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私的奉獻,激情中燃燒

或許你的身邊有這樣的一些人，他們，奔走于各大中小城市或者農村，為婦女權益和勞動糾紛等問題輾轉于政府、法院、當事人之間;他們，出現(xiàn)在公園維護著安全和次序，出現(xiàn)在街道幫你答疑解惑;他們，安營扎寨在貧窮落后的小山村，為留守兒童為貧困兒童揮灑自己的汗水，傳授自己的知識。他們是萬千平凡我輩當中的一員，但是，他們，卻做著不平凡的事業(yè)——無私奉獻，熱心公益。他們?yōu)樯鐣楣娒刻熳鲆恍┝λ芗暗氖虑椋Ｍ軒椭嗟娜耍屔鐣用篮煤椭C。

他們是公益律師

“燃燒激情，擔當責任”，責任二字，念起來容易，有些人卻用自己的生命在譜寫它。他們就是公益律師，所謂公益律師是指通過提起公益訴訟，向這個社會的制度不公平和法制不完善之處發(fā)起挑戰(zhàn)，期望以此推動法制進步的律師。他們或致力于消除乙肝歧視;或為維護婦女合法權益而四處奔走 ;或為北京動物園搬遷之事親力調查;或為春運火車票漲價狀告鐵道部;或為業(yè)主維權與房地產開發(fā)商進行斗爭;或為了傷殘農民工爭取合法權益等等。

呂孝權，北京大學法學院婦女法律研究與服務中心律師、公益律師網(wǎng)網(wǎng)絡執(zhí)行人。

“公益律師這條道路不好走，而我卻走了12年。每一個眼神都是一個沉重的托付，每一個案子都是一道難關#8943;#8943;”還記得央視播放的這則關于郭建梅律師的廣告嗎?這期我們采訪的兩位主人公正是郭建梅所創(chuàng)辦的北京大學法學院婦女法律研究與服務中心的律師。

張荊律師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深刻的，她目光深邃犀利，仿佛一下就能窺測到人的內心世界，但言談舉止又平易近人;呂孝權律師帶著眼鏡，一絲不茍，臉上會時常浮起燦爛的笑容。他們倆眉宇間都透著睿智和能干的感覺，無懈可擊的言辭顯示出了他們的自信和博學。“作為公益律師，我們最想看到的是社會能給那些弱勢群體更多的關懷，法制的陽光能照到社會的每個角落!”他們如是說。

“最開始也是不怎么了解公益律師這個概念的”

為什么會進入公益律師這個行業(yè)，談到這個問題時，兩位律師談了一些各自的人生經歷。張荊的父親是一名警察，受到父親的影響，她從小就立志做一名優(yōu)秀的律師。大學畢業(yè)后，夢想如愿成為現(xiàn)實，張荊做了一名商業(yè)律師。那時候的她并不怎么了解 “公益律師”這個職業(yè)。后來自己有了女兒，張荊接觸到“公益律師”，抱著為了女兒，她希望能在工作中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于是她加入了公益律師的隊伍。“當時也就是那么一個簡單的想法而已。”說完張荊笑了，“那時對公益事業(yè)理解的太浮淺了。”

聽完張荊的述說，呂孝權推推自己的眼鏡，笑著說:“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一名演員，但是后來讀書就選擇了法律這個專業(yè)。我做公益律師是因為研究生畢業(yè)面臨就業(yè)的選擇，兩次公務員考試未果后，經過導師的推薦進入這個法律研究中心。之前對此也沒有太多的了解。慢慢的接觸到這個行業(yè)，通過自己的親身實踐才體會到了公益律師的深意。”

不管出于什么樣的原因而堅持公益律師這個職業(yè)，且一做就是如此長的時間，想必也是有它的魅力所在的。“真正接觸到這個職業(yè)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以前所了解的世界是多么的狹小，我想不到還有那么多的人受到那么不公平的待遇，我想不到還有那么多人在受到不公平待遇后還不能得到自己應有的權益補償。這給我的觸動實在是太大了!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讓這些人的處境有所改善，能引起社會上更多的人來關注這些弱勢的邊緣群體;我們希望，通過一些具體的案例來關注現(xiàn)實法律制度尚不完善的地方，通過公益訴訟的方式，把這些問題推到公眾面前，讓大家都來重視，并呼吁社會尋找可以解決的辦法。這就是我們所做的事業(yè)。”張荊律師在整個采訪過程當中都是用平緩的語速有條不紊的問答我的提問，唯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是激動的。我想，這應該就是她的心聲，是所有公益律師的心聲。

