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的人口比美國新澤西州還要少、沒有自然資源、四周都是敵對國家,可為什么以色列在納斯達克上市的高科技公司數量超過了所有的歐洲國家及日本、韓國、印度和中國的總和?以色列是如何在彈丸之地上創建世界上擁有最頂尖科技的公司呢?
答案有很多,但最重要、最令人驚訝的是——以色列軍隊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以色列軍隊不僅是戰斗力量的訓練營,更是新興高科技企業的發源地。
培養多面人才的軍隊
當其他國家的學生為選擇上哪個大學忙得焦頭爛額時,以色列的高中學子已準備好服兵役——男兵3年,女兵2年,他們想盡辦法進入以色列的精銳部隊——以色列國防軍。
在以色列,入選某些突擊隊、情報部門、空軍以及高科技國防軍部門的經歷不亞于在哈佛、斯坦福或者麻省理工求學。即使離開部隊,擁有這些軍隊履歷的求職者也可以讓未來的雇主發現他們在候選人中鶴立雞群。
對于很多地方的人而言,服兵役的同時還可以培養商業人才著實不可思議。很少有人把“創新”二字與軍隊聯系起來。然而,這類特質正是雇主們能夠在以色列國防軍服過役的小伙子們身上發現的。
“如果把美國空軍比喻成F1賽車,以色列空軍就是一輛載有許多工具的破破爛爛的吉普車。”一位以色列飛行員如是說。美國空軍配備了四波不同用途的飛機:第一波空中戰斗機巡邏隊識別敵機的飛行路線;第二波摧毀敵方的防空系統;第三波是用于電子戰的飛機、加油機和機載雷達;最后是轟炸機。而在以色列空軍中,幾乎每架飛機都是多面手。“你自己一個人搞定”,這位飛行員接著說,“雖然不一定更有效率,但絕對更加靈活。”
這樣的軍隊文化直接造就了以色列強調跨學科技能的商業文化——每個人都能在多領域游刃有余,將不同學科和技能結合,而不是“術業有專攻”的單一人才。
比如,以色列的基文影像公司發明了食道用膠囊內視鏡。公司的創立者正是在服役時受到戰斗機頭部微型傳感系統的啟發,制造出了可吞服的攝像機。食道用膠囊內視鏡重量只有4克,它可以在病人的腸內拍攝影像,傳送到全球任何地方醫生的監視器上。基文影像公司也是2001年9月11日之后第一個在納斯達克上市的公司。
生物技術公司Com-pugen的三位創始人——總裁艾里·明茨、首席技術官西姆·費格勒以及首席軟件設計師阿米爾·納坦都是在以色列國防軍相識的。公司60位數學家中有25個是通過創始人在軍隊中的人脈聘請來的。還在軍隊時,明茨就寫出了有關情報的計算程序,這個程序對于以色列成功打擊恐怖主義網絡意義重大。他的妻子是一位遺傳學家,當她告訴明茨自己在分析龐大的遺傳數據所遇到的問題時,明茨和他的同事開始尋求如何在基因序列分析方法上取得突破。公司成立一年后的1994年,美國商業巨頭默克制藥公司就買下了他們的第一部基因排序程序。
獨特的“平等”軍隊文化
以色列國防軍還為新兵提供了另一種寶貴的經驗:在這個獨特的社會空間里,年輕人能和來自不同文化傳統、社會地位、經濟條件、宗教背景的同伴緊密合作。一位埃塞俄比亞的猶太小伙子、一位伊朗移民的兒子、一位來自特拉維夫富人郊區、土生土長的猶太人,以及一位基布茲農場的居民,都有可能是同一支分隊的成員。這使得以色列的年輕人擁有一張緊密的全球人際網絡。在長時間的相處、站崗、訓練過程中,他們產生了商業合作的意向。
當人們提及軍隊文化時,最先想到的通常是下級對上級的絕對服從。但以色列國防軍是個例外。它的組織形式類似于創業初期的新興公司。國防軍故意減少高層管理人員的數量,這意味著沒有多少高級軍官可以發號施令,底層士兵的個人積極性能得到充分發揮。在這里,出租車司機也能指揮百萬富翁,23歲的年輕人也能訓練他們的父輩。
這種思想觀念營造出一種與他人(甚至上級)公開質問、爭論、探討的環境。以色列的公司都深受這種環境的熏陶,因此他們在面對困難的商業問題時總能提出新穎的解決方案。納蒂·羅恩是一名律師,在預備役部隊則是一位指揮整支分隊的陸軍中校。“軍銜在預備役部隊里幾乎沒有什么意義”,他說,“一名士兵也能在訓練中對將軍說:‘你這樣做不對,應該那樣做。’”。
以色列士兵的身份由他們的才能決定,不由軍銜決定。
創新往往需要與眾不同的視角。視角源于經驗,通常只有年長或者成熟的人才會有經驗。然而,在以色列,年輕人也能獲得經驗,擁有不同的視角,并成熟、理智地行事。因為他們在18到20歲時,軍隊就給他們灌輸了如此多的經歷,等到上大學時,他們的思維頭腦已經和美國的同輩截然不同了。剛剛20歲出頭的以色列年輕人就能明白“生死一線”的含義,學會面對突發情況在短時間內做出正確決定的技能。這些技能不僅在真槍實彈的戰場上能派上用場,更成為商業競爭中的一筆寶貴財富。
[譯自美國《新聞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