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境界也不過如此:小路、野路、絕路、大路。難道不是嗎?走小路,圖的是捷足先登;走野路,圖的是行者無疆;走絕路,圖的是絕處逢生;走大路,圖的是天下為公。路,起源于每一個人的第一步,終結于我們生命的死亡,不管我們走多快、走多遠,路總是在前頭等著我們,直到把我們苦難的靈魂一個一個背走。
人生當中的很多小路、野路、絕路,走到最后,其實沒有什么路可走。絕路,不僅叫你無路可走,而且叫你萬念俱灰,但你絕不能放棄最后那一絲活著的勇氣。
歷史上,身處絕境,走出絕境的人舉不勝舉:司馬遷強忍宮刑之辱繼續編撰《史記》;曹雪芹晚年忍饑挨餓創作《紅樓夢》;108條好漢“逼上梁山”……或破釜沉舟,或絕處逢生,或視死如歸,或雖死猶生。一個民族的憂患與抗爭,半部泛黃的家譜,一豆青燈下,多少人在屈辱中顛沛流離、背井離鄉,多少人在奮戰中迎接崛起、呼喚黎明!
回望1934—1935年,在中國共產黨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毛澤東主席率領中國工農紅軍,為了新中國的明天浴血奮戰,殺出敵人的重重包圍,踏上了由江西轉移到陜北的二萬五千里長征路,爬雪山,過草地,開天辟地,氣壯山河。其實在走完二萬五千里長征路、到達陜北之前,毛主席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可是最后,他卻引領著我們走上了一條建國、富國、強國的大路。
是的,走在所有人最前頭的,走在所有人最高處的,他,應該是最孤獨的、最大愚的、最真實的。他,還應該是最痛苦的。原本,每一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條路,每一條路的一生都銘刻著一個座右銘。我常常這樣想,“行者無疆”說的大概就是一個心靈的最孤獨者。這樣的一個人,心靈大地遼闊,他走的一定是大路,他擁有一種大氣象、一種大胸襟、一種大步伐,呼吸之間,高天流云,不畏風雨,不舍日夜,一個人走出了一條路的長度,一條路也成就了一個人的品格。
全世界的路只屬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插圖:鄭德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