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網中大魚
黎明時分,一個老頭兒到湖邊收網,湖里禁止捕魚,老頭兒總是天黑后下網,黎明前收網。
因為怕被人發現,老頭兒沒有打開手電筒,輕車熟路地摸到湖邊,挽起褲腳下到了湖里。他趟著水到老地方一摸,固定絲網的竹竿不見了!老頭兒打開手電筒四下一照,卻見竹竿在不遠處漂浮著,糟了,可能是有人把網偷走了!
老頭兒趕緊過去,抓起竹竿一拽,絲網還在竹竿上掛著,老頭兒拉了一下絲網,好像網住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老頭兒高興了,今天運氣好呀,竟然捉住了一條大魚!
老頭兒又打開手電筒,果然看到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因為網上掛了很多水草,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魚,老頭兒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往上拉,那條魚倒也沒有掙扎,被老頭兒一點點地拉到了岸邊。老頭兒興奮地扯開水草一看,嚇得差點兒叫起來,絲網里纏著一個人!
難道網住了死人?老頭兒怕惹麻煩,丟下網剛要逃跑,“死人”喘著粗氣說話了:“快給我解開,你下網偷魚也不放浮標,差點兒把老子淹死!”老頭兒來氣了:“你是干啥的?”那人喝道:“老子是漁政巡查員!”老頭兒明白了,一準是這家伙要沒收漁網,不留神反被絲網纏住。這種網專門對付活蹦亂跳的東西,越掙扎就纏得越緊,幸虧這里水淺,不然他可就真要變成死人了!
老頭兒拿手電照照那個人,果然被亂糟糟的絲網纏成了一個大粽子,只露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直反光,光頭喝道:“瞎照什么,還不快給我解開!”老頭兒忍住笑跟他商量:“我給你解開,你饒我這回行不?”光頭挺痛快:“行行,你趕快給我解開吧!”光頭這么痛快反倒讓老頭兒起了疑心:現在答應的挺好,一放開就該翻臉了!
老頭兒四處看看,果然看到湖對岸有幾處手電筒閃光,一定是漁政部門集中治理偷魚行為,再耽擱下去就沒有好果子吃了。反正絲網也要不得了,老頭兒塞給光頭一把小折刀:“對不起,你自己慢慢割吧!”背上魚簍逃跑了。
二、飛刀驚魂
天蒙蒙亮,湖畔公園雜技場的飼養員起來喂馬,他拿著叉子往草堆里一插,只聽哇的一聲,草堆里連滾帶爬地鉆出一個人來,飼養員急忙把叉子對準他的胸口:“不許動!你是干啥的?”
那個人身材高大健壯,表情卻像個傻子,嘴里只會嗚嗚哇哇亂叫,問了半天也聽不懂他說的是啥。飼養員看他長得人高馬大,肯定有把子力氣,馬戲團也正好缺個打雜的,便大聲問他:“你是流浪漢吧?想找個管吃管住的地方嗎?”傻大個連連點頭。飼養員帶傻大個見了團長,團長自然喜歡白使喚人,馬上答應把他留了下來……
上午十點,雜技場里鑼鼓齊鳴,門前的廣告牌大書特書:“觀眾演員互動,參與者有精美禮品贈送!”旁邊的桌子上陳列著各種精巧的小玩意兒,最吸引人的是一部新款手機。許多游人被吸引過來,雜技場里很快就坐滿了觀眾。
表演開始了,演員們不時地邀請觀眾上臺配合演出,一個個節目下去,參與的觀眾都得到了禮品,可惜都是一些小物件。
壓軸戲開演了,一塊掛著氣球的大木板立了起來,雜技團長腰別幾把尖刀上了場,站在十米開外表演飛刀。團長的功夫好生了得,他一會兒是“張飛蹁馬”,一會兒是“蘇秦背劍”,果然是刀到球爆,引得觀眾齊聲喝彩。這時小丑出場了,邀請一個觀眾來做靶子,這次的禮品是手機!
看著團長手里亮閃閃的尖刀,觀眾們誰也不敢報名,小丑正在滿處里尋找目標,一眼看到蹲在角落里等著搬運道具的傻大個,這個大靶子太合適了!
