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動的深化——世博會公共藝術品之互動性探析

摘要:世界博覽會作為展現與交流科技、文化的重要舞臺，“互動性”的理念一次又一次地被引入其公共藝術作品的設計中。大量的公共藝術品案例表明:互動性的意涵與表現方式隨著世博會的發展而不斷深化。逐漸的，互動性強的公共藝術品不僅展示著人類文明成果，實現了人類文明的精彩對話;還以多元化的展現方式幫助大眾在娛樂中學習、感知、體驗、消費，深刻影響著人的生活方式。

關鍵詞:互動;深化;世博會;公共藝術

中圖分類號:J525.9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0)15-0138-02

一、世博會公共藝術互動性的發展趨勢

美國總統威廉·賣金萊曾說:“每一屆世博會，無論規模大小，都使人類文明邁上了一個新的臺階?！蓖瑫r，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與生活水平的提升，世博會已從單一的工業展覽逐漸成為了集展覽、娛樂、消費、休閑于一體的多元化盛會。越來越多的公共藝術品以通信交流和現代娛樂的方式成為互動性極強的信息傳遞之先鋒?？v觀各屆世博會，其公共藝術品互動性的發展趨勢大體可概括為“單一的展現方式——多元化的交流方式”。

二、世博會公共藝術品的互動性之案例解析

1851年倫敦“萬國工業博覽會”是世博會的首次亮相。雖然它的初衷是展示19世紀中葉工業革命的最新發明，但比起那些令大英帝國具有民族自豪感的工業展品來說，使今人印象最為深刻的當屬由玻璃、鋼鐵構成的輝煌燦爛的展館——水晶宮。因為它以世博會史上的第一個世界第一打動了參觀者。第一座由金屬與玻璃預制件在短短四個月內就建成的大型公共建筑，預示著鋼鐵、玻璃建筑時代的到來。這將人的注意力從欣賞展品的層面轉移到領悟新技術的層面。嶄新的技術、晶瑩的外貌、浩大恢弘的尺度震撼人心，實現了人與公共建筑間的互動。更進一步來說，室內的觀者走在陽光燦爛的溫室中的感覺是任何一座冰冷陰暗的古典歐洲建筑所不能實現的。室內與室外的隔斷被弱化，人們在欣賞室內工業產品時隨時瞥一下玻璃幕墻外，景色便可盡收眼底。因此，這不僅僅是一個展覽館，還是一件大型互動性的公共藝術品。它同時實現了人與建筑、人與新技術、室內的人與室外環境間的互動。如果說“水晶宮”是世博會的主角，相對而言，館內的展品則屈居為配角，它們像被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陳列著，與人情感間交流的力度遠遠不及水晶宮之強烈。同時，展示方式娛樂性的缺失使得人們在觀賞超過一萬三千件展品時會疲憊不堪。因而，在一個大的建筑單體內，傳統意義上按展品分類的展示方式，加之文化活動的缺失導致了單調的心理感應。在追新求異的今天，這屆世博會中工業展品與觀者情感間的互動與交流是微不足道的。展館的互動性卻遠遠大于展品本身。

1933年芝加哥世博會則是世博史上的一次重大轉折，它以豐富的元素和全新的展示方式擴展了互動性的意涵:首次出現的企業館大放異彩，讓人們看到了科技進步以及生產力的發展;各種形式的表演與娛樂活動的融入也使公共藝術具備了更大意義上的親和力。例如克萊斯勒的企業館拋棄了傳統建筑的古典風格，無窗的建筑主立面看似簡單，玻璃幕墻構建的汽車展區、建筑前水面的映襯、光影效果的烘托卻巧妙的營造了盛大的舞臺效果。企業館仿佛是一個拉開幕布的舞臺，在透明的玻璃幕墻里上演著專屬克萊斯勒的汽車展示盛會。觀者在未觀展品之前就可被它獨特的魅力所深深吸引。企業館以前所未有的氣勢展現自己的精神風貌，成為展現某個品牌不可或缺的元素[1]。這種展示方式不僅打破了原來按展品分類的展示體系，還第一次以更加純粹和集中的方式展示某個企業的形象與技藝，這給觀者帶來的視聽感受也是前所未有的震撼、新鮮、強烈。因為企業館作為一件公共藝術品以新穎的藝術效果充分調動了人的視覺興味。這是其互動性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展館內汽車的精彩呈現，使人們相信，一種嶄新的車行生活方式近在咫尺。觀展人對“車行生活”的訴求自然而生，這深遠的啟示作用是公共藝術更深層面的互動。因為展覽所影響的不僅僅是當時觀者的思想，還影響著未來幾年中大眾的消費理念。除此類企業館外，百年舞臺、好萊塢專館、仿真動力恐龍、機器人表演、小矮人林莊等豐富多樣的娛樂性活動和游藝表演豐富活躍了展覽氣氛。以上這些表明:世博會的公共藝術不僅僅要展現各國技術與產業發展的狀況，還要借娛樂的互動方式使人們思想進步，促進人們的文化交流并豐富生活內容。

