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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醫學院畢業后,就應聘到家鄉的一所基層醫院當醫生。還在大學的時候,自視清高的我就憧憬畢業后有一份心儀的工作。而現實與理想相差甚遠,在經歷了戀愛、結婚、生育“三部曲”后,我步入了瑣碎和平淡的生活。還好的是,老公比較顧家,我基本不用操心家里的事,這讓我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工作上。很快,我成了科室的骨干,但并沒有讓我擺脫經濟上的窘迫。
幾年前,同學就鼓動我辭職到沿海去一展身手,實現自己的價值。我也早就知道,那些停薪留職到了沿海的同學,憑著自己的能力,每月領到的薪水確實翻番增加。
為了減輕家庭的經濟壓力,我停薪留職,告別丈夫和女兒,到了廣東省汕頭市一家私立醫院謀職。
這家私立醫院與我家鄉的醫院相比,效率和效益有著天壤之別。這里幾乎每天都有手術可做,有時做完手術,又要寫病歷、給患者換藥。許多時候,我疲憊不堪地回到公寓時,早已是繁星點點。
夜半時分,我眼前晃動的是女兒天真的笑臉和老公操持家務的身影。寂寞難耐時,我會打電話,向老公訴說思念之情。可每每掛斷電話后,我便油然而生孤寂、落寞的感覺。
無數個夜晚,我伴著孤燈倚在床頭,漫無目的地調著電視頻道。每當看到那些愛情的鏡頭時,我眼前迷亂、欲火中燒,腦海里回閃著與老公歡愛時的一幕幕情景,身體泛起陣陣沖動……
在私立醫院,不少人和我一樣舍家別子,每逢節假日,大家都會聚集在一起,訴說思鄉之情,還講一些撩得心癢癢的“黃段子”。推杯換盞后,我們又會歌舞廳高歌,讓對親人的濃濃思念和所承受的壓力在喧鬧中得到排遣。在一次次的旋轉中,我的心逐漸偏離了“軌道”,與同科室的志宏撞在了一起。
志宏畢業于某名牌醫科大學,現在是胸外科的副主任醫師。他才高氣傲,不易讓人接近。可在一次查房時,我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一天天氣很冷,志宏在給一個患者術前檢查時,先把聽診器放在自己手心里焐熱后才給對方聽診。這個細節,讓我開始留意他。
志宏思維敏捷,特別是手術臺上嫻熟的施術、嚴謹細致的治療處置,再加上那幾分書卷氣,我的腦海中深深烙下了一個儒雅男人的形象。
隨著接觸增多,他逐漸與我心目中的優秀男人形象疊印在一起。晨會、查房、討論病歷,我都聚精會神地聽他講解。我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總是他的身影,每天想見到他,成了我說不清的渴望和企盼。那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橫生了許多激情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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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一年多時間便過去了。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雙休日,幾個同事相約到了百里之外的度假山莊放松。志宏不會打牌,我便主動邀他去爬山。他略顯猶豫了一下,看我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便站起身來。
在郁郁蔥蔥的山林里,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和他沿著林間小道漫步,我感到無比輕松,講述著自己的理想和對事業的追求,表白著對他才智的崇拜和贊賞之情。我還時不時偷偷地看他,并含含糊糊地告訴他:“離開家一年多了,有時候真覺得孤單……”志宏默不作聲,令我揣摸不透。
回到度假山莊后,我以兩人住在一個房間會受干擾而睡不著為由,另外掏錢登記了一個單人房間。用過晚餐,我約志宏到我的房間。在電話里,我聽出了他語氣的詫異,但他還是如約而至。
不知是晚餐喝了葡萄酒的緣故,還是日久以來對他暗生的情愫,我一關上房門,就失去了女人應有的矜持,撲在了他的懷里,志宏也順勢緊緊地抱住了我。望著他深邃的眼睛,我心神迷亂。在興奮與期盼中,我的那一道“防線”被攻破了……
我并非是個不檢點的女人。從我懂事起,母親就教育我要自尊、自重,不放縱自己,更不可輕易委身于一個男人。雖然母親的話語不時警醒著我,可離井背鄉、漂泊在外的我還是違背了母親的教誨。
事后,我對自己的“出軌”行為感到羞愧和自責。但我又暗暗想,人嘛,畢竟是高級動物,何必該釋放時硬要強壓著哩。我聽說醫院里個別同事,在遠離配偶的日子里,不也要到歌舞廳尋求著那毫無感情的快樂?相對于他們而言,我和志宏有著情感的交融,有著無需言說的默契。我們只是想通過彼此的給予,緩解所承受的壓力,和那些在外面隨意放縱的人相比,我的行為又算得了什么呢?