小丑來拉傻大個,傻大個倒退著不肯上臺,牽著馬的飼養員踢了他一腳:“不愿意就滾蛋!”傻大個只好跟小丑來到木板前面,被小丑擺成了一個“大”字,用板上的皮帶固定了雙手雙腳,又在他的頭頂、腋下、兩腿中間掛上了氣球。
小丑笑嘻嘻地拿一條黑布帶蒙住了團長的眼,傻大個嚇壞了:這是要蒙著眼擲飛刀呀!張開嘴剛要叫喊,小丑又飛快地拿一個黑布袋子套住了他的腦袋。
觀眾們緊張地等著飛刀出手,卻見團長解下了自己的黑布帶,把刀子丟給了小丑,團長瞪起眼大喝一聲:“看刀!”小丑“砰”地扎破了傻大個腋下的一個氣球,嚇得傻大個哇哇亂叫,拼命掙扎起來,團長喝道:“不準動,小心扎死你!”傻大個不敢動了。幾個氣球都扎爆了,最后該扎傻大個頭上的氣球了,團長大喝一聲:“看刀!”小丑剛要扎氣球,卻見傻大個身子一軟出溜下來,把板上的皮帶都墜斷了。
摘下頭罩,傻大個口吐白沫癱在了地下,這是嚇昏了!小丑和演員們嚇壞了,又是噴水又是掐人中,折騰了好一會兒,傻大個才哎呀一聲睜開了眼。這一下傻大個更傻了,連團長和飼養員都不認得了,這樣的傻子留不得了,小丑跟團長咬咬耳朵,團長開來一輛車,拉著傻大個疾駛而去……
三、無家可歸
光頭割開了絲網,躲進樹林里擰干了衣服,天亮后跟著上班的人流來到了市郊,他發現警察在出市的路口設了檢查站,苦笑了一聲轉身就走,他的錢包在湖里滾丟了,沒有錢寸步難行呀!
還是先找個地方安身要緊,光頭餓著肚子沿街走著,可他那副狼狽相,人家簡直不把他當人看。
光頭的肚子像蛤蟆一樣咕咕直叫,他搜遍了口袋只找到一元硬幣,看到前面的路口有個餛飩攤,光頭眼睛亮了,吃餛飩可以添湯,那湯可都是骨頭湯,又有油水又能充饑。光頭的算盤打得不錯,可是近前一問,餛飩要兩元錢一碗。光頭跟女攤主商量少要幾個餛飩,女攤主指指桌上別人剩下的半碗湯:“喝完了快走!”光頭屢次受傷的自尊心又挨了一刀:“你、你把我當要飯的呀!”女攤主冷笑起來:“你自己撒泡尿照照,不是要飯的是啥?”
一個賣餛飩的老娘兒們也敢欺侮人!光頭剛要發作,女攤主又叫喚起來:“快滾蛋,真惡心人!”光頭看看四下里沒有人,大吼一聲:“我讓你做買賣!”跳上去一腳踹翻了餛飩鍋,轉身撒丫子就跑。熱湯濺到了女攤主腳上,疼得她只顧亂蹦,光頭迅速跑到了另一條小街上。
這樣下去只能餓死,光頭看到街上有個小賣部,店主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便過去跟老太太搭訕,說自己尋親未遇盤纏被盜,想尋求幫助。老太太伸手一指,讓他順著小街往前走,說前邊有個啥子站,那里管吃管住還給買票回家。
光頭看老太太不像是捉弄人,也恍惚聽說有這樣的地方,便順著小街走了下去,饑餓的人對食物特別敏感,當他走近一個大院子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飯菜香,急忙來到院子門口一看,大門旁邊果然掛著個大牌子:海河市救助站。
四、非常救助
救助站龐站長愁壞了,昨天雜技團送來了一個傻大個,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他賴在雜技場里不走,人家又聽不懂他說的是什么,只好把他送到了救助站。
救助站可不是誰來了都能白吃白住白送車票的,只有那些生活的確沒有保障,又無親友幫助,或是因被盜受騙而流落街頭的人才符合救助條件。那些正常的求助者很容易解決,可是對這種智力障礙的人就不好辦了,先不說他要住到什么時候,就是平時管理照顧也是個麻煩事兒。
就算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吧,回頭再請示民政局。龐站長怕他被別人戲弄,特地給他單獨安排了一間宿舍,還囑咐服務員經常去照看。
中午開飯了,伙食是一葷一素一碗湯,龐站長把傻大個帶到食堂,給他打來了一份飯菜。傻大個端到桌上剛要吃,兩個流浪漢欺他缺心眼,一個人在身后拍拍傻大個,另一個趁傻大個回頭的時候,把他盤里的葷菜都偷走了,氣得傻大個哇哇大叫起來。
龐站長正在訓斥兩個流浪漢,忽聽院子里吵嚷,急忙向外看,只見一個人甩開門衛闖進了救助站,循著香味沖進了食堂,看見桌上的飯菜伸手就抓。
龐站長慌忙攔住他:“喂喂,你是干啥的?先說清楚了再吃?!眮砣耸莻€光頭,看模樣也像個流浪漢,他瘋瘋癲癲地跳著腳喊餓,一低頭拱開龐站長,抓起饅頭就往嘴里塞,難道又來了個神經病?