1993年大田世博會與主題公園聯姻，在各種新鮮的公共藝術展示方式中融入了更多的娛樂性因素，無疑進一步提升了大批觀者的興趣點，互動性更強。例如大田世博會起亞汽車公司展館中，一輛神奇的起亞轎車初看與一般的汽車沒有太大區別，但當它轟鳴著翻起后輪瞬間變成機器人，并向觀者大談污染問題時，人們會認為變形金剛在傳授環保理念，這是一個有趣的教育方式。這類寓教于樂的公共藝術品所傳遞的視聽體驗會讓觀者過目不忘，其教育意義自然是深遠的?？梢?，以新穎的方式表達信息，在娛樂中教化觀者是公共藝術品互動性的又一體現。除此之外，一些與眾不同的建筑也體現了更強的互動性。追求星際館以“月球站”的形狀，以異域的體驗引起觀者對太空航天技術的關注。圓錐形的再生資源藝術館以舊瓶子覆蓋，在彌漫的水蒸汽中彰顯神秘而如此簡易的回收再生原則，人的視覺、聽覺、觸覺同時被調動起來，互動滲透到多種感官層面。與往屆相比，大田世博會的互動方式更為多樣化。除了在多個展館中可以觀賞到巨大熒幕上投放的IMAX三維動感影片外，人們還可以坐在通訊館傳送帶帶動的移動座椅上，在黑暗中進行通信歷史之旅，觀賞一幅幅動畫的場景[2]。嶄新的旅游方式的融入成為實現互動的源泉。而政府展館則在特殊的常常被人忽視的空間中展示歷史的場景。這種空間就是一系列特殊的“通道”，其中以極富震撼力的立體布景講述歷史?？梢姡话悴挥脕碜髡故局玫目臻g在這屆世博會中也被設計成展示空間。展示空間的創新性也提升了展示效果的互動性。

近年來，面臨著科技發展引發的環境問題，世博會在展示與娛樂的同時，越來越多地開始關注環境的價值等生活問題。因而公共藝術的互動性表現為與人情感間的溝通與交流以及更深層的教化意義。以恰當的表現手法使觀者深刻領悟教化之內容，這也是公共藝術互動性的一個方面。剛剛舉辦過的2008年薩拉戈薩世博會，明確的以“水與可持續發展”的主題集中強調了環境保護的重要性。以多角度講述“水的故事”的水塔館第一層以超大體量的“飛濺”雕塑表現了滴水濺落的瞬間，懸空墜落的水花四射，表達了水的瞬間凝固之美。水之神韻、水之勢、水之活力給人以視覺與心靈的震撼。在回旋環繞的天籟之音的襯托下，雕塑的神秘之感得到強化，這件作品表明水是平常之物，但又是神圣之物。設計者還提供了觀賞這蹊蹺的構筑方式的多種角度。在第二層，觀眾在雙螺旋上下步道上行走時，可以分別以仰視、平視和俯視的方式對其觀看。與此同時，在不同高層的間隙，一些主題小品，也從文化的角度闡述了水與神、夢想、藝術、節日、沐浴等的關系，以及水在世界不同文化中的象征意義。而俯視雕塑下方那三個大缸(LED屏幕)，上面顯現著人類的生命流程及花開花落、云卷云舒的影像。而雕塑“飛濺”與這些內容相映成趣，它們共同傳達出水是生命獲得再生之源;共同揭示了大自然周而復始的演繹規律。因此，在水塔館內，所有的公共藝術元素集合而成，實現了深層的互動——傳達了水為何物、水有何用、水之意義，具有感人至深的教化作用。

在未開啟的2010年上海世博會的大門前，人們似乎早已被將要上演的公共藝術品方案所深深吸引。這屆世博會將以更多樣的互動方式，激發人們對人類、城市未來的全面思考。各國展館方案以前所未有的多樣化的形式和展示方式吸引著人們。一個典型的案例是名為“自然樂園”的瑞士館，它以趣味性的互動方式展現了瑞士國城市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參觀者可以乘坐觀光纜車往返于都市空間效果的館內與自然風光一覽無余的館頂之間，享受大自然帶來的樂趣，身臨其境的體驗暢游城市和鄉村的美好感受。建筑上的幽默性元素成為互動的主要源泉。除此之外，在半透明的帷幕外墻上，懸掛著11 000塊包含敏化太陽電池的生物樹脂，當與展館周圍的陽光和相機的閃光等能量發生反應時呈現一種動態閃光的視覺效果。這些作為一種必不可少的科技性元素，與纜車這一戲劇性元素共同納入設計，從而實現在娛樂休閑中充分展示信息的目的。這些信息包括能源的利用、自然與城市的密切聯系。瑞士館會讓人在觀、游、玩的方式中獲得全新互動體驗，具有雕塑之美。而上海世博會大部分新穎的展館與此具有異曲同工之妙。

結語

綜上所述，早期世博會單一的分類展示體系雖然實現了技術的彰顯與信息的傳達，但大都以單純地展示國家文化、經濟、科技為目的，參與性與體驗性的缺失導致了互動性的膚淺甚至匱乏。時至今日，形式越來越豐富的公共藝術品以多樣化的展示方式和展示內容集中傳遞著世博的主題。主題展示體系的強化使現代世博會的互動性表現為娛樂與展覽間界限的模糊;教育與休閑的融合;信息獲取與審美體驗、娛樂體驗的融合;教育形式與娛樂方式的融合等。當代世博會必然要展示人創造的累累碩果，但更注重文化交流與知識共享，它已成為在互動中促進思想和文化交流的平臺。

參考文獻:

[1]吳建中.世博會主題演繹[M].上海: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08.

[2][美]海勒.文明的進程:世博會的發展與思考[M].吳惠族，等，譯.上海:上?？茖W技術文獻出版社，2003.

The Depth of Interaction:

The Interaction of Public Art in World Expos

SHAO Jing-han

(School of Digital Art，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1800， China)

Abstract: World Expo is an important stage to show and exchange technology and culture. The interactive concept was introduced into designs of public art time and time again.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World Expo， the interactive concept and expression keeps depth. This has been showed by a large number of works of public art. Gradually， the fruits of human civilization can be displayed and wonderful dialogue of human civilization can be achieved by interactive public art. At the same time， from the diversified exhibition， people's life style is impacted profoundly with learning， perception， experience and consumption in the entertainment.

Key words: Interaction; Depth; World Expo; Public art

(責任編輯/石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