3
在舉目無親的汕頭市,我把志宏視為知己無話不說。可每當激情燃燒過后,我又陷入深深的愧疚和自責中。多少個夜晚,我心悸羞愧,無地自容。理智告訴我,不能與志宏走得再近了,不能對他有過分的情感表達。于是,我更多的只是通過電話、QQ和E—mail表達著對他的思念。我以為自己能夠自如地處理好這份情感。可是,只要志宏一約我,我所有的自責、愧疚、理智都不復存在。
也不知道是為了能與他多待在一起,還是想用工作來排遣對他的思念,我加班的時間更多了。可每每回到空蕩的宿舍,我又多么希望志宏能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常常魂不守舍,即便只是在腦海里把相處的激情回放一遍,身體也會泛起陣陣躁動。
私立醫院工作節奏快,競爭激烈。莫名的緊張和壓抑,再加上對志宏的情愫交織,纏繞得我幾欲窒息,還險些釀成大錯。有一天晚上,我值班查完房后,難以抑制渴望見到志宏的心情,便約他到外面見面。正當我們卿卿我我時,值班護士打來電話,說收治了一名胸外傷患者。等我趕到科室時,患者已出現了較重的氣胸。幸虧處置搶救及時,我才沒有鑄成大錯。可想而知,我后來還是受到了領導的嚴厲批評,被扣發了一個季度的獎金。我心情低落了很久,主要是為自己的失職行為及那種偷偷摸摸險些被捉到的舉動。
為了調理心態,一周后,我向醫院請了半個月的探親假。回到老家,家的溫馨讓我的心暖洋洋的。望著活潑可愛的女兒、勤勤懇懇的丈夫,我的心閃過絲絲慌亂。每當丈夫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時,我的負疚感和負罪感就洶涌而至。背上的那座精神十字架,如同一塊沉重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接連幾個夜晚,我躺在床上難以入眠,想對丈夫坦白自己的過錯,可又沒有勇氣……
探親假結束后,我又回到了汕頭。我想終止這份隨時都可能破碎的情感,可心底對與志宏相擁時激情綻放的渴望,又讓我難以割舍。
我反復思考著,我與志宏的相遇,到底是幸福甜蜜的源泉,還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是快樂的暫時擁有,還是痛苦的永遠纏繞?我到底是該繼續向前走?還是該懸崖勒馬轉身向后退?快樂、自責和愧疚交織在一起,我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矛盾。
盡管我困惑、迷茫,留戀著與志宏在一起,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還是努力克制、掩飾著自己的情感,小心翼翼地與他保持著距離,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在了工作中。我主動要求調到工作量大、效益也差一些的普外科工作,盡量回避著他。
我真心希望,時間和距離能夠慢慢淡化這份讓我歡喜又愧疚的激情。等多為女兒掙點教育費后,就回到老公身邊,不再到遠離家的他鄉去了,一心一意地持好自己的家。
編后:本文主人公若瑜和丈夫分居兩地,由于耐不住寂寞和誘惑等多種原因而與同事志宏發生了畸形的辦公室戀情。若瑜在經歷過所謂的激情和滿足之后,終于下定決心,“等多為女兒掙點教育費后,就回到老公身邊”,“一心一意地持好自己的家”。只是,在返回老家之前的這段“充滿寂寞與欲望”的時間,她還能讓自己止步于辦公室戀情漩渦嗎?如今,因工作等原因導致兩地分居的夫妻逐漸增多。美國心理治療師特塞娜在《分居兩地的婚姻》一書中指出,一方面,雙方分開時會時常憶起對方的優點,給夫妻關系帶來新鮮感。另一方面,如果雙方溝通不暢,那么婚姻很快會亮起紅燈。婚姻專家對此給出了一些建議:最關鍵的一點是雙方要保持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雙方充分利用手機、互聯網、電子影像等高科技通訊手段以保持良好溝通;留守在家的一方應盡量自行解決生活中的問題,使在外工作的一方沒有后顧之憂;各自培養興趣愛好,使獨處生活豐富多彩;精心安排重聚的時光,深刻體會家庭的溫馨。最后,我們衷心祝愿若瑜真正走出這段失重的辦公室戀情,在屬于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天地里翩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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