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客家首府

在長汀游覽的時間實在太短了，兩次到長汀游覽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三個整天。但它還是讓我在很短的時間內感受到這個號稱“客家首府”的歷史文化名城的特色和魅力。

但凡古城，多有雄偉的城墻和城門。長汀的城墻現存只有1500米，并不算長，然而卻頗有特色。因為它是而依山沿河修筑的，形成枕山臨溪、城內有山、山中有城的獨特格局。古城墻始建于唐大歷四年(公元770年)，迄今已有1200多年歷史。與西安等名城的城墻不同，長汀的城墻沿著河畔，順著地勢，蜿蜒起伏，不求方整，開有朝天門、五通門、惠吉門、寶珠門等幾個城門。沿著城墻漫步，也就是沿著河岸漫步，一路上不是古樹名木，就是涼亭水閣，或是摩崖題刻。腳下的河流如同一條飄逸的白練，映著天光，映著古城，映著樹影，歡快地向南流淌。這就是被譽為客家母親河的汀江。汀江水南朝流，傳統的八卦中南方屬“丁”位，水向丁，于是把“水”字和“丁”字合為“汀”字，稱此江為汀江，而汀江擁抱的這座古城就叫汀州，也就是現在的長汀。水依八卦得名，城因江河得名。宋朝汀州太守陳軒寫過“一川遠匯三溪水，千嶂深圍四面城”的詩句，是相當生動貼切的。

城墻上，汀江畔，每天都有許多當地的居民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起，或談天說古，或對唱山歌。我聽不懂他們歌唱的內容，但知道他們唱的是客家山歌。長汀是客家首府、客家的發祥地。據考證，從東漢末年開始，成千上萬中原漢人為躲避戰亂、逃離災荒，紛紛南遷，經過長途跋涉來到閩西的崇山峻嶺之中，客居于這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環境里，繁衍生息，開拓創業，漸漸形成了漢族中獨特的一支民系——客家。客家先民從中原帶來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科學文化，使汀州的社會、經濟、文化迅速發展，到宋時已成為客家聚居的大城市。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沒有客家先民，就沒有汀州。

客家山歌是長汀流行最廣的民間音樂，是汀州客家文化藝術的結晶。它既匯合了粵東、贛南等地山歌的特點，又具有閩西的地域風格，歌詞通俗曉暢，樸實無華，常采用比興手法。客家山歌用客家方言對唱，在山野田園間一問一答、一唱一和，把抒情與敘事融為一體，或纏綿悱惻，或高亢激越，題材多種多樣，有講述歷史故事的，有描繪現實生活的，有歌唱勞動的，有宣揚美德的，贊頌親情的，而愛情可說是客家山歌的永恒主題。我坐在一個不規則的石墩上，側耳諦聽他們對唱，不遠處可以看到河邊有幾個洗衣女，內心覺得格外安寧。當地的居民用不太純正的普通話告訴我，他們不是特地為游客演唱，而是很自然很隨意地唱，天天如此。看他們唱得這么開心，我也和他們一樣開心，我想其他游客也會一樣開心。

長汀歷史悠久，人杰地靈。我參觀這個名城的博物館時看到上官周的畫像和作品，感到格外親切，因為我曾經著迷于他的人物畫。這位清初畫壇巨匠所繪的歷史名人形神兼備，把人物性格特征傳神地表現出來，讓人回味無窮，愛不釋手。長汀名勝眾多，古跡遍布。因為逗留的時間太短，我們只擇要走馬觀花式地游覽了汀州試院、文廟、三元閣和瞿秋白紀念碑等幾處文物保護單位。長汀山清水秀，景色優美。老外路易#8226;艾黎說中國有兩個“最美麗的山城”，一個是湖南鳳凰，還有一個就是福建長汀。長汀物產豐富，美食很多。河田雞號稱“世界五大名雞之一”，肥嫩鮮美，香脆滑嫩;長汀豆腐干居“閩西八大干”之首，甜咸適口，香味誘人，據說瞿秋白在告別人世的前夕曾說:“中國的豆腐也是很好吃的東西，世界第一。永別了!”他說的中國豆腐大概主要指的就是長汀豆腐。

長汀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韻味深長，都是那樣的特色鮮明，都是那樣的讓人迷戀，處處體現出客家首府的文化魅力。我突然想起瞿秋白說的話:人生公余是小休息，夜晚是大休息，死去是真休息。這位長眠于此的文化名人對這片土地肯定懷有深深的眷戀之情，他《多余的話》其實一點也不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