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倮人及舞蹈現象(外一首)

花保人被太陽曬得久了

日子和服飾就變成了紅色

愛情密碼生活方式

還有他們說的話吃的飯干的活做

的夢

在思維里運動后

都變成了舞蹈

你看

他們把一年的所有經過做成舞蹈

在蕎菜節上拿出來跳

我是系在民族文化腳踝上的鈴鐺

當他們跳最原始的舞蹈時

把我摔得痛了

我就會含著同樣也被他們

摔得痛了的淚水

站在場地邊上熱淚盈眶

在村莊的后面把視線拉得很長

那是一萬年前的記憶

記得在午后在男人勞作的地方

那里生長舞蹈

她們看到鳥或者野獸

她們依戀著大山寬闊的背膀

還有他們男人的膀彎

月亮出來了

他們回家或者在山中聽著風

學著野獸的樣子

用血紅的眼睛看著女人

女人囤著他們

跳著從野獸那里學來的舞蹈

男人彳艮少

舞蹈也很少

女人們總沒有

那么多的時間來培育更多的男弦

他們多數時間只能圍著一個男人

跳舞

那家伙很幸福

女人們圍著男人

舞蹈只跳給他看

她們要重復地跳

把那個男人收拾完了再回家

看火邊坐著的自家的男人

是不是喝了很多的酒

年復一年

男人老了小的男人又來

領著女人們在下午陽光最好的時

候

說些心事

女人跳舞的時候也想著她們的男

人

只是他們的男人不會吹很難學的

葫蘆笙

那是她們的魂

男人的葫蘆笙響了

她們的魂也就隨著吹笙的男人飛

去了

她們舞蹈的時候或者都忘記了

家中的男人

誰怪他們都不會吹笙呢

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們就跳起來

她們只為一個人跳

這樣

她們的男人才會堅強起來

花保人有很豐富的詩

只是他們不寫

花保人有很多的歌

只是他們不唱

他們只跳那種潛移默化就學會的

舞

撒種挖地搓麻織布

還有男人的火塘女人的心事

都在月光下對著一個男人傾訴

完了各回各的家

明年她們又把裝了一年的心事

對著葫蘆笙和弦子

用舞蹈的形式表達出來

靜靜的雞街河

雞街河優美清澈溫柔

她撫育著人類魚蝦

以及沿河一帶多變的天氣

順著雞街河慢慢地走

輕輕地撫摸著美麗的故事

年輕的姑娘在河邊走得久了

心事也如這沒有污染的河水

慢慢地透明起來

對門是哪家又在這個稻谷飄香的

日子

把女兒嫁走

多事的父母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

早早地

成家立業

用那塊當作彩禮的糖

慰藉夢里還在勞作的心靈

多少代了

嫁不完的女兒

不會老去的村莊

連同她們的豬啊雞啊

通通被如數趕進生活

女人們把臉埋進清清的雞街河

洗去一天的疲憊

出落得美麗大方

把河邊楊柳羞得壓低了頭

清清的雞街河

孕育沿河的生靈

那些頑劣的孩子把她當成玩具

玩來玩去就進了學堂

等他們在時間的縫隙中

回憶雞街河的時候

討親嫁女的嗩吶聲又響起來了

在雞街河畔慢慢地走

享受著午后的陽光

陽光很懶心情很懶

只有清清的河水時不時地就打濕

了

農家的茶碗連同男人們熟睡的聲

音

誰總是想著心愛的姑娘

一不小心就成了自己的新娘

一不小心人就慢慢地老了

只有那不知疲憊的雞街河

在永遠地歡唱著

迎著一個又一個曙光

并慢慢地走近所有人的記憶

年復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