只好先讓他吃飯了,這光頭簡直像只餓狼,吃了六個饅頭還不住口。龐站長怕他撐壞了,硬把他拉進了辦公室,拿出登記冊問他的來歷??晒忸^一會兒說是河北人,一會兒說是山東人,再追問又跑到了黑龍江,問姓名也是一會兒一變,看來真是個神經病。
龐站長沒轍了。一個傻大個就夠頭疼了,現在又來了一個神經病,沒辦法,一只羊要放,一群羊也要趕,干脆就把他們放在一起,管理起來也方便。
怕這兩個家伙合不來,龐站長親自把光頭送進了宿舍。傻大個一眼看到光頭,身子一抖愣住了,光頭眼睛一瞪也愣住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傻大個剛“啊”了一聲,光頭突然撲上去抱住了傻大個,在他耳邊不知咕嚕了一句什么話,傻大個也一下抱住了光頭。這是要打架呀!龐站長正要上去把他們拉開,卻見這兩個家伙互相拍起后背來,現在該龐站長發愣了。
看來這倆家伙早就認識,別管他們是怎么認識的,起碼不會打架了,先讓他們親熱吧。
龐站長回到站長室,想起公安局昨天發下來緊急通知,要密切注意可疑人員,這兩個人算是可疑嗎?不管可疑不可疑,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救助站不是養老院,應該請公安部門查明他們的身份,把他們送回原籍安置。
救助站大門口的探頭拍下了這兩個人的影像,龐站長帶上錄像帶,趕去民政局匯報,請局里聯系公安部門協助調查。
五、同室操戈
到了下午,民政局局長來了電話,說公安部門的調查需要有一個過程,考慮到龐站長缺少得力的助手,派了一個姓常的女干部來協助工作,局長還特別加了一句,常大姐是單身,請龐站長多多關照。
常大姐很快就來報到了,看她大概三十多歲,眉清目秀干凈利落,眼睛水汪汪地透著精明。龐站長的老婆去年病逝了,現在局長派來了單身的常大姐,肯定是有意牽線搭橋呀!龐站長趕緊獻殷勤,親自動手把食堂辦公室收拾干凈,安排常大姐住了下來。
安排好常大姐以后,救助站又陸續來了幾個求助者,其中兩個人是哥兒倆,哥哥叫大富,弟弟叫二貴,看樣子挺憨厚。常大姐給他們登了記,龐站長帶他們去宿舍,經過光頭和傻大個宿舍的時候,光頭突然在里面罵起傻大個來,這哥兒倆便主動要求和光頭住在一起,防備他們惹禍鬧事。
龐站長求之不得,剛剛拉開了宿舍門,傻大個竄出來堵在門口,嗚嗚哇哇叫著直晃拳頭,威嚇大富二貴不準進來,龐站長怎么勸說都不聽,難道這家伙犯了病?
正在僵持,屋里的光頭突然沖上來,從身后抱住了傻大個,傻大個揮拳就打,大富二貴一齊竄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三個人齊心協力,把傻大個拖到了床上,傻大個倒也明白寡不敵眾,掙扎了一會兒就老實了。龐站長還有些不放心,常大姐過來拉了他一把:“就這樣安排吧,咱們多注意點兒就是了?!?/p>
從晚飯到熄燈,光頭宿舍里再沒有鬧事。龐站長放了心,不禁想起了常大姐,自己這一天都沒顧上跟她好好聊聊,距離產生美可不產生感情呀……龐站長心里想著,腳下不知不覺向食堂走去,走了半截又轉了回來,萬一吃了閉門羹多難堪呀!
龐站長在站長室翻來覆去睡不著,快半夜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來,拿起來一問,竟然是常大姐,只聽她說了句:“趕快到食堂來,不要讓別人看見!”沒等回應就掛了機。
龐站長輕輕推開門,院子里月色朦朧樹影婆娑,看起來又浪漫又神秘。龐站長的心咚咚跳了起來,他悄悄溜到食堂門口,心里正在猶豫,門自己開了,從里面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把龐站長拉了進去,門又輕輕關上了……
食堂和光頭的宿舍僅是一墻之隔,過了半夜,光頭的宿舍里隱約傳出了一陣撲騰撲騰的響聲,其中還夾雜著沉悶的呻吟。食堂的門輕輕打開了,龐站長和常大姐躡手躡腳來到宿舍窗下,只聽里面有人低聲威脅:“快說!不說我掐死你!”
