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溢滿童真的漫畫一樣,豐子愷的散文總給人一種清新、溫暖的質感。自然、藝術、人生,在他至純至凈的童心關照下,無時無刻不散發出異樣的神采。《梧桐樹》便是一例。
首先,自然在他樸素本真的語言中充滿童趣。
只一個“植物生葉”就有了“種種技巧”,而在“暗中偷換青黃”和“微乎其微,漸平其漸”的演變襯托中,梧桐樹就顯得憨頭憨腦拙樸可愛了。“葉子平而大”,這樣的描述也算最得生葉“技巧”的“拙劣”與態度“坦白”的精髓。其實惟其如此,才更像一個童子。
其次,藝術在不事雕琢的形態中彰顯魅力。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藝術的至高境界是于無雕飾處盡顯藝術之美,正如童子的本真,還原生命的最初形態,以平易和渾圓彰顯思想的魅力。豐子愷做到了極致。
最后,人生在超然誠摯的情懷中還原本色。
樹還是那些樹,為何給人帶來的“享受”卻不相同呢?原因在于“適當的距離”,表面理解,這個距離是能看見梧桐樹的客觀條件,實際上這個距離更是一種心態,一種生活態度,一種超然的人生情懷,這種超然,是誠摯的、明澈的生命本色的回歸。
“自然是不能被占有的,藝術也是不能被占有的”,但我們可以說豐了愷擁有了“自然”,擁有了“藝術”,更擁有了“美好人生”,這一切也都源于一顆未泯的童心。用他自己的話說:“成人的世界,因為受實際生活和世間的習慣的限制,所以非常狹小苦悶,孩子們的世界少受這種限制,因此非常廣大自由。年齡愈小,他的世界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