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扛著鋤頭 (組詩)

我放慢了腳步

陪伴著黃昏

踏著枯黃的碎片

夜風從西邊吹來

前面是孤寂的墳塋

終結者的句號

像一個大饅頭

在等待著我

去細細的品嘗

眼淚是多余的

還有一段路沒有走完

我放慢了腳步

上帝說這樣的姿勢真好

我扛著鋤頭

已經有許久沒有握筆了

我怕銳利的筆尖

刺痛我的心

一顆脆弱的心

怎經得起雨的箭

雪的泠

狂風的摧殘

于是我扛起鋤頭

迎著朝陽

高高的山崗

坐北朝南

這是個多理想的地方

美麗的小貝螺

遠方的來客

美麗的小貝螺

踩著輊漣的腳步

向岸邊走來

一朵浪花

張開了你的白帆

像一只飛翔的海燕

在籃色的海洋

螺號合著我

跳動的節拍

如果拔動琴弦

你是否會把玉笛吹響

我的小螺號

在《落葉殘夢》里你和我

只隔著一層

薄薄的面紗

咱家的餃子為什么那么香

我沒有太多的奢望

只想在除夕前

回家

自打車站分手

我的心己暗暗地想

這一夜太珍貴了

千金難買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這一夜

像塊強大的磁石

七天七夜的長隊

幾千萬人

等候在希望的窗口

工也辭了把心打成了包

貼身的小棉襖

縫上了一年的汗血

想著在村口守望的老人

待產的妻子

歸心似箭啊!

我那貧脊的黃土地

一聲爹媽二行熱淚

能把一座冰山溶化

吃一口餃子問一聲娘

咱家的餃子為什么那么香

潭

當你看到有人落水的時候

如果沒有好水性

切莫輕易地跳下去

這決不是人道的問題

不跳下去

一條命

如果你不明不白地下去

那可能是二個人

除非你準備好了

同葬一個墳墓

在黑暗潮濕的地下

陪她一起腐爛

那是一筆糊涂帳

誰也算不清

難啊

救還是不救

一生鑄成的大錯

我跳下水去了

至今還沒有浮出水面

但我沒有后悔

故鄉在地名辦

我用一只放大鏡找到了故鄉

地名辦里面人來人往

就是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容

耳邊也沒有親切的鄉音

這里有條小河

我趴在岸邊想釣魚摸蝦

指甲挖出了血

摸出了一根扎手的鋼筋

三月天很想到地頭

去看看菜花妹妹

路邊的一位老人憤憤地說

早嫁人了

我拿著一片樹葉

問里面的工作人員

檔案室的一個姑娘

抿著嘴笑

寧靜的夏日

我聽到了

螞蟻爬行的聲音

一根線穿過了針眼

和開裂的衣縫說話

六月的響午

風也懶得走動

只有空氣

在靜靜地燃燒

兒藏在水的深處

我伏在柔軟的沙灘

潮水在腳下涌動

衣襟濕了

一只海鷗

在礁石上守望

當我醒來的時候

我躺在葡萄院

當我醒來的時候

葡萄己釀成了美酒

我躺在柔軟的沙灘上

當我醒來的時候

胃里有幾條魚在游動

我躺在媽媽的懷里

當我醒來的時候

媽媽的額頭上有了皺褶

我躺在愛人的身邊

當我醒來的時候

床上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寶寶

我躺在一只懷表里

當我醒來的時候

它說青春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