“我們大多的時候是特別無助的”

張荊律師主要是處理公益訴訟，所謂公益訴訟是指為保護不特定的多數(shù)人的利益而進行的訴訟。在有關婦女權益這類公益訴訟中，給張荊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十年無性婚姻”的案例。妻子宋紅(化名)與丈夫秦連(化名)是大學同學，經過兩年戀愛后結婚。結婚后，丈夫秦連一直未與妻子宋紅行夫妻之實，十年來，宋紅一直是個處女。在婚姻期間，秦連對宋紅一直很冷漠，經常辱罵宋紅，且十年來從未帶宋紅與其家人見面。每次過年，秦連都是一個人回老家。2006年，秦連承諾宋紅等新房裝修好后，讓父母過來，與宋紅見面。可是等新房裝修完畢，秦連父母來北京時，秦連卻讓宋紅住在新家小區(qū)對面的旅館。宋紅找秦連尋求一個解釋，而秦連給予宋紅的回答是:“做我的妻子，你不配。”宋紅終于忍受不了這樣的婚姻，尋求法律幫助來解決她的婚姻問題。當時是張荊律師接待了她。

回憶起當時見到宋紅的情景，張荊動情的說:“我想象不到還會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自卑，說話聲音很小，且異常緊張，對周圍的事物反應也很敏感;我想象不出在這樣一個飽受坎坷遭遇的女人身上究竟發(fā)生過怎樣的一些事情;我想象不出世界上還會有像他丈夫這樣冷漠的人，如果不愛她，完全可以放開她，但是他沒有，卻給了她整整十年的傷害。”說完張荊律師的眼里流露出無限的悲憫之情。停頓一下，張荊說道:“這個案子在一審的時候，法院滿足了她的離婚訴求，但駁回了她因家庭暴力提出的離婚損害賠償?shù)恼埱蟆Ｔ蚴悄壳爸袊姆蓪橐黾彝ブ械木癖┝﹃P注的還不夠。在這個案件中，十年無其他原因的無性婚姻生活，充滿謾罵、侮辱、人格貶損、經濟控制等等行為，給孫紅的心理造成了難以愈合的傷痛，這種結果與經歷身體暴力后的狀況在本質上沒有任何區(qū)別，但在法律面前卻被區(qū)別對待。好在通過努力，爭取到了一些機會，目前此案還在審理中。這是我們能做到的。”張荊說完，眼里似乎閃過一絲欣慰。舒了一口氣，張荊繼續(xù)說:“有時候，雖然我們做了很多努力，但很多案子都是失敗的。”此時的空氣似乎變得濕潤起來。結過張荊的話尾，呂孝權律師激動地說出了他辦理過的一個案例。

呂孝權曾經幫忙處理一個關于土地權糾紛的案子。農民張二嘎(化名)因為土地使用權益糾紛曾經向縣級有關部門，市級政府、法院，省級政府、法院，依次尋求一個結果，但是都沒有得到合理的答復。整整七年，七年的時間上下奔走，都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后來張二嘎找到呂孝權律師，呂孝權律師帶領張二嘎進行調查取證，卻遭到一些部門人員的粗暴對待。呂孝權律師嘆口氣說:“有時候真的是法制不夠完善，有關部門的不作為，讓我們感到特別的無奈。”

他們幫助弱勢群體，他們努力改善法制，那么，社會給予公益律師的評價是什么樣的?是沒能力、有病、神經病，最讓人不可接受的是掙不來錢才當公益律師，同行如此看，社會主流也是如此看法。