龐站長敲著門叫起來:“里面怎么了?快開門!”里面撲騰了幾下沒了聲音,龐站長正要再敲,門開了,二貴打著哈欠說:“沒事呀,我做噩夢從床上摔下來了。”
龐站長一把撥開他,進屋打開了燈,只見光頭和大富都躺在床上,傻大個蒙在被子里不停地蠕動,難道是生病了?龐站長掀開被子一看,傻大個嘴里堵著一團臭襪子,手和腳都被捆了起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被人家狠狠揍了一頓。
大富和二貴見勢不妙,趕緊跑到了院子里,光頭也跟著跑了出去,龐站長顧不上理他們,急忙揪出了臭襪子,傻大個才哇哇地叫喚起來……
常大姐叫來了駐站醫生,經檢查傻大個多處外傷淤血,醫生做了消炎處理又給開了藥,傻大個吃了藥不叫喚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六、事出有因
龐站長很慚愧,自己只顧想入非非,幸虧常大姐警惕性高呀,可這三個人為什么要打傻大個?他們要逼傻大個說什么?龐站長跟常大姐交換了一下意見,給傻大個另外安排一個房間,由龐站長坐鎮,常大姐帶著大富二貴的錄像去了公安局。
龐站長正在站長室等消息,傻大個突然闖了進來,他一進門就直奔墻上掛的地圖,指著附近一個縣城哇哇叫。這是想起家來了,難道是這頓揍把他打清醒了?別管他是怎么想起來的,總算少了一塊心病,龐站長趕緊告訴他:“你老實等著,我核實一下就送你回家?!?/p>
話音剛落,忽聽常大姐在院子里招呼:“二貴,你是找龐站長嗎?怎么不進去呀?”二貴在門外答應:“啊,我、我們錯了,想給傻大個賠禮道歉……”常大姐說:“知道錯就好,你先回去吧。”二貴答應了一聲,趕緊走了。
二貴一定是看到傻大個進了站長室,跟過來在門外偷聽,龐站長看看傻大個,傻大個表情很緊張,他發現龐站長在看他,馬上又變成了傻乎乎的樣子。
正在這時,院子里突然馬達轟鳴,采購員買菜回來了,他剛把摩托車推進大門,大富和二貴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大富一拳打倒了采購員,二貴搶過摩托車迅速掉頭,沒等采購員爬起來,大富已經跳上了后座,摩托車吼叫著絕塵而去。
龐站長驚愕之后就要追出去,常大姐跑來把他拉回站長室,遞給他一張照片,龐站長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光頭。
常大姐告訴龐站長,三天前的深夜,本市湖畔別墅發生了一場搶劫案,刑警隊趕到現場時,別墅里兩個人中彈死亡,只抓住了一個受傷的歹徒。
經過審訊,這是一場搶劫團伙的內部火拼。前幾天,這個團伙在外地搶劫了二十根金條,案發地警方根據線索追蹤到本市,團伙的大當家決定獨吞金條遠走高飛。二當家得知后,糾集幾個手下來搶奪金條,于是進行了深夜突襲。
受傷的歹徒是二當家的手下,由于新近加盟,并不知道兩個死者的身份。警察們搜到了別墅的產權證,又從一個死者身上找到了身份證,初步認定大當家在槍戰中被擊斃,二十根金條下落不明。
根據救助站送來的錄像,受傷的歹徒指認光頭就是團伙的二當家,但他沒有認出傻大個和大富二貴。昨夜光頭他們毆打逼問傻大個,今天偷聽到傻大個要回家,大富二貴就突然逃跑了,他們到底想干什么?但大富二貴只是小嘍啰,蛇無頭不走,只要光頭還在,他們肯定還要有下一步的行動。
常大姐把新發生的情況報告了公安局,很快就收到了指示,公安局已經布置了秘密監控,請龐站長和常大姐配合行動,欲擒故縱,引蛇出洞!
