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有點難度很必要

2009年8月，江蘇省睢寧縣出臺文件，在全縣推行中小學校長人事制度改革——實行校長聘任制。新的人事制度校長有權“組閣”，副校長和教導主任等職位可由新任校長確定人選。同時為了有效制約校長的權力，文件規定，對聘任制校長設立彈劾程序，10名教師聯名即可激活彈劾程序，由全體教師公開投票，不稱職票數達到50%時，予以彈劾。

恰當的彈劾機制，很明顯有利于制約權力拒絕腐敗，但如果“彈劾”比較容易就“激活并展開”，必然讓學校正常管理受限不少，使學校干群之間，群眾之間產生猜忌不信任，使學校教學常規受到沖擊，使教育事業遭受無法彌補的損失。

筆者作為教育工作者，經歷了兩件事。

A校聽課后評課，老Z的課上得有明顯的缺陷，從促進提高的角度看，按理應該有一說一，好就好，不足就是不足，敢于接觸問題的實質，況且僅僅是校內小范圍。然而由優秀骨干教師新升職的小W校長卻一反常態，儼然一個“門外漢”似的敲了一通邊鼓，典型的“和稀泥”“隔靴搔癢”。為何?沒有其他解釋，初來乍到，人生地疏，從少做“臭人”少“打墻”的角度行事。假如直接面對深刻剖析，一旦老Z臉上掛不住，且老Z又有些人緣，按睢寧的制度，倘若老Z一氣之下聯系10個人來個“激活彈劾”，即使“彈劾”不成，對小W今后的工作開展也將產生負面影響，

B校L君有兩大嗜好——喝酒、搓麻將。L君的“麻將”癮很大，似乎有些過分了，有時一兩節連續沒有課程安排，你就必定找不到他的人影，肯定又在校園內或學校外邊哪個角落里上了臺。更可恨的是他的酒，逢喝必醉，每醉必失態。這不又醉了，搖搖晃晃走進接待室，指著來檢查工作的上級領導的鼻子說:“你什么東西，老子來——來——來——”邊語無倫次地嘟啷著，邊做出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出格舉動——脫下外套扔到領導頭上……事情“惹大了”，影響也很惡劣。然而時間過去很久，也沒有看到任何處理的跡象。我作為校長的好朋友，私下里問他為什么沒有下文，哪知道校長說出了這樣的話:酒后誰不犯點渾。再說，他這個人可是我們學校“民間團體”的頭呀，得罪了他，那好多事就懸了……

殊途同歸的兩件事，真實地反映著學校管理中的現實問題。推行睢寧經驗，不能讓“激活彈劾”這樣的大事由10這樣的小數目小概率來決定，決定著校長的頭銜是不是保得住的“教師全民公決”僅僅50%也有些偏低。如果這樣眼下給教育管理帶來新風的“睢寧經驗”就會走入另一個“極端”。可以想象，步入另一“極端”的些許做法，逼得校長們產生重重顧慮決不會是“空穴來風”，筆者的顧慮也并非“危言聳聽”。

韓國已故總統盧武鉉，是韓國56年憲政史上首次被在野黨彈劾的現任總統，后來在例行完整的程序后，彈劾失敗，在盧武鉉的帶領下，韓國經濟，特別是半島和平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如果彈劾輕易成功，也許就沒有那一段舉世公認的盛極時代。韓國根據憲法以及憲法法院的相關條款，對總統的彈劾必須依照如下步驟進行:①在國會若干個議席中，以簡單多數票(超過50%)即可提交彈劾動議案;②國會引進此動議并進行表決。彈劾案必須超過在職議員的三分之二多數才能通過;③彈劾案獲得國會通過后，憲法法院組成由9名法官組成的裁判部審理彈劾案;④韓國憲法法院受理國會的彈劾決定書后，請總統對國會的決定做書面答辯;也可進行法庭上的公開辯論;⑤最后，在要求彈劾的國會一方和被彈劾的總統一方都參加的情況下，開庭進行裁決。如9名法官中有6人以上同意彈劾，總統即被罷免。

為此，筆者建議對“睢寧經驗”進行必要的改革，不妨參照韓國對總統權力制約的成功經驗。適當加大對“激活彈劾”和“彈劾成功”的難度，比如也來個簡單多數方可“激活彈劾”，教師公決三分之二多數彈劾才能通過，然后由上級組織和教師以及其他相關方面的代表組成“聽證裁決”小組，接受校長的書面答辯，如果“聽證裁決”小組三分之二以上認為彈劾正確，那就立即宣布罷免。有這樣的顧全多方面的制度作保證，校長上任后，管理必然會放開手腳，絕不會瞻前顧后。

推行“睢寧經驗”，不妨讓“彈劾”來得難點。

(作者單位:江蘇海安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