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八十.二記

一記:礦工白樺

你眷戀這片土地

但愛的權利已被剝離

無助的你啊

被驅逐到漆黑的礦井里

混濁的眼神

伴隨著黑色的淚滴

頭頂上那一盞

你用血淚燃起不滅的礦燈啊

給你光明

照耀你的心底

你挖掘，用盡全身力氣

手指的皮肉已被磨得鮮血淋漓

這痛楚沒能讓你有半點退縮

露出的白骨更加堅硬

你生存，需要呼吸

可吸入的全是瓦斯沒有氧氣

這毒素

雖然具有惡魔的力量

卻無法侵蝕你強壯的軀體

塌方一次又一次降臨

考驗你疲憊的毅力

你深知

這是地面上的暴徒用鐵蹄和你作對

但你的固執

能氣吞山河萬里

這礦井像一條無底的黑洞

引誘你遠離燦爛的晨曦

堅定的你卻不停地修筑天梯

你渴望看一眼五彩的黎明

——哪怕是一條小小的縫隙

這天梯已有了八十個臺級

你如同一葉小舟飄在午夜的海里

這漆黑是否天際茫茫?

這天梯可能夠到達夢中的美麗?

蒼天啊，你終于像一棵大樹

盛開滿樹的白花

難道這純潔的花朵

會永遠被深深地埋在黑色的礦井里!?

……

二記:啄木鳥白樺

你忙碌地穿梭在森林里

每一棵樹木都耗費著你的精力

你用心血澆灌這郁郁蔥蔥

茂盛的世界是你翠綠色的慰藉

樹干中的蛀蟲被你消滅

美好的世界離不開你的辛勤打理

陽光下，春風里能聽到你的歌聲

你飛翔，像彩云流動著的美麗

突然間，烏鴉來狂風作，黑云低垂

聽到你聲嘶力竭憤怒的哀鳴

——啄木鳥治病樹天經地義

為什么還需要烏鴉的同意?

——你真誠但天真不通事理

樹體中的小蟲兒是玉皇的親信

沒有它，這皇兒無法控制森林

樹葉黃，森林枯不關你的事情!

從此后你就被趕出林地

你只能在電桿上經常練習

——你堅信

樹干中的小蟲兒十惡不赦

——你堅信

老天爺不會永遠沉睡在夢里

你的喙被折磨了八十年

可如今仍然是尖銳無比!

2009年1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