中的關系已經非常復雜,已經不能簡單說誰占據了上風。
《數碼攝影》:《看不見的長城》是一本非常有價值的畫冊,請您介紹一下這本畫冊的編排經驗,因為越來越多的攝影朋友也都在做自己的攝影畫冊,但是好像大多數人都不得其法。
李少白:一本畫冊的出版是一件很艱苦的事情,如今攝影畫冊非常多,基本上拍過一些好照片的朋友都希望能出一本自己的畫冊。但很多人都沒有對畫冊有深刻的理解,以為把好作品放進去,編排編排就是一本畫冊了。
其實做一本畫冊就像寫一篇文章一樣,需要跌宕起伏的節奏,有一部分是平淡的記錄,一部分是具有創造性的藝術創作。現在很多攝影人只會造句而不會寫文章,所以畫冊就像是佳句集錦,而不是整體的文字。
備份長城
大量地拍,大量地看,每次與攝影名家們一起出差住賓館,晚上必選節目就是一起觀片。這次也不例外,李少白老師帶了海量的長城照片給我們欣賞,沒有想到的是,這么多的大格式照片僅用一個小小的移動硬盤就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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