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立華
管理視角增強職業教育吸引力的思考
□耿立華
如何增強職業教育的吸引力,成為了當前發展職業教育的重要課題。當前雖然我國職業教育面臨著巨大的發展機遇,但是不可否認,職業教育與普通的高等教育之間仍然存在巨大的現實差距,如何有效發揮職業教育的優勢和特點,增強職業教育的吸引力,對我國職業教育的可持續發展,乃至國家核心競爭力的形成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與理論意義。文章從管理的視角,對如何增強職業教育吸引力提出了不同的觀點和建議。
管理;視角;職業教育;吸引力;思考
1996年9月1日實施的《職業教育法》,確定了高等職業教育與高等職業學校的法律地位,隨后國家教委出臺了一系列政策與措施來促進高職教育的發展。但是高職教育在發展過程中仍然遇到許多理論與實踐問題,由于我國高職教育的歷史并不長,作為一種新型的高校,人們尚缺乏正確的認識和理解,加上社會輿論、價值觀念方面的原因,一時難以消除長期以來形成的重普通高等教育、鄙薄職業教育的觀念。社會上“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的封建理念仍根深蒂固。重學術、輕應用,重普教、輕職教的思想還在社會中占主導地位,甚至錯誤地認為高職教育是“二等教育”、“比專科還差”,高職院校的學生是高等教育的等外品,高職教育是“次等教育”,唯普通高等教育才是正規的高等教育,從而不愿讓自己的子女就讀高職院校。另外,隨著現代家庭獨生子女增多,經濟條件優越,家長讓子女接受更高層次學歷教育的期望值不斷升高,希望自己的子女將來大學畢業后有個好的工作,搞科研、坐辦公室,不愿到一線崗位從事艱苦、繁忙的技術和勞動崗位上工作。[1]
這種認識的局限,加之現階段我國將高職教育政策性限定在專科層次,使人們從不同的視角對發展中的高等職業教育提出評判或歧義,有的人認為高職教育就是“專科層次”的教育,理解為“高職就是專科,專科就是高職”,從而以教育的層次代替了教育的類型,高職教育走不出“終結性教育”的陰影。顯然這種斷頭的高職是既沒有發展的生命力,又難以受人歡迎,高職教育成了“次等教育”。
由于目前高等職業教育的招生錄取分數是在同等生源情況下比普通教育低一個檔次,高職和高專本是同一層次不同類型的高校,在招生錄取批次上本應放在同批次錄取線上,但在招生運作過程中,高專卻擺在高職的前批錄取,高職放在高校最后一批錄取。這種做法造成了考生及家長和社會認為高職不如高專、高職比高專低一等的印象。這樣就在客觀上強化了人們鄙薄高等職業教育,視高等職業教育為“次等教育”的觀念,以上這些觀念或認識上的誤區都給高等職業教育的持續健康發展帶來了沖擊與困擾。盲目的“高學歷消費”導致高職專科畢業生找工作時學歷優勢不明顯,致使高職畢業生就業難,從而使本已對就讀高職教育心存疑慮的學生們更顯茫然。
目前我國對職業教育的規范,就法律層面而言,除了《高等教育法》和《職業教育法》,其余文件均是以部門規章和國務院決定形式出現的。而且整個《高等教育法》69個條文中,僅有一處“職業技術教育”字樣,這就是第68條:“本法所稱高等學校是指大學、獨立設置的學院和高等專科學校,其中包括高等職業學校和成人高等學校”。規范高等職業教育的文件更多的是以部門規章、地方性法規、條例作補充,這方面多半是以“決定”、“意見”、“通知”、“辦法”等形式而不是以法律法規的形式出現,法律效力層次太低。如《教育部關于加強高職高專教育人才培養工作的意見》(教高[2000]2號)、《關于加強高職(高專)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意見》(教高廳[2002]5號)、《深化高等職業教育改革的若干意見》(教育部[2004]1號)、《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2005年10月)、《教育部財政部關于實施國家示范性高等職業院校建設計劃加快高等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意見》(教高[2006]14號)、《教育部關于全面提高高等職業教育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教高[2006]16號)、《教育部關于加快高等職業教育改革促進高等職業院校畢業生就業的通知》(教高[2009]3號)等,這就帶來了法律實施的巨大空間差異性和隨意性問題。而《職業教育法》主要是規范初等和中等職業教育,關于高等職業教育(既屬高等教育又屬職業教育)就處于規范不足和交叉狀態。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己經頒布實行了十三年,但是因為高職教育本身具有的特殊性質,缺少《高等職業教育法》來對高職教育的性質、任務、地位、作用、培養目標、人才培養模式、經費來源等作出明確的規定,而導致在實際辦學過程中操作有困難。另外由于沒有制定配套的實施辦法與措施,使得高職教育只是各位專家學者口頭上倡導,在實際中操辦起來卻得不到法律法規上明確的規定,社會也不能真正認識到它的必要性,因此,人們在對待高職教育時具有很大的隨意性。