在面對當事人遭受不公平待遇，面對法制的不完善所造成相關部門不作為，面對社會主流人群對他們的這些不公正的評價，他們有著怎樣的壓力和心理狀態(tài)呢?張荊律師捋了一下額前的發(fā)梢，說:“其實很多情況下，我們是特別的無助的。”這時候呂孝權律師微笑了一下說:“當然我們也有很好的排解方式，就是相互傾訴。”張荊也跟著笑起來:“對呀，剛開始一段時間找不到自我疏導的方式，經過慢慢調整，我們也能找到調整自己心態(tài)的最佳方式，就是剛剛呂律師談到的。相互傾訴一下，是一種宣泄，也是一種經驗交流，當然，能聚集到這里，是因為我們都懷著同樣理想，對人生秉持的相同的價值觀。”停頓一下，張荊律師繼續(xù)說:“雖然有這么多的困難，面對這么多的難題，面對這么多的失敗，即使我們大部分的案例都是失敗的，但是我們卻沒有想過放棄，因為公益事業(yè)最大的生命力就在于，做為一個法律人在實現(xiàn)法制進步的道路上得到了充分的精神上的滿足。因為熱愛，所以投入。”呂孝權律師接過話鋒補充到:“郭建梅主任有過很好的一句話，概括起來就是八個字‘燃燒激情，擔當責任’，這就是我們。”聽完他們的這段話，我不禁感嘆，真的是有這么一群可愛的人，拿著微薄的薪水，不求回報，在面對那么多的反對聲音和困難下，卻堅持在為弱勢群體說話，堅持為推動法制進步和發(fā)展貢獻和犧牲自己的時間、精力，乃至生命。

毛澤東曾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一種是損人利己的人，一種是利己不損人的人，還有一種是損己利人的人。”而如張荊、呂孝權一樣的公益律師就是這第三種人。

“希望更多的人能加入到我們的隊伍當中來”

在談到，如何讓一個權益受到侵害的當事人找到他們獲得幫助的時候，呂孝權律師給出了非常明確的答復:“一般可以同過三種途徑找到我們:一是電話咨詢，我們有全國性的法律服務熱線，需要幫助的人可以撥打我們的值班熱線咨詢相關問題，同時尋求我們的法律服務;二是通過面詢，需要幫助的人可以直接來到我們的服務中心向我們尋求幫助;三是通過網(wǎng)絡，我們有專門的法律服務網(wǎng)站——公益律師網(wǎng)，從網(wǎng)上可以了解到我們的相關信息，咨詢到我們的聯(lián)系方式，或者是留下他們需要解決的問題。”

“中國這么大，除了新疆、西藏等幾個地區(qū)我們沒有去過以外，其他的省份城市地區(qū)我們基本都跑遍了。”張荊律師說。這讓我很是感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那么多的案例需要他們處理，那么多的地方需要他們去調查取證，可想而知他們的工作強度是多么的驚人。這讓我不禁也想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加入他們的隊伍。呂曉權律師表示:“目前，雖然我們有了一定的基礎，但是我們的力量還是很薄弱的。為此，我們中心成立了一個全國公益律師網(wǎng)絡，用行動帶動更多的律師參與到公益工作中來。同時，為所有關注法律援助和公益訴訟事業(yè)的律師及相關人士提供一個溝通、學習和交流的互動平臺，推動中國公益法實踐與理論的發(fā)展。”

采訪結束后，話別兩位律師。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們的話語，他們的神情，回蕩在我的腦海。與他們的談話時間雖短，卻讓我真正走進了公益律師，了解了公益訴訟。我想，我能做到的是將“公益律師”這個職業(yè)轉化為文字，讓更多的人來認識它，了解它，支持它，那將是我最大的榮耀。

他們是志愿者

志愿者，顧名思義指在不為任何物質報酬的情況下，能夠主動承擔社會責任而不關心報酬奉獻個人的時間及精神的人。

朱顯鋒，重慶人，北大資源學院大四學生，在學習期間創(chuàng)建了北大資源學院“志青營”( 暨香山志愿者團隊和奧運城市志愿者團隊)，并帶著團隊參與北京奧運會、祖國60周年大型活動志愿者服務活動。現(xiàn)從事志愿者事業(yè)。

見到朱顯鋒，我一時還無法與一個熱心志愿事業(yè)，敢于挑戰(zhàn)自己的青年形象聯(lián)系起來。他看上去陽光，個頭不大，說話幽默，像極了我的弟弟，不諳世事的年齡。他也曾默默無聞，在人生的叉口上徘徊著尋找自己未來的方向，是怎樣的機緣讓他走上了熱心志愿的道路，是什么動力促使他在志愿者的道路上堅持不懈的走下去。讓我們一起走近這個平凡中透著些許不平凡的男生——朱顯鋒。

“偶然的機緣讓我找到可以實現(xiàn)自己價值的方式”

剛上大學的朱顯鋒并不是十分出色，他愛說話，愛展現(xiàn)自己的才能，卻沒有受到老師的重視，這讓他一度迷茫。他迫切希望能找到一個方式，讓自己的大學生涯過得充實，讓自己的人生價值得到實現(xiàn)。

