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偉:從 1972年開始業余文學創作,先后在《小說林》、《北方文學》、《章回小說》、《詩林》、《黃河文學》、《小說月刊》、《天津文學》、《芒種》、《安徽文學》、《飛天》等報刊發表文學作品五十多萬字。曾多次在國家、省、市級獲獎,并有作品被翻譯到國外和收入國家年選。曾出版個人詩集《直來直去》和《燦爛的星座—孫偉詩歌卷》。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牡丹江市作家協會副主席。
創作感悟:批判是作家的責任
我為什么要寫這樣一篇諷刺幽默小小說呢?主要是我觀察發現,在我們現實生活當中,像《紳士》這樣的人還不少呢!
平時這些人虛榮心特別強,穿戴高檔名牌,西裝革履,打扮的非常有紳士風度。但是在大庭廣眾面前,在公共場所,竟做出與穿戴身份不相符的尷尬事。沒有一點紳士的修養和內涵。如隨地吐痰、大聲喧嘩、購物上車不排隊、說臟話、不尊重女士等等。用老百姓講話:瞎了那身衣服了。
對于冒牌的“紳士”、虛偽的“紳士”我們作家要敢于揭露和批判,決不能讓這些人把紳士這個詞給糟蹋啦!把紳士這個詞污染了!同時我們也期待著越來越多真正的紳士,展現在我們開放的和諧社會面前。
這也是對虛偽的一種批判。我個人認為,批判是作家的一種責任。
那是個空氣都能把羊肉烤熟的夏季夜晚。
大約是夜間11點鐘左右,5號車廂記不清從什么小站上來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身著黑色的名牌西裝、名牌襯衣、名牌領帶、名牌皮鞋,頭戴黑色名牌大禮帽,左手拄著鋁合金制作的名牌能升能降黑色文明棍,右手提著名牌密碼箱。打眼一看這個人除了長個中國式的眼睛和鼻子外,和外國小說中的典型英國紳士沒什么兩樣。
紳士的另類吸引了車廂內不少旅客的眼球。
紳士找到一個座位,把密碼箱、文明棍放到行李架上后,馬上摘下禮帽,點頭和對面兩個長相漂亮的姑娘打了招呼。
然后他們開始對話。
紳士問:“你們去出差,還是旅游?”二位姑娘不好意思地說去廣州打工。紳士說:“廣州地方很好,我每年都去幾次,那里有我的朋友。我本人是私企老板,你們到那找工作,有困難的話,我可以和朋友說,幫你們的忙。”
說完紳士從西服兜里掏出一個電話本,遞給披肩發的姑娘,說:“今后見面不容易,咱們互相交個朋友吧!你們倆把電話和本人姓名、聯系地址寫在上面,我這次出門急忘帶名片了,但我告訴你倆我的手機號。”
二位姑娘說:“我們沒有手機和電話,也沒有工作單位,這不出去打工去嗎,將來在什么地方是個未知數。”紳士很掃興。
紳士脫下老人頭皮鞋,將皮鞋放在座下,把穿著雪白襪子的雙腳一下就搭在兩位姑娘的座位上,兩位姑娘幾乎同時捂住嘴和鼻子,因為一股臭腳味熏得她倆簡直要吐。紳士看到這種情況一個勁地解釋說,對不起,我的腳站累了,想歇一歇,靠一靠。
兩位姑娘困了,睡覺了。紳士卻不能,他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也是一個愿意和漂亮女人閑聊的人。他不管兩位姑娘煩不煩,又把兩個人擾醒,告訴兩個姑娘,出門坐火車千萬要注意,特別是晚上,現在火車上很亂,小偷騙子很多,你們一定要提高警惕,好好看住自己的東西,像你們倆最好輪班睡。
他也不管兩個姑娘愿意不愿意聽,又說,另外我要告訴你們,在火車上不要和陌生人接觸、嘮嗑、閑聊,特別是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水果、礦泉水、飲料等一些東西。以免壞人放迷糊藥,然后下手騙你們的錢財。在這方面我是走南闖北的人,很有經驗,這么些年我從未出過事。
兩個姑娘聽完后,對紳士說:“謝謝你的好意,我們會時刻注意的。”然后兩個人不約而同都笑了起來,把紳士給笑蒙了#8943;#8943;
因為紳士說話嗓門大,影響了周圍旅客休息,特別是同座的男士,被吵醒了好幾次。用憤怒的眼光瞪著紳士,可紳士還是不覺得,繼續哇啦哇啦地和兩位姑娘天南地北地瞎侃。
兩位姑娘全睡著了,都打起了呼嚕,紳士覺得沒聽眾了,就此自己打住了。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伸伸懶腰,看一下手表,然后從行李架上把密碼箱打開,拿出一本英國人愛德華伯曼寫的書《像紳士一樣生活》,他自己在細細地品讀,不時拿出筆在一些重點地方畫上了杠杠圈圈,看著看著紳士拿著書睡著了。
等紳士醒來時,他下車的站已經快到了。紳士慌忙的到座位下摸鞋,可是鞋不見了,他向一位吸煙的旅客借打火機鉆到座下照亮找,也沒有,于是紳士大聲喊:“誰看見我的鞋了!誰拿我的鞋了!誰穿我的鞋了!”全車廂人都驚醒了,車上的警察也來了,列車員也來了,還有那兩位姑娘,都幫他找鞋,卻也不見皮鞋的影子。紳士也不顧風度不風度了,穿著襪子,從車廂這頭找到那頭,又從那頭找到這頭,全找遍了也沒找到鞋,引起不少旅客哄堂大笑。
紳士像皮球給扎了一針,泄氣了。
火車馬上就要到站了,警察和列車員喊:那位好心的旅客有拖鞋和閑鞋賣給這位同志一雙。車廂里半天沒有回音。
紳士急了,迅速打開密碼箱,從里面找出兩個塑料袋,以最快的速度套在兩腳上,并且系上扣,準備下車。紳士慌里慌張地不慎將密碼箱從車廂的茶幾上撞翻,密碼箱里的東西散落了一地,什么衣服啊、洗漱包啊,還有六七個雞蛋、兩張大煎餅、兩棵大蔥、兩頭大蒜、一袋黃面醬、一袋榨菜。
更令人可笑的是,還有一盒避孕套。
(編輯 王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