七、引蛇擒兇
第二天下午,龐站長取來了一部分車票,宣布了包括傻大個在內的返鄉名單,晚飯還加了菜,又給返鄉者發了路上吃的食品飲料。
天黑以后,龐站長看看一切正常,便請常大姐來站長室聊天,常大姐欣然而來,樂得龐站長又是拿水果又是開飲料。常大姐挺爽快地邊吃邊聊,問了龐站長的家庭情況,又問興趣愛好,龐站長也正有滿肚子話想要傾訴,兩個人越聊越投機……
正聊得高興,門衛打來電話,有兩個警察來找站長,說他們找到了傻大個的親屬,現在親屬正在趕來的途中,要接傻大個去公安局等候見面。龐站長和常大姐向窗外一看,大門外停了一輛面包車,門口站著兩個警察,還有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醫生。
常大姐興奮地拍了一下龐站長:“他們想得挺周到嘛,你快帶他們去接傻大個吧,我打個電話再過去?!笨吹介T衛已經帶著警察走來,龐站長趕緊迎上去,帶著他們去了傻大個的房間。
就在這時,大門外邊閃出了幾個人,在黑暗的掩護下悄悄接近了面包車,一個人突然拉開駕駛室的門撲進去,捂住駕駛員的嘴壓在身下,后面的人緊跟著沖進車里,車門很快又關上了……
傻大個正倚著被子打盹兒,聽到門響,一下睜開眼,看到警察大吃一驚,龐站長趕緊給他報喜:“你的親屬要來接你了,快跟警察去見面吧!”傻大個卻搖著頭哇哇叫,蜷起身子縮到了墻角里。醫生笑道:“沒辦法,只好采取點兒強制措施了?!背煲徽惺郑瑑蓚€警察架起傻大個就往外走。
傻大個哇哇大叫起來,抓住床欄死不松手,兩腳亂蹬拼命掙扎。叫喊聲驚動了受助者們,都擠到宿舍門口來看熱鬧,龐站長推也推不開。常大姐這時跑了進來,看到警察拖不動傻大個,趕緊招呼兩個新來的受助者進來幫忙,其他受助者們跟著吆喝加油,吵吵嚷嚷地擠作一團。
混亂中,光頭貼在圍墻的黑影里悄悄接近了大門,趁著門衛也在看熱鬧,他溜出了大門跑到面包車跟前,伸手輕輕敲敲車窗:“我來了,快開門?!避囬T馬上打開,車里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把他拉了進去,車門緊跟著又關上了……
靠了兩個受助者的幫忙,警察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傻大個架出了大門,傻大個看到面包車一愣,突然清晰地大叫起來:“救命啊,他們不是警察!”常大姐厲聲喝道:“說得對!我們才是真警察!”兩個幫忙的受助者馬上掏出手槍,頂住了兩個假警察,常大姐的手槍也頂住了醫生的后腦勺。
傻大個轉身要跑,面包車門同時打開,跳下來兩個警察扭住了傻大個,車里的燈亮了,光頭和司機戴著手銬被押了下來,龐站長一看就愣住了,司機竟是二貴,常大姐一把扯下了醫生的口罩,果然就是大富!
冤家們都到齊了,常大姐問光頭:“二當家,你們找到金條了嗎?”光頭瞪了一眼傻大個:“你問我們大當家吧!”
真是意外,原以為大當家被打死了,只有光頭才知道,打死的是大當家的弟弟,逃出來的傻大個才是真正的大當家!
常大姐不動聲色地問:“大當家,差一點兒就把命丟了吧?你是要命還是要金條啊?”傻大個瞪了光頭一眼:“問我?金條早就讓他們搶走了!”光頭大叫:“你放屁!搶走了我們還來找你干嗎?”傻大個冷笑起來:“那只能怪你是豬腦子,大富二貴搶走了我的面包車怎么不仔細找找,金條就藏在后座的夾層里呢!”
光頭后悔不迭,他讓大富二貴開走面包車只是為了引開警察追蹤。哪知自己游到湖對面安全逃脫后,竟在救助站和大當家不期而遇,他馬上招來大富二貴逼問金條下落,逼問不成就指使他們逃出去化裝成警察,帶走大當家嚴刑拷打,沒想到金條就藏在了車里,這不是騎著驢找驢嘛!
大當家也后悔呀,他改裝了面包車的后座,藏好金條正要逃跑,沒想到就遭到了襲擊。他知道警察肯定要封鎖道路搜捕逃犯,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便躲到湖畔雜技場裝傻避風頭,不料那個混賬小丑非要讓他上臺亮相,他只好裝作被嚇昏。本以為救助站才是個避風好地方,沒想到冤家路窄又碰上了二當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非常救助圓滿結束,臥底的女警察也要走了,龐站長緊緊握著常大姐的手,吞吞吐吐地說:“辛苦你了,你也該回家看看……老公和孩子了?!背4蠼阈α似饋?“你別把什么都當假的,我真是單身。”龐站長眼睛亮了:“真的呀!那我、我想請你喝慶功酒……”常大姐豪爽地一口答應:“軍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一半,就去你家慶祝吧,明天咱倆一起去買菜,晚上我來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