偶然的一個機會，朱顯鋒在《法制晚報》上看到一個招募香山公園青年志愿者的信息。志愿者是什么?當時的朱顯鋒也沒有太多的概念。只是覺得自己只要不閑著，走出學校做點事情也是好的。于是就報名參加了這個香山公園志愿者活動。幾天過后就被通知參加面試。經過招募負責人介紹，朱顯鋒才知道，這次招募活動是為08年奧運準備的。朱顯鋒聽說奧運志愿者的招募是有嚴格要求的，一般只有本科院校的才會有機會被錄用，而自己一名普通民辦學校的學生能順利通過嗎?朱顯鋒心里并沒有太多的期望，以至于當他聽到自己被錄取的消息時，還有那么一點點的不相信。

被錄用為奧運志愿者后，朱顯鋒開始忙碌起來。在參加奧運志愿者活動之前得進行一段時間的培訓。每天，朱顯鋒都會早早起床，來到志愿者培訓的地方開始自行練習，然后再開始一天的培訓課程。從個人形象的提升，個人形體的鍛煉，到禮貌語言的運用，禮貌手勢的練習，最后到突發(fā)事件的應急措施訓練，朱顯鋒認真的學習和研究每一個環(huán)節(jié)，直至熟練于心。朱顯鋒說自己并不比別人聰明，只是自己“笨鳥先飛”比別人更加勤快一點而已。

在奧運期間，朱顯鋒的志愿者任務完成的非常的出色，受到了志愿者組織領導和海淀區(qū)領導的高度表揚。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為他以后的志愿者道路打下了基礎。“正是因為這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進入了志愿者這個隊伍，走上了志愿的道路，從此我便喜歡上了志愿者這份工作。”朱顯鋒說完這句話欣慰的笑起來。我問他:“志愿者，從物質意義上來說，是沒有多少回報的，很多人不想去做這樣的事情，為什么你愿意去做呢?”朱顯鋒認真的回答:“物質上確實是沒有回報，有時候甚至是沒有回報，但是從志愿者這份工作當中，我結識了很多的朋友，同齡的，年長的，從他們的身上我學習到了許多以前的我所不知道所不了解的知識，也學習到了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和經驗，更重要的是，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對社會來說，是有用的。所以我非常享受志愿這一工作的過程，它給了我實現(xiàn)自己價值的方式。”這樣的回答顯出了朱顯鋒的成熟和真誠。

“只要用心發(fā)現(xiàn)，每天你都可以做一名志愿者”

在參加志愿活動的過程中，朱顯鋒也曾被同學嘲笑過。很多人說朱顯鋒傻，做了些沒有用的事情，甚至有人形容他“不務正業(yè)”。志愿，本身就體現(xiàn)一種不求回報，樂于助人的精神。既然志愿沒有回報，沒有利益收效，那么在當今物質橫流的社會，志愿或許會被認為是“傻”，是沒有用的。“但是后來，那些曾經笑過我的同學，都過來跟我道歉，承認他們以前的看法是錯誤的。”朱顯鋒有些得意的說。我笑著問他:“是否有一種終于被人理解了的感覺。”他點點頭。

我問朱顯鋒:“現(xiàn)在，其實還是有很多人愿意從事志愿者工作的。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去開始。如果我是一名學生，我從來不知道志愿者這方面的信息，看到電視上那些志愿者的活動，我非常的想?yún)⒓樱敲矗以撛趺慈プ瞿?”朱顯鋒思考了一下回答:“可以去瀏覽一些關于志愿者的網(wǎng)站，比如，北京團市委的網(wǎng)站，中國青年志愿者網(wǎng)站，都會有相關招募志愿者的信息。這是一個途徑。然后就是學校，學校的學生會、團委、社團，也會有一些志愿者活動，這是另一個途徑。”朱顯鋒沉默了一會，說:“其實，我覺得，只要用心發(fā)現(xiàn)，只要你真誠想去幫助別人，每一天都可以做一名志愿者。譬如，在公交車上，你幫助一位老人找到座位，幫助一位孕婦上下車，幫助回家的學生扛行李，這都是志愿的行為，都是志愿者的表現(xiàn)。所以，只要你愿意，每一天，你都可以是一名志愿者。”說完，朱顯鋒爽朗的笑了。夕陽的余暉落在朱顯鋒的身上，回憶起朱顯鋒剛剛的一番話，我深深的體會到，志愿者是我們心中不落的太陽。

(編輯 趙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