由于我國舉辦高職教育的歷史較短,經驗不足,導致高職教育、普通教育和各類培訓的管理條塊分割,溝通、協調和銜接出現斷層和不暢通等問題。這些問題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與社會、社區和行業之間缺乏溝通。近年來,雖然高職教育取得了一定的發展。但由于種種原因,培養出來的人才卻不能適應社會經濟發展的要求,主要表現在:一是目前我國職業教育的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存在著不協調局面。導致一些熱門專業成了“冷門”,而一些冷門專業由于急需一些職業技術人才成了“熱門”。突出表現就是農業類專業的大量減少,與農業產業化、農業高新技術發展所需的專業不相稱,而英語、計算機專業,因為普通高校也大量培養,導致職業技術院校畢業生找工作失去了優勢,造成的結果是職業學校學生優勢不明顯,市場認可率低,就業困難。二是職業教育培養的人才結構不合理,高職教育幾乎沒有培養出社會急需的高級技術型人才,導致高級技術型人才缺乏,尤其是高級技工缺乏,高級技術技能型人才的培養與實際的需求還相差太遠。三是專業知識陳舊過時,沒有或不能反映現代最新技術發明,學生的知識結構不適應現代知識經濟社會科學技術快速變化的步伐。
其次,與其他層次教育的溝通、銜接存在若干問題。高職教育體系的建立及其健全,出路在于與其他教育溝通。除與中等職業教育貫通外,還須與普通高校、職業前培訓教育和繼續教育溝通,才能使高職教育在整個教育體系中有其實實在在的地位。高職教育與普通高等教育在合作方面不夠,導致人才的培養不溝通。由于沒有統一的質量標準和質量評價機構和手段,目前在普通高校和高等職業學校之間的學分沒有得到雙方的承認,因此在人才交流或互相培訓方面不能做到很好的合作,從而實現雙方的資源共享,同樣因為職業高中的學分,普通高中不承認,不利于職業高中的人才進入普通高中獲得學歷,從而阻礙了人才培養的銜接。高職教育與中等職業技術教育也只有形式上的銜接貫通,沒有做到真正的實質上的銜接。
職業教育承擔著培養和培訓建設、生產、管理、服務一線的高素質高技能應用型人才的重任。我國要走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道路,必須解決人口資源開發不充分、勞動者文化水平不高、專業技能不精的狀況。因此,我們必須更新觀念,要用終身教育的思想深化對職業教育本質特征的認識,豐富職業教育的內涵,弘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職業風尚。
目前,社會上不同程度地存在輕視技能培訓的觀念,片面地認為普通高等院校培養本科生、研究生才是成績,教育資源大量地向理論教育傾斜。轉變這一觀念,各級政府要從經濟社會發展的現實需要出發,從構建現代國民教育體系出發,把發展職業教育納入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總體規劃,完善各項政策措施,合理配置教育資源,加大扶持力度,盡快使職業教育步入良性發展軌道。我國要加大社會對高技能人才培養和使用的宣傳力度,樹立尊重勞動、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觀念,并縮小職業間的差距,提高勞動者和技術工人的社會地位和經濟待遇,從而改變社會對“藍領”人才根深蒂固的偏見,為職業教育的發展營造良好的輿論氛圍。德國人具有崇尚技藝而不鄙薄職業教育的社會風尚,德國人總是教育子女學習技藝立足社會,在德國大眾心目中,接受職教并非是無可奈何的選擇而是主動追求。因此,各級政府要大力表彰職業教育工作成績突出的單位和優秀教師,在教育的各種項目和表彰中,其比例應與普通教育的比例大體相等。要大力宣傳優秀的高技能人才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作用,樹立“能力重于學歷”的觀念,建立有利于發展生產力的人才衡量標準。有關人事部門應根據“能力重于學歷的觀念”,對人才評價標準,對生產、建設、管理、服務一線的專業人員的職稱評定標準和考查辦法,要從有利于引導青年學生鉆研技術,積極提高綜合能力的角度,從有利于引導發展職業教育的角度,進行法規建設,并要有明文規定,允許那些有創新能力的高等職業型人才,達到規定的標準后,提升其高級職稱并加以重用,有些行業也可以建立獨立的職稱體系。國家七部委發布的文件已明確提出,要逐步提高生產服務一線技能人才、特別是高技能人才的經濟收入,要建立優秀技能人才政府津貼制度。這些政策如能落實,無疑將會大大提升職業教育的社會地位。
法律法規是高職教育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國外高職教育發展趨勢之一是高職教育的法制化。管理的法制化體現了政府在發展高職教育中的重要作用。法制化趨勢的表現有德國、美國和前蘇聯等都制訂了一系列的職業教育法規,對高職教育予以法律保護。[2]
高職教育有章可循、有法可依是我國高職教育可持續發展的法律保證。為了實現此目標,我們應制定一部《高等職業教育法》。現有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等法律專門涉及高職教育的地方不多,且多是目標性的、原則性的。要想提高高職教育的地位,使高職教育有全面的權威法規的保障,應出臺一部《高等職業教育法》,對高職教育的性質、任務、管理職責、舉辦學校、培養目標等用法律形式定下來;應明確規定高等職業教育是與普通高等教育并列的、同等重要的高等教育體系,對高等職業教育與普通高等教育的銜接等做出明確規定;高等職業教育的任務是培養高技能型人才;擴大高等職業院校的辦學自主權,保障高等職業院校在專業設置、招生規模、教師聘用及經費使用等方面享有充分的自主權;建立適用于高等職業教育的教師資格制度,根據《教師法》《高等職業學校設置標準(暫行)》規定,我國高職教育教師資格要求和普通高等教育執行的是同一標準,這樣,我國高職教師任職資格就沒有專業素質能力和實際工作經歷方面的要求。而在德國,教師不僅要具備教師任職的一般要求,而且對從事高職教師資格做了特殊規定,特別突出強調教師的實踐技能。因此我國應對高職教師資格作出不同于普通高等教育教師的規定;提高辦學層次,建立起從職教專科到職教本科乃至技術碩士、技術博士的職教體系。應完善和協調現有的各項法律法規;制定并完善職業資格標準和就業標準及其實施細則;對辦得有特色的、質量高的高等職業院校給予優惠政策、給予扶持;制定優惠政策,采取獎學金、貸學金和減免學雜費等措施鼓勵學生上高等職業院校。減少高等職業院校“高收費”帶來的負面影響,真正實現教育公平。對那些邊遠地區的、欠發達地區的家庭經濟困難而又希望接受高職教育的學生,國家應制定相應的政策,像過去對師范生、農林地礦學校那樣實行優惠政策,鼓勵他們上高職院校。[3]
為了使各級各類教育協調發展,必須加強高職教育與普通教育、社會、行業、企業的溝通與銜接。《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明確規定:“企業要強化職工培訓,提高職工素質。要繼續辦好己有職業院校,企業可以聯合舉辦職業院校,也可以與職業院校合作辦學。企業有責任接受職業院校學生實習和教師實踐。對支付實習學生報酬的企業,給予相應稅收優惠”。如何給予相應的稅收優惠?建議借鑒國家促進下崗失業人員的稅收激勵政策,研究出臺激勵企業參與工學結合人才培養的稅收優惠政策,提高企業持續參與高技能人才培養的積極性。產學合作是實施高職教育的重要途徑,加強高職教育與社會的溝通和銜接,最重要的就是構建合理的產學合作體系。
首先,構建互惠互利的合作雙贏機制。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企業和學校都是獨立的利益主體。企業以盈利為目的,而學校是培養人的機構。產學合作教育的目標是雙重的,即造就高素質人才和促進生產的發展。所以只有堅持互惠、互利與互補相結合,尊重雙方利益、滿足雙方需要,才能使產學合作教育走向可持續發展的道路。企業、院校應結成戰略聯盟,發揮各自的培養優勢。動員企業為職業院校提供實踐場地,對部分專業可嘗試把企業的車間建在學校、學校的實驗室建在企業,共同培養高技能人才。通過學生的實踐,企業也可以發掘適合本企業發展的新員工,并且可以節省新員工再培訓的成本:企業也可以出資資助某些職業院校,為其配備先進設備,與職業院校簽訂訂單式培養業務;應充分發揮企業科技人員的積極性,聘請一部分有豐富經驗的工程師和經理人員來承擔高職院校專業課教學。企業優秀、高級技術人員可以為職業院校做講座,進行新技術、新科技的宣傳,豐富職業教育內容,從而達到雙方共贏目的。因此,在產學合作中,應該首先明確合作雙方所承擔的義務和職責,并以此為基礎考慮到各方的權益,在運行條件發生變化時做出必要的調整,找到雙方在利益范圍內的平衡點,構建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優勢互補、相互支持、利益同享、共謀發展的互動雙贏機制。
其次,充分發揮企業行業在產學合作中的主體地位。
再次,加強計劃與組織機構建設,增強產學合作的可持續發展性。為了提高產學合作的效能,政府可以考慮成立產學合作協調辦公室或產學合作指導中心,負責全面指導產學合作工作,高職院校也應成立相應的主管本校產學合作的機構。這些機構應該進行廣泛調查,尋求產學合作的對象,有計劃有目的地為產學雙方做好穿針引線的工作,并提供必要的服務,如對學院的科研能力、學科優勢以及地區企業更新技術情況進行調查研究,為產學雙方提供咨詢與參考;對合作的項目進行跟蹤,協助合作雙方及時解決合作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并在實踐的基礎上進行總結,不斷提高指導水平;制定本地區和本校的產學合作的長期和短期規劃,提出實施方案,并逐步實施。[4]
當前我國職業教育面臨著良好的發展機遇,切實作好職業教育發展的相關工作,增強職業教育吸引力將是我國職業教育又快又好發展的關鍵所在。
[1]姜大源,王文模.歐亞一些國家職業教育的新舉措[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04,(29):59-60.
[2]馬樹超.高職教育的現狀特征與發展趨勢[J].職業技術教育.2008,(6).
[3]艾華武.我國現代高等職業教育發展面臨的問題及對策研究[D].華南理工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9.
[4]柳海霞.我國高職教育發展面臨的問題及對策研究[D].青島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
責任編輯 劉揚軍
耿立華(1962-),女,山東淄博職業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教育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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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7518(2